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德瑞亞射擊的,是一塊兒牌子。肖恩用望遠鏡看她射擊的成果。


    看得出來,安德瑞亞想要射中那些字符,可是基本上都射在了邊上,還差那麽一點。


    “她掌握門道了。”瑞克道。


    “恩,夠格學習更高級的課程了。”肖恩道。


    安德瑞亞聽得心裏高興,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驕傲的神色。


    瑞克走上前去,說道:“等到迴去,我們再告訴你一些技巧,需要注意的。”


    “沒問題,當然可以。”安德瑞亞爽快的答應道。


    點點頭,瑞克走去指教別人了。隻剩下安德瑞亞和肖恩兩個人。


    現在安德瑞亞心情不錯,話語間也有輕鬆諧意,說道:“怎麽了,你決定不走了?改變主意了嗎?”


    她說完就走了,全然沒注意到,肖恩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砰!


    卡爾射中了一個酒瓶,瑞克寵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旁邊的洛莉也是微笑著。


    看到這一幕,肖恩的心,更沉了。


    ……


    一個馬棚子裏,赫謝爾慈祥的在為一匹馬,梳理著毛發。


    “膽小鬼奈利?”忽然,戴爾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向赫謝爾緩緩靠近:“它自己迴來了?”


    “今天早上在它的馬圈兒裏發現了它。”赫謝爾迴道。


    戴爾隨手抓了一把幹草,喂給了這匹馬,但他那渾圓通亮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赫謝爾。


    “我喜歡你的農場。”戴爾一字一句的說著,“今早我走了很長時間,最後走到了穀倉。”


    說到此處,戴爾停頓了一下,赫謝爾依舊自顧自的照理著馬匹,不過卻開始和戴爾對視。


    “我聽到了行屍的聲音。”戴爾道,他沒有夾雜憤怒,或是驚恐,隻是很平淡的帶著一絲疑惑。


    “那真不幸。”赫謝爾道。


    “我相信你保守這個秘密,肯定是有原因的。”


    “電視廣播停止前,我一直在看。看到了人們瘋狂的恐懼,殘忍。就向井邊那件事兒。”


    “對,在井邊,我們殺了一隻行屍。”


    “你們殺得,是人。”赫謝爾複雜的看著戴爾,語氣堅決。


    “如果你看的電視廣播和我看的一樣,你應該看到行屍在襲擊人類,殘殺人類,它們很危險。”


    “偏執性精神病也很危險,可我們不殺害病人。”


    “無意冒犯,但是你不了解外麵的情況。我親眼見過我在乎的人死去,變成了行屍,它們不是人。”


    “我妻子和繼子,就在那個穀倉裏。”戴爾道,“他們是人。”


    “抱歉。”戴爾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


    不相信親人就這樣,變成了那種東西。“他們”還在動,所以不管赫謝爾是否知道真相,但這種奢望般的逃避,戴爾能夠理解。


    曾與詹納博士會麵,看過那些精密儀器上的科學數據,戴爾當然很確信,行屍並不是人,而更像是寄生於人體的病毒。


    “我可以幫忙的,我可以去和瑞克談談,他人很好。我們可以加固穀倉,讓大家更安全。”戴爾想起了妻子,家人,想起了艾米。這一刻,他感同身受。


    “穀倉很安全,你想幫忙的話,就不要告訴別人。瑞克心地善良,但你確定你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嗎?”赫謝爾道。


    戴爾無言以對。


    ……


    安德瑞亞射擊天賦不錯,所以瑞克,就帶著除了安德瑞亞和肖恩以外的人,先駕車返迴了營地。


    樹枝上,綁著一根繩索,繩索另一端,係著一截大腿粗的斷木。


    那斷木在空中不斷地搖擺,搖晃得讓安德瑞亞不勝其煩,一連射了好幾發,全都落空了。這讓她原本不錯的心情,變得差勁極了。


    “沒中?”肖恩上前檢查了一番,上麵沒有一個彈痕。可不知為何,問話的語氣不知為何加重了,仿佛受了什麽刺激。


    “目標太小了。”安德瑞亞為自己辯解道。


    “得了,別廢話。半小時前,我親眼見你射中了二十五尺外的靶心。”肖恩道。


    “因為那個目標是靜止不動的。”


    “你以為行屍會站在那裏,等著你打嗎?專心點兒,裝上子彈,再來一次!”說著,肖恩一把推開斷木,使得斷木在空中晃動的幅度和速度,比之前更甚。


    安德瑞亞忍氣吞聲,默默舉起槍,擺好姿勢,瞄準,開槍。


    “靠!”


    “哈哈,我惹你生氣了嗎?”肖恩大聲冷笑著,“快點兒,姑娘,你周圍都是行屍。樹林裏,房車裏,你需要的不隻是螺絲刀。”


    “閉嘴!別打擾我!”


    “你太情緒化了,你得關閉自己的感覺,不要內疚,不要恐懼,不要生氣,通通不要!”肖恩半笑半癡狂,表情激動的有些浮誇。


    “對,你很平靜。”安德瑞亞皺著眉道,不知道為什麽肖恩發瘋。


    肖恩二話沒說,拔出自己的槍,一連在斷木上開了數槍,無一落空,激起了無數的飛屑與白煙。


    “看到了嗎?我可以生氣,我哼著歌兒也能打中目標。但是你,老天,就像個小姑娘。你站在這兒,拿槍指著行屍,就像用你自己的手一樣,什麽都不要想。我說的是肌肉記憶,姑娘,肌肉記憶!”


    肖恩吼著,再一次推飛了斷木。


    “接著來,快打那個王八蛋!”


    安德瑞亞隻好再一次開槍。


    “他過來了,離你隻有十尺!”


    “九尺!”


    “隻有五尺遠了!就在那兒,就是那個行屍抓到了艾米,快打那個王八蛋,快點兒!”


    槍聲停止,聽到艾米的名字,安德瑞亞不再射擊了。看了一眼肖恩,氣憤的走開了。


    肖恩抓了抓自己的寸頭,這時他也稍微冷靜下來了,不禁有些後悔。因為艾米,是安德瑞亞絕不想提起的傷疤。


    安德瑞亞沿著林間車行道走著,後麵肖恩開著車,猛地一轉,停在安德瑞亞的前麵,擋住了她的去路。


    下了車,靠在車門上,肖恩笑道:“我隻想嚇嚇你,讓你知道,亂世浮萍是什麽感覺?”


    安德瑞亞繞過擋著她的車,繼續走著,說道:“這算是道歉嗎?”


    肖恩跟上去,說著:“我不該提起艾米,我越線了。對,我是在向你道歉。”


    “有時候你就是個混蛋。”停下腳步,安德瑞亞看著肖恩,罵道。


    “我知道。聽我說,我找到個關於索菲亞的線索,準備去查看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做我的後援怎麽樣?”肖恩道。


    聞言,安德瑞亞見肖恩道歉,念在他指點自己射擊的份上,這事就算了。不過還是白了肖恩一眼,才點了點頭,隨肖恩一起迴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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