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與韓非十分富有默契的張良,攥著那枚藥瓶,向眾人告辭,離開了紫蘭軒。


    屋內氣氛安靜了下來,韓非和韓選兩人皆是沉默而對,蕙質蘭心的紫女明白此二人有事獨語,盈盈一禮後,搖曳著婀娜身姿,離開了房屋。


    見韓非沉思不語,韓選也不在意,來到對麵而席,端起桌上斟滿的酒樽,滿飲一杯,一入喉間,琥珀碧玉的酒液就化為滿腔的蘭花芬芳馥鬱。


    “好酒!”


    讚了一聲,問道:“這莫非是紫蘭軒獨門秘製的蘭花釀?”


    韓非笑道:“沒想到選弟也是愛酒之人。”


    對於美酒,韓選向來敬而遠之,因為醉酒容易誤事,也讓人很難保持最佳狀態,所以導致他基本上不飲酒的習慣。


    不過這蘭花釀與平常酒不相同,除了含有少量酒精外,其他的感覺猶如果汁一樣。


    再滿飲了一樽後,韓選左顧右盼,疑惑問道:“前幾次來時,隔壁總是響起美妙動人的琴音,不知今日又為何不曾彈奏呢?”


    韓非眉頭微皺,不解他是故意而問,還是隨口而語,小心道:“選弟自稱俗人,怎麽也喜歡上曲音了?”


    韓選嗬嗬笑道:“此一時彼一時,每個人的想法,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轉變,你覺得呢?九哥!”


    “言之有理!”


    韓非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不過也不想於此事與之糾纏,含糊的應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選弟,太子是否正在你跟四哥手上?”


    太子雖被韓千乘帶出,又被帶至韓宇府中,但為了占據主動權,兩人默契的封鎖了這個消息,整個韓國朝堂,除了姬無夜以外,其他人還不清楚太子的真正去向。


    而以韓非的聰穎慧智,能推辭到這一點,韓選也並沒有過於意外,點頭承認:“太子目前正在四哥府內修養。”


    沉默了片刻,韓非雙目緊盯著他,蘊含著一縷不解:“選弟,你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四哥,不知何故?”


    韓選淡淡道:“如今朝堂權臣當道,王族一脈大權旁落,倘若我等王孫再不聯合,何以重整韓國?”


    如此解釋過於冠冕堂皇,看似有理有據,其實漏洞百出,聰明如韓非,自是不可能相信,但也清楚他不可能全盤脫出自己的想法,吐了一口氣道:“選弟,我雖不知你與四哥正在謀劃什麽,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九哥,你放心,小弟的所作所為,皆不會損害韓國利益的。”


    韓非義正嚴辭,神色十分懇切,隻是心中默語:幾年後韓國都不存在了,自是不會損害。


    見他說得鄭重,韓非臉色稍緩:“既然你明白這一點,九哥就不在多言。”


    隨後又聊了聊營救紅蓮之事,韓選就告辭離去,迴轉竹諝居而去。


    ……


    雅俗並致的主殿之內,韓選席於主座之上,下方有兩人垂首而立。


    一人是被他調入東城衛,任命貼身近衛的季陶,另一人是被派入滎陽縣調查諸事的老仆人,掾夫。


    目光掃視著垂首恭立的兩人,韓選目光最後投注在年逾四旬的掾夫身上:“掾叔,最近過得如何,身體可還好?”


    “多謝公子關心,一切皆好!”掾夫一臉濃濃的感激之色。


    “那就好。”


    韓選欣然一笑,話鋒一轉:“即是如此,本公子就讓你替我辦一件事。”


    掾夫單膝而跪,鄭重道:“能為公子看重,願為公子效死。”


    “很好!”


    韓選起身扶起了他,笑著道:“能有你這等忠心耿耿之人,怎能讓你赴死?隻是讓你幫我辦一件關係重大且有隱秘的事。”


    “請公子吩咐!”


    “此事說起來倒也簡單。”


    韓選背手渡步,緩緩道:“我需要你秘密前往滎陽,暗中收納年逾十二至十四左右的流浪兒童,加以訓練,以備他日為我所用。”


    頓了頓,指了指侍立一側的季陶,道:“當然,此事不可能隻讓你孤身前往,我已經吩咐季陶從東城衛秘密選拔了精銳的一屬人手,皆由你調遣安排。”


    “這…這,公子,如此重大的事情,卑下生恐不能勝任……”


    聽聞之後,掾元一臉震驚,一開始還以為隻是些許簡單的事情,沒想到暗中訓練兵馬這等事,心中驚慌失措,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必過於擔心。”


    韓選也知他曆年來處理過多大的事情,如今更是把數百人給予管理,又要注重方方麵麵,自是擔心害怕。


    不過韓選也很無奈,雖他身為韓國公子,又掌控左中尉這等實權,但畢竟時日尚短,並不足以培養出足夠信賴的心腹來。


    目前可以被他托付些許信任的,也就眼前這二人,而季陶善於處理人際溝通,畢竟適合安插在東城衛內,幫助他監視其內所有人的舉動。


    所以,能執行這項製定頗久計劃的人選,也就掾夫一人了。


    “這件事並不複雜,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悄然、隱秘,而這一點我相信你可能能辦得很漂亮。”


    安慰了忐忑不安的掾夫幾句,他才目光投向另一人季陶的身上,問道:“那一屬之人馬,可曾安排妥當?”


    “已經安排妥當,並且每個人身家清白,絕不會是他人的探子和眼線。”季陶恭聲迴應。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


    看著較兩個月前天差地別的身影,韓選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統率一屬之人,協助掾叔之人,你可有人選?”


    掾夫看似統管全局,其實韓選從來沒有真正指望過他,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準備精挑細選一人,從旁協助於他,能早日把此計劃步入正軌。


    季陶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道:“有統兵之才,且有勇有謀,倘若以身世最清白者,莫屬庚閭之將張柏。”


    “是他?!?”


    聽到此人的姓名,韓選腦中浮現了一名相貌粗曠的麵容,當日百越餘孽縱火之事,就屬他最為鎮定自若,且條理清晰。


    微微思索片刻,韓選頜首而語:“此人本公子略有印象,確實算得上有勇有謀,倘若真的如你所言身世清白,倒是最佳的人選。”


    季陶垂首,問道:“那卑職再仔細調查調查,看看此人有無其他可能。”


    韓選點頭,此事確實得慎之又慎,不能草率馬虎:“此職十分關鍵,你去調查清楚,倘若真的無事,那麽就此人吧!”


    季陶領命:“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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