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和白鳳二人,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是目前相較而論,後者還是過於稚嫩,沒有後世流沙四大天王之首的風采。


    所以,在無法得到兩人的時候,韓選自是傾向於已經趨於成熟,辦事穩重的墨鴉。


    原著中,墨鴉的結局淒涼,為救此時略有叛逆、童真的白鳳,最後犧牲了自己,也因此,白鳳才能成長至後世的那個“白鳥之王”。


    與姬無夜談妥,韓選給了對方一晚上的籌備工作,就悄然來到了九哥韓非的住處。


    頗顯寂寥的院落,因其主人的懶散,導致竹葉飄飛,枯枝滿地。


    韓選到來之際,韓非正於大殿內飲酒作樂,看上去半年前的紫蘭軒之變,並沒有對他的流沙造成多少損失。


    嗯?


    韓非不通武功,但身懷奇兵“逆鱗”,故而韓選剛至門前三步外,就被韓非所驚覺。


    嘎吱!


    屋內的氣息變化,自是沒有逃過韓選的感應,他此來也沒有想著隱匿行蹤,就大大方方的推門而入。


    “小選?”韓非看見進來的是他,神色有些驚詫。


    韓選來到近前,拱手一禮:“小弟參見九哥,好久不見!”


    韓非也笑了起來,迴了一禮:“是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從韓非一從齊魯之地迴轉,便前來看望韓選的舉動來看,兩人的關係以前頗為親密的。


    但世事多舛,自韓選不在隱藏自己之後,就算兩人都有扳倒夜幕的想法,卻已各自走上了自己認為對的道路。


    故而,即便如今還是有些兄弟情誼在其中,也少了不少純粹,畢竟權利的毒藥,實乃是讓人無法抗拒和自拔的。


    寒暄了數句,韓選便向其詢問流沙其他人的情況,和因那一戰而毀滅的紫蘭軒之事。


    說起這個,韓非有些不好意思,在韓選好奇追問下,才無奈道:“衛莊兄和紫女姑娘他們都還好,就是新紫蘭軒的住址已經選好,就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韓選還是首次看到他這副扭扭捏捏的表情,他更加好奇了,遂繼續問道:“什麽問題?”


    “就是……嘿嘿…資金上的一點問題……”韓非手指繞著鼻翼,十分汗顏道。


    “哦……”韓選應了一聲,連忙閉嘴不在多言,因為要是再說下去,搞不好要自己幫忙了,那怎麽行。


    說心裏話,韓非還真有點這個想法,畢竟誰會嫌棄自己的錢財多?


    不過,畢竟眼前的是自己的弟弟,平時在別人麵前厚點臉皮就算了,在弟弟麵前肯定要維持住哥哥的高大形象。


    氣氛有些冷場,韓非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小選,你今日迴轉都城有何要事?”


    “難道沒什麽事,不能迴來看看父王和九哥你們嗎?”


    韓選隨意糖塞了一句,臉色隨即一正,意有所指道:“九哥,我迴都城不久,就看滿城因為血衣侯被劫一事而人心惶惶,不知九哥可有線索?”


    韓非神色也認真了起來,淡淡道:“白亦非為韓國侯爵,卻遭人擄劫,現在生死未卜,父王震怒,朝堂眾臣也是群情激昂,九哥身為司寇,現在壓力巨大。”


    說起來壓力巨大,但韓選怎麽看都沒有看出他那裏壓力大了,不禁奇怪道:“看九哥淡定自若的神色,仿佛都盡在掌握,不知何故?”


    韓非微微搖頭,定定看向韓選的眼神帶有深意:“對於這一點,其實從小選你踏入都城,就已經有了結論。”


    原來他剛才驚訝的並不是我出現在新鄭,而是來見他……看著對方的眼神,韓選心中有些明白了,知道自己的一係列的行動,已經被對方所洞悉。


    韓非本是聰明絕頂之人,否則不會連二叔這等自傲到極點的人,也十分認同他的理念。


    聯合勝七,剿殺白亦非,再入新鄭與姬無夜達成交易,這些固然韓選隱藏的很巧妙,可是很難瞞過韓非的法眼。


    韓選微微沉默,過了就一會才道:“九哥,你應該很明白,從我離開新鄭,世間再也無血衣侯此人了。”


    韓非從容點頭:“我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道:“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我比你明白,雖然白亦非的死亡很不適宜,但任何事情都難以盡善盡美的。”


    從這段話中,韓選可以解讀出頗多的消息,韓非對於此時除去白亦非,並不熱衷,或者說想要阻止,包括半年前衛莊聯合天澤等人和他進攻雪衣堡。


    也許,當時的韓非已經知道了衛莊的自作主張,卻依然不動聲色,估計已經窺視到了天澤的叛變,但自知勸不了二叔,才沒有出麵讓衛莊取消行動。


    之後兩人就聊了些趣事,韓選就告辭離去,第二日就來到了與姬無夜約定的地方。


    到來時,不見姬無夜之麵,隻出現了兩道他十分熟悉的麵孔,百鳥的刺客,墨鴉和白鳳。


    白鳳一襲白衣勁袍裹身,肩袖上的白色羽毛隨風飄揚,幽藍色的眼眸看向韓選流露著無法掩飾的惱怒。


    作為他的上級,也是此次交易的籌碼,墨鴉反倒沒有絲毫憤怒之色,看到韓選的到來,行禮道:“墨鴉,見過公子!”


    “免禮!”


    韓選淡淡的揮揮手,評頭論足的打量了對方一番,在白鳳深緊的眉頭下,好一會才道:“墨鴉,你應該很清楚,姬無夜已經把你交易給本公子了。”


    “在下清楚!”墨鴉依然那副平淡表情。


    “哦?”


    韓選故作驚訝:“姬無夜把你當作貨物一樣交易給了本公子,你不憤怒?”


    墨鴉道:“人生在世,任何人都是貨物,隻是有的卑賤如草,有的價值連城,而墨鴉願意做後者。”


    雖然說的粗俗,卻十分符合道理,韓選讚許點頭:“很好,你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那你就很適合活在這個世上,墨鴉,你可願為本公子效力?”


    墨鴉毫不猶疑的單膝跪地,恭聲道:“卑下願為公子赴湯蹈火。”


    “墨鴉……”白鳳張了張嘴,想要阻止這位名為上司,實為哥哥般照顧自己的人離開,卻沒有絲毫借口。


    墨鴉是韓選從姬無夜手中奪走的,他自是不會相信對方會如此簡單的效忠自己,故而對於墨鴉的鄭重之言,並沒有過於重視:


    “赴湯蹈火倒不用了,勤勤懇懇為本公子辦事,我可以承諾,二十年後你可以獲得自由。”


    “自由?”墨鴉一愣,沒想到韓選給自己這種承諾,仔細看對方認真的表情,心中有些隱約有些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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