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劍之時,韓選從任千行手中謀奪的【一劍隔世】共有兩個層次,第一個層次就是「以劍禦氣」,煉凝‘烈獄熾煞劍氣’,多次幫助韓選化解危機,扭轉局麵。


    而第二層次,就是「以氣禦劍」,凝聚出更加暴戾兇猛的‘焱絕陽罡劍氣’,以純粹的殺傷力而言,是第一層次的數倍之距。


    總而言之,若是不能短時間內不能在【先天罡氣】有所突破,那麽用‘辰宿’提升【一劍隔世】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秦國之行,必定不會一帆風順,不說贏政不會放韓非離開秦國,就算是窺視蒼龍七宿秘密已久的陰陽家,定然會出手阻止。


    韓選沒有繼續猶豫,心神調動到【一劍隔世】一欄之上,意念一動,點擊了後麵的‘+’號。


    刺啦!


    ‘辰宿’的界麵似是一串電光霹靂遊走閃過,同時韓選的身軀猛地一僵。


    界麵內五十四道‘炁’,刹那消逝了隻剩下兩道,五十二道‘炁’匯成一股,變化為一道拇指粗細的閃電般的金色氣流。


    這道金色氣流橫衝直撞,沿著周身穴道經脈,向韓選的中丹田流轉而來。


    已有多次‘辰宿’提升的經驗,韓選沒有輕舉妄動,就‘看’著金色氣流衝入丹田,不管不顧正中心散發著至剛至陽氣息的真丹,轉瞬沒入了另一側的劍印之中。


    本是恆立不動的青玉劍印一陣顫栗,雕琢其上精致而繁茂的紋理,閃爍出絲絲縷縷電光火花,璀璨奪目。


    雖然此時劍印淹沒在電光之中,但韓選還是可以感受到這枚劍印正在發生著巨變。


    他沒有放鬆心神,一直內視盯著劍印,看看這種過程的變化如何顯現。


    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一刻鍾之後,那電光稍稍減弱,微微露出點滴劍印的模樣。


    此刻的劍印,完全不是之前的青玉之色,而是白玉色澤,隻是十分清淡,看起來像是未曾完成的粗質之物。


    再次過了半刻鍾,那遊離不定的電弧火光完全消弭於無形,劍印的變化完全映入眼簾之中。


    清淡的白玉色,化為了羊脂白玉色澤,給人一種溫潤細膩的感覺,並且劍印上的紋理也更加清晰了一些,似是五道長短、形狀皆不一的長劍刻印,給人一種栩栩如生,卻又難以捉摸的奇異之感。


    不過,即便如此,這白玉劍印,沒有半點給韓選樸實無華的感覺,反倒比起青玉時,氣息更加的暴戾兇厲。


    皺著眉頭,韓選調動心神沉入已經恢複恆立不動狀態的劍印上,感知著提升後的劍印的各種變化。


    一個時辰之後,韓選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眸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狀。


    結果一番的整理,他終於對於【一劍隔世】第二層次的‘以氣禦劍’有了不少了解。


    相比於第一層次的‘以劍禦氣’,第二層次對於【一劍隔世】的理解更加的得心應手,劍氣的威力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這種提升如同【先天罡氣】從‘虛丹’及‘真丹’層次的升華,無論是對於經脈的承受能力,還是劍氣的猛烈程度,都是一種質變。


    打個比方說,若是韓選可以像操縱‘烈獄熾煞劍氣’,把這‘焱絕陽罡劍氣’用於常規化運用,當時獨身於巔峰期黑白玄翦對壘,勝算至少有了三成,不用受傷就可以全身而退。


    當然,如今剛剛提升,他自是不可能隨心所欲的進行掌控,隻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讓‘身’‘心’‘意’抵達同步一致,就可以融會貫通了。


    “唿!”


    深吐了一口氣,韓選起身離開了練功房,持著淩霜劍來到了司空府內最大的演武場上。


    ‘焱絕陽罡劍氣’過於霸道兇厲,恐失手受傷,讓三日後不能恢複最佳狀態,韓選小心謹慎的研究這劍氣。


    心無旁騖的時光總是短暫而飛逝的,短短三天的日子轉瞬即逝。


    三天後,滎陽之地西南郊外一處樹嶺之下,一身普通江湖俠客著裝的韓選,騎著一匹油光鋥亮的黑馬,緩步而渡。


    前方十數丈外,三叉路口的另一邊,也有一名端坐在一匹駿馬之上的青年人。


    此人,赫然是三日前於司空府尋至的二叔,衛莊。


    “衛莊兄!”


    雙腳踢了踢座下馬腹,黑馬輕輕撕吼一聲,加快了腳步,來到與衛莊並肩而行的狀態。


    衛莊臉色淡漠,銀色的劉海下,犀利的雙目滿是認真:“走吧!”


    話畢,沒有絲毫寒暄的意思,調轉馬頭向西麵的道路行去。


    對於他冷漠的模樣,韓選聳了聳肩,也沒在意,輕叱一聲,黑馬飛揚起矯健的四蹄,往西而去。


    欲往秦國之都,鹹陽,最佳路線自是由洛陽乘水路抵達封陵雄關,再由之一路西去,就達至鹹陽之地。


    而從滎陽之地去往洛陽,就不得不沿途經過成皋之地,此處離秦國與韓國的邊界隻有一步之遙了。


    成皋之地,法家先賢申不害位列韓國相邦之時,亦是韓國之大城池之一,民眾之數達到數十萬之多,農耕桑種繁榮昌盛,商甲進出絡繹不絕,儼然一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之兆。


    但韓選路經此地,發現成皋之地早已經沒有往昔之榮,所見隻有滿目蒼涼,城池敗破不堪,道路也摧毀殆盡。


    原先寬闊廣袤的夯土大道兩側土地上,雜草叢生,無一人耕耘牧種,極目眺望,更沒有半點人煙之氣,水流匯聚之地,也是殘壁斷瓦的荒涼之景,雖依然有一些人影閃動,卻滿臉菜色,見到騎乘著駿馬的韓選二人,也是躲得極遠,遠遠眺望的目光帶著恐懼之色。


    坐於馬背上,首次看到這等淒涼荒川的景象,雖說不上心神震動,卻也讓韓選見識到這個時代,沒有力量,沒有知識,最底層庶民的困苦。


    同時,他的腦中無法避免的閃動後世對於這個年代的評價,也有自己的理解:


    ‘也許,秦國一天下之局,無論是對如今,還是後世,都算得上是千古壯舉,雖無法避免給六國遺民帶來短期內,無法彌補的絕望,但若是七國還是並列於世,困苦的還是天下庶民。’


    隻是,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憑什麽需要自己承受這一切苦難呢?


    沒有人會給他們答案,因為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弱者,隻能選擇接受和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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