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起月明明沒有多餘的表情。


    但沐清韻感覺到十分危險。


    她有些慌亂地退後一步。


    搖搖頭,“沒有,月月我是真的來道歉的。”


    起月隻是猜測而已,又沒有證據。


    不管怎麽樣,她不能承認。


    起月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她。


    栗色的長發慵懶地披散開,小臉在其間愈發精致小巧。


    起月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戲謔地看著眼前的沐清韻。


    “那你在慌什麽?”


    沐清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揚起一抹微笑,“沒…沒有。”


    沐清韻從來沒覺得一個人可以這麽可怕。


    哪怕是霍正擎。


    但此刻的起月,讓她心裏發怵。


    起月慢慢走到沐清韻的跟前。


    伸手挑起沐清韻尖削的下巴。


    沐清韻不矮,但起月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她被迫仰視起月。


    隻見起月笑吟吟地伸出另一隻手。


    遞到沐清韻麵前。


    燈光下,少女十指如蔥白般纖細,如玉般白皙圓潤。


    “好看嗎?”


    少女的聲音宛比百靈,美妙悅耳。


    可聽到沐清韻耳朵裏,卻如同身置寒窟。


    涼意由心底升起。


    沐清韻聲兒顫了顫,“好看。”


    話音剛落。


    那隻精致的手掌,落在她的臉上。


    發出響亮的響聲。


    沐清韻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


    沐清韻呆滯在原地。


    她沒想到起月一聲不吭就動了手。


    左半邊臉僵硬不已,疼得火燒火燎。


    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起月連忙收迴手,生怕眼淚落在她的手上。


    “好看?好看就是好巴掌。”


    說著甩了甩自己的手。


    剛才用勁兒大了。


    有點麻,緩緩。


    沐清韻猛地迴神。


    怒氣從心底翻湧而起,她尖叫著撲了上來,“賤人,你敢打我,我要殺了你!”


    起月一把抓住她張牙舞爪的雙手。


    一個巧勁兒一翻,將人扔在地上。


    指了指窗簾。


    “都拍下來咯。”


    沐清韻被這一摔,摔得生疼。


    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的動作一頓。


    手上一軟,直挺挺又倒下去。


    臉上的猙獰之色斂去。


    雙眼一擠,眼淚如水,語氣戚戚然,“月月,就算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也不該…嗚嗚嗚…”


    起月緩緩蹲下身子,含笑道,“恭喜你,演技進步了。”


    沐清韻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蹩腳。


    以前更別說哭戲。


    就連笑都不大會笑。


    如今這哭得信手拈來,她自己都有點驚訝。


    沐清韻悲戚地捂住胸口,“月月,你不要汙蔑我。”


    起月不搭話,隻是伸手在她肩部按了一下。


    沐清韻隻覺身體一麻,頓時動彈不得。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


    沐清韻一臉驚恐。


    起月是使了什麽邪術。


    她怎麽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


    起月滿意地欣賞著沐清韻驚恐萬分的表情。


    看著她腫得老高的左臉。


    給她翻了個身。


    一巴掌清脆地落在沐清韻的右臉上。


    起月才站起身,“好了,對稱了。”


    不再看沐清韻一眼。


    慢慢走到窗戶邊。


    在窗簾摸到一個小指頭大小的扁平小硬塊兒。


    一使勁兒,就扯了下來。


    沐清韻看著,心裏滿是絕望。


    不…


    起月拿在手裏端詳片刻。


    就走到化妝間的洗手間,衝進馬桶裏。


    起月迴頭看著沐清韻,掀起唇角,“沒有了哦。”


    沐清韻雙目空洞,徹底絕望。


    ……


    慕南衡等了許久,起月才出來。


    摟過少女纖細的腰,他問道,“怎麽這麽久?”


    起月順勢靠在他的懷裏,“出了點小意外,不過都解決了。”


    說著她伸出自己還略微發麻的手掌。


    湊到慕南衡身前,撅嘴說道,“我手有點麻,你幫我揉揉。”


    慕南衡鬆開放在她腰間的手。


    抓住她白皙的手。


    看著她稍稍泛紅的掌心,皺了皺眉,“你打誰了?”


    不要跟他說,她沒事兒拍桌子玩兒去了。


    起月皺了皺鼻子,“一個小美女,長得還不錯,十七八歲,怎麽,心疼?”


    慕南衡順勢與她的小手十指相扣,緊了緊,“是啊,心疼。”


    “那你心疼去吧。”起月眼睛一瞪,作勢要把手抽出來。


    奈何慕南衡握得太緊。


    拽不動。


    慕南衡一把將人摟在懷裏,在她頭頂吻了吻。


    動作十分小心,虔誠。


    他歎了口氣,道,“我是心疼你的手啊,小傻瓜,疼不疼?”


    起月搖了搖頭,“不疼,就有點麻。”


    “下次我來。”慕南衡說道。


    起月:“不行,你怎麽能碰其他女人?”


    慕南衡無奈,“那下次叫上十來個人,你來使喚。”


    起月想了想,點點頭,“我覺得可以。”


    慕南衡伸手捏了捏少女秀氣的鼻尖,隻覺好笑,道,“你這個小壞蛋。”


    起月扁扁嘴,少女的憨態盡顯。


    不滿道,“我怎麽就是小壞蛋了?”


    “怎麽就不是了?”慕南衡反問。


    起月推了推身前將她抱在懷裏的人,“你才是小壞蛋。”


    “你是小壞蛋。”慕南衡鬆開她,牽著她的手,說道,“而我是大壞蛋。”


    天生一對兒。


    慕南衡突然低頭看著起月,神色嚴肅,眼神卻萬分期待和忐忑,“月月,我爺爺想見你。”


    最近慕老爺子常給他打電話。


    問他進展如何。


    當慕老爺子得知他跟起月已經在一起時。


    天天讓慕南衡把孫媳婦兒帶迴去給他見見。


    慕老爺子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


    人老了,身體再硬朗,也有不少毛病。


    為了讓慕老爺子開心,慕南衡說這周就帶迴老宅去。


    但他得先問問起月的態度。


    起月抬眸,定定的看著他。


    “好啊。”


    少女輕快悅耳的聲音在慕南衡耳畔縈繞。


    他懸著的心踏實落地。


    高興得無以複加,他將起月的手放在唇邊。


    吻了一遍又一遍。


    慕南衡才抬頭:“爺爺很喜歡你,他早前就想見你了,那時候你還不知道我。”


    起月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老實說吧,惦記我多久了?”


    她倒想知道早前是多早。


    “很久很久。”慕南衡想了想。


    “在我腿沒好之前,我一直不敢來見你。”


    “那段時間挺難熬的。”


    “高強度的康複訓練後,隻有看看你的照片,我才能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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