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平原上,有一條公路連接著荒野與文明。


    一車,兩人,正在這公路之上,如果不是清風扶動道路兩旁的雜草,此時此景宛若靜止一般。


    肖恩眼睛望向遠方,而瑞克則盯著肖恩。現在距離穀倉事件,洛莉懷孕暴露,遭遇槍戰,已然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在這一個星期裏,人們主要是休養生息,難得的從緊張生活中獲得一絲平靜。


    這個期間沒有人挑事,也沒有什麽任務。休息,巡邏,吃飯,農活幾件事充斥了滿滿一整天,無聊而又愜意。


    不過隨著蘭德爾的傷勢恢複,眾人的心境時隔數日,再次起了波瀾。原本計劃是由肖恩、古雲、安德瑞亞以及t仔,將蘭德爾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要離主幹道要近,而且事後還得給他一些生存物資。多麽的人道。


    不過臨時計劃改變,由瑞克他自己喝肖恩兩人前往,而且其主張人竟還是瑞克。他畢竟是大家默認的首領,對於這次的變更,其他人也沒有什麽意見,也就安德瑞亞抱怨了兩句,但很快便消停了。


    然而,為什麽要停在曠野之中?是因為瑞克決定,他和肖恩要好好談談,坦白一切。


    “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句話一出,肖恩的臉色就僵住了,他前兩秒還以為瑞克要針對蘭德爾做說明緣由,沒想到語出驚人。


    “當我發現時…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有察覺了。現在我真想打碎你的下巴,揍得你滿地找牙,但我沒有。這不是軟弱,我會付出一切代價。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我未出生的骨肉,我會為了保護他們而活下去。”


    瑞克做出了扞衛的宣言,洛莉,卡爾,沒有人能從他的身邊奪走,包括那未出生的孩子。


    他十分了解肖恩,多少年的交情,從小到大,讓他們清楚彼此。在瑞克看來,肖恩隻是占有欲在作祟,與洛莉的並不是愛情。


    瑞克也相信,洛莉愛的人一定會是自己。


    “現在唯一能讓我們繼續相處下去的條件,就是你接受我剛剛說的一切。立刻,現在。然後我們帶著共識繼續前進。”瑞克就像隱匿於山林的猛虎,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必要時,也會露出鋒利的獠牙。哪怕是同類,覺不允許冒犯自己的領地。


    肖恩低頭沒有說話,似是默許。可在瑞克轉身迴車的時候,眼睛中隱現出些許的不甘。


    在警隊的時候,瑞克就是他的上司。不過那時肖恩對地位並不怎麽看中,他的注意力全在千姿百態的女人身上。即使瑞克與洛莉結婚,過了十幾年,肖恩在麵對洛莉的時候,仍隻把她當做是大嫂,沒有別的心思。


    是什麽時候愛上洛莉的?肖恩也說不清。他連在闖破那層兄弟間的禁忌時,具體發生了什麽都忘了。


    當人們陷入未知恐懼時,周身盡是痛苦與絕望,人們急需用某些事物去填滿。內在的,就是哭泣、暴怒、發瘋…外物的,就是做那些可以讓他們瞬間可以過得滿足的事情。例如殺戮、肉身結合…


    當初瑪姬第一次見格倫,並與他發生關係時,所說的話: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感到孤獨。便充分體現了,每個人在巨大的生死壓力下,湧現出的迷茫和空虛。


    不過肖恩不知道“愛”是什麽,但他很清楚,他可以為了洛莉付出一切。


    他們倆談了很多,由於洛莉把所有事告訴了瑞克,包括肖恩向她坦白的關於奧蒂斯的事情。瑞克在聽說後,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反正現在都攤開了,任何事情都沒有必要再隱藏。


    行屍爆發的事件,還沒等新聞發酵,噩夢就這麽降臨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人來不及思考。


    人殺行屍,行屍殺人,人殺人。幸運的人沒有變成行屍,努力逃生。成功的,邁入下一個明天。失敗的,也同樣邁入下一個明天。


    軍隊派出轟炸機,大規模殲滅行屍,可終究是不能及。並沒有阻止行屍數量發展勢頭,甚至無數軍隊反被團滅。


    這也難怪,古雲和瑞克在亞特蘭大,遇見了坦克車。


    “剛開始的時候,隻是新聞上的幾個怪談。然後…意想不到。我去看望受傷的你,卻看見在醫院裏,士兵在大廳槍殺普通人。他們在殺普通人啊!不是行屍。然後行屍湧入,我想辦法把你弄出去。我努力了,但是行不通。兄弟,真是沒招啊。我沒法兒這麽活著,無法苟且偷生,但我不得不這麽做。不是因為我,洛莉和卡爾才活著。兄弟,他們才是我活著的動力。我在這之前,絕對沒有對她的有過念頭。如果有機會重新來過…”


    看著瑞克的背影,肖恩由心說出了這些話。今天有這個機會,他可以暢所欲言,把這些壓抑已久的話全部說出來。他想要說明的是,他對洛莉,之前絕對沒有想法。活下去的動力,也都是幫瑞克好好照顧洛莉和卡爾。


    說到底,肖恩和洛莉之間的事,對瑞克來說,是錯誤的。肖恩也沒有請求瑞克原諒,他隻想讓瑞克明白,他的初衷是為了守護兄弟的家人。


    聽完肖恩說的,瑞克沒有對比發表想法,淡淡說了句:“我去檢查下繩子。”


    打開後備箱,掀開黑布,裏麵的人“嗚嗚”的叫著,蜷縮在狹小空間裏,模樣狼狽至極。雙手被反綁,腳腕同樣如此,粗暴的手段對於他這個大病初愈的病人。簡直毫不留情。


    說是大病初愈,其實隻是傷勢得到了控製。下地走路還是很困難的,如果真的被瑞克他們放到了某處,要他自己走迴去,怕是連行屍都走不過。


    蘭德爾嘴巴被寬膠條死死粘住,嘴裏想喊出的求命,都全變成了哼哼聲。他見到後備箱被打開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瑞克,滿眼算是祈求。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發現,原來眼神也是可以這麽有感情的。


    瑞克拽了拽蘭德爾手上的繩子,又拽了拽腳上的。說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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