少女妍麗的小臉掛上一抹受傷和自責。


    “怪我沒有做好一個姐姐的責任。”


    幾個少女團團圍上來,一人一句勸慰著。


    “二姐這怎麽能怪你呢?我們都看在眼裏,風起月就是一攤爛泥,誰說都不頂用。”


    “是啊,二姐你也別難過了,為了這麽一個賤丫頭,都不值當。”


    “瞧瞧她這粗俗的模樣,我怕過不了多久,爹爹就會把她趕出門去。”


    “爹爹肯定會把她趕出去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風起月不知好歹竟惹了三皇子,風家她怕是呆不下去了。”


    “那不正好麽,趕出去也好,本就是個乞兒,哪裏做得來貴家小姐,還是當街乞討適合她。”


    說著說著,這幾人圍著轟的笑作一團。


    起月聽得耳朵疼。


    麵前的幾個少女年齡不大,最多十三四歲的模樣。


    最大的也就被幾人圍在中間的二姐年齡大一些,約莫十五六。


    模樣出落得俊俏,雖然青澀,但是那身段此刻也是玲瓏有致。


    一襲素白的煙雲拽地裙襯得少女精致的眉眼更加柔弱可人。


    遠遠一瞧,就能讓人心生憐惜之意。


    此刻那少女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柔柔淺淺滿是歉意。


    好似起月做了什麽傷天害理於理不容的事兒。


    厭惡不加掩飾,直接從起月麵上流露出來。


    見幾人還在嘰嘰喳喳講話,她微微撐起身子。


    也不知道寄體之前經曆了什麽,總之這每動一下,就像是有人拿著尖銳的刀子,一刀刀刮著她的肉。


    五髒六腑的疼痛橫衝直撞,差點讓起月一個氣血不暢,直接噴出。


    好在她及時壓下。


    起月咽下口中的鐵腥味兒,慢慢從地上撐做起來。


    雙手並不怎麽好受,好似有人拿浸了辣椒水的帕子,直接捂到新生的傷口上一般。


    眼淚反射性地往外滾。


    那邊幾人早注意到起月的動作,一時都嘲諷地看著她。


    指著她道,“二姐,剛才罰的還不夠,你看這會兒都站起來了。”


    另一個接話說,“剛才風起月辱罵母親,按照家規,可得上個二十鞭。”


    “這丫頭總是學不乖,要好好教訓一下子才行。”


    中間的白衣少女麵露不忍,一雙水色的眸子顫了顫,“這是不是太狠了,她雖然是頑皮了些,但總歸是風家的子弟,也是你我的妹妹。何況剛才也抽了十五鞭,這會兒看她虛弱的很,怕是承受不住。”


    幾人以為她想要放過起月,一時有些不甘。


    正準備說你要是不忍心下手,讓我們幾個人來吧。


    就聽她麵色有些糾結,“可是她辱罵母親,大家都聽在耳朵裏,若是不罰她,往後可怎麽管教風家的下人。”


    她好似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要不讓她好好養著,等到她身子好些了,再把這二十鞭子罰迴來。”


    那幾位少女一聽,躊躇片刻,點頭稱好,“也好,免得她待會兒受不住家法,死了爹爹還要怪罪你。”


    白衣少女柔柔一笑,“我倒不怕爹爹怪罪,隻是月妹妹可憐得緊,罰是要罰的,等過些日子吧,現在就我們幾人記著。”


    起月眯了眯眼,身上如同刀絞的疼痛好了一些。


    動作起來也不那麽難受了。


    她往自己的周身看去,一身看不出顏色如同泥漿裹滿的衣服,已經碎成一條條的。


    內裏發黑的褻衣已經也好不到哪裏去,能看見身上橫亙的青紫鞭痕。


    還有一些傷處,可見血肉,這會兒往外翻得紅白帶血。


    可見眼前人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估摸著自己再晚來一會兒,這麽個小姑娘估計已命喪黃泉了。


    偏偏那個少女還裝作一番柔弱心善的模樣,頓時起月氣的想笑。


    意念一動,一顆黑色的藥丸出現在她並未撐地的手心中。


    也管不得那一雙手是如何的髒和慘淡,將那顆藥丸囫圇吞下。


    這一舉動,白衣少女看得真切,一雙柔柔的水色眸微微一動,抿唇往起月麵前走來。


    手中火紅的鞭子已經被她收了,麵帶驚慌和自責,“月妹妹,你剛才吃了什麽?莫不是一時想不開,想要尋短見吧。”


    她急匆匆地跑到起月跟前,蹲下身子。


    也不嫌棄她身上髒,就伸手拍著起月的背,一邊拍一邊用快要哭出來的語氣勸誡著起月,“月妹妹,你怎麽這麽傻?這件事兒是你不對,你隻需承認個錯誤就好,也不用受這麽大的苦,此時更是不用尋短見服毒啊。”


    少女的動作看似輕柔,溫柔似水好似撫摸。


    隻是那拍到起月身上有多重,唯有她知曉。


    本因服了丹藥已經消退的痛楚,此刻再度席卷來,差點讓她整個人暈厥過去。


    起月在心底咬牙切齒地罵著這少女。


    特麽的這是吃玄鐵長大的麽,一巴掌能要去她半條命。


    還有誰要服毒了,有沒有個眼力見,從我眼前滾啊?


    懵逼的幾個少女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比乞兒還要髒的少女,竟是想不開要服毒。


    她們倒覺得起月死了好,眼不見心為靜。


    紛紛上前勸說。


    “二姐,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何必這麽自責?”


    “對啊,二姐你快起來,這賤丫頭幾百年沒洗過澡了,那味道我站兩步外都能聞到,可別把你熏壞了。”


    “這麽個不爭氣的,死了也好,免得外頭嘲笑我們風家,說什麽六小姐不僅是個廢物還是個瘋子,我在外頭跟小姐們聚一聚都得被嚼舌根子,難聽又羞人。”


    白衣少女倔強地搖了搖頭,“不,月妹妹隻是年紀小,不怎麽懂事而已,並不是個壞的。隻要等些時間,家裏的藥師肯定能研製出治好月妹妹病的藥劑。”


    “二姐,你不要這麽倔,她已經沒得救了。”


    說著幾人上去拉她。


    白衣少女死活不撒手,攥著起月的掌心,握得緊緊的。


    哭得柔柔弱弱地,“不,我不信,月妹妹這麽好,你們別拉我。”


    當時起月就被疼得一陣扭曲。


    在幾人拉扯直接,起月也在白衣少女的手下,差點折磨變了樣。


    要不是渾身使不上勁兒,此刻幾人早被她放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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