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燁早就知道那酒樓之中有人在監視著自己,而且還是個女人,便在扶她下馬車之時,動作親昵了不少。


    “朕若是不放,你又當如何?”


    顧涼草心生惱意,她垂眸,卻也不想迴他的話,不料這廝竟起了玩心,摟著她的細腰狠狠掐了一把。


    因畢竟在他的屋簷下,隻好蒙聲不吭把這罪受了,太白站在一側,隻覺這兩位璧人如膠似漆得很,如此隻要皇上的心思在女人身上,便不會想著罰人之事,方才在城門前殺了人,他這佩刀還淌著血,淡淡的血腥味,讓他甚感不適。


    那酒樓的目光並未在入行宮後消失,北堂燁知道這梁國在晏城的行宮看來已經遭了探子潛入,能在各國帝王的行宮之中塞人,也恐隻有那位晏城主有本事。


    早在來晏城之前,北堂燁便將晏城的情況摸了個透,他這容貌著實招桃花,但也不能如鼠輩一般以鬥笠覆麵。


    晏歡好男色這一事,三國人盡皆知,他同顧涼草做戲,不過是不想招來一身腥臭罷了。


    北堂燁眉頭輕挑道:“如今在晏城城內,你是我的夫人,你不該受寵若驚一番,像個被朕寵愛的夫人的模樣麽?”


    他貼著她的臉,若無旁人的橫打抱起,狠狠親了她一口。


    舉止之間,倒真有幾番昏庸之象。


    眾內侍紛紛止步,不敢再向前一步。


    顧涼草隻覺一陣心慌意亂,臉頰發燙,死死拽著那帝王的脖子,不敢亂動。


    梁皇的行宮雕龍畫鳳,精致絕倫,廊腰縵迴之處總能見到悉心雕琢的物件,北堂燁的父皇是個既懂得享樂,又同時也是勵精圖治的人。


    行宮雖不及梁皇宮,但大大小小的院落,一並俱全。也確實是藏女人,金屋藏嬌的好地方。


    各國宮中秘事不少,多多少少都能被嘴碎的宮婢子說出去些。


    上一任的城主晏遲喜歡趙國的皇妃,在那夜深人靜之時,行了那齷齪事,在當年可是被傳的沸沸揚揚。


    半夜翻入行宮這事,晏城的城主不是做不出來。


    那名皇妃事實上便是顧涼草的生母,如今那城主府的後堂牆上還掛著那畫像,這也難怪晏歡在看到顧涼草之時,便覺得相當的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酒樓之中,晏歡還未離去,她的指尖一下兩下地敲著木桌,正等著宮裏頭的那探子傳來消息。


    片刻後,一身黑衣,身材精壯的男子出現,他拱手迴稟道:“城主,北堂燁此人,好女色,入行宮後,便抱起他那夫人直往行宮寢臥去,屬下不好跟過去看他們閨房之樂。”


    晏歡的手微微縮緊,如此也好,隻要他不好男色便可,這三國內的美男子不多,她早就打聽過這梁皇,這女子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久,帝王的後宮永遠不可能隻有一人,待他玩膩了,依著她的身份,依舊是能入主正宮的。


    “阿安,你且繼續盯著梁皇行宮,一有異動,立刻向本城主稟告。”


    “是,城主!”


    阿安自是知道城主不可能放過北堂燁這塊美玉,隻是如此之人,不過徒生了一副好相貌罷了,又怎麽能配得上他們的沉魚落雁,心思玲玲的城主。


    他對城主心生愛慕許久,著實不願看著她入了那火坑。


    ……


    行宮的寢臥中,四處飄著白紗,若有一陣風飄過,白紗輕搖,定會讓人有種置身於仙境之中的感覺。


    可這風兒吹的再大,在顧涼草心中都覺得自己是身陷狼窩裏頭,這骨子還能感受著被狼啃咬的陰疼。


    北堂燁將她抱入行宮後,便直直丟下了地上,摔得她有骨頭散架的態勢。


    前一秒待她溫柔似水,後一秒竟將她這般拋下,幸虧她未懷了孩子,這麽一摔,即便有孩子,也定會被摔沒的。


    北堂燁此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她還是盡早離開他身邊為好,隻不過她不知何時能碰見她的皇兄。


    見顧涼草趴在地上遲遲不起身,北堂燁當她是摔斷了腿,心生愧疚,方才也算是手滑,她日日吃的太多,他抱得手有些酸,感受到那道監視的目光消失之後,便急急將她丟出去了。


    “你……沒事吧。”帝王的語氣之中透露著一絲絲別捏。


    正當北堂燁準備俯下身子扶起她之時,顧涼草拍掉了他的手,自個兒撐著地,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


    北堂燁雖覺被駁了麵子,但終究是自己有愧於她,便未對她動怒。


    “皇上,我沒事。”


    本想著要迎合他的,但是她骨子裏畢竟是個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這一摔,倒是將她的脾氣給摔了出來,大抵是真疼著了


    “沒事便好,明日城主府將設宴,為三國……”


    北堂燁目光一瞥,見著她裙擺上的血汙,爾後又見涼草嘴唇發白,他突然覺得有些心驚。


    沒想到他這麽一摔,竟傷她如此,北堂燁伸手想要抱她,顧涼草直直後退了幾步,她想的是他陰晴不定,又要害她了。


    北堂燁朝外喚喝了一聲:“喚太醫!”還是動手將她抱上了榻。


    她的手有些寒,他的心有些恐懼。


    “北堂燁,我無礙,用不著喚太醫。”


    “你好生躺著,不要說話。”


    楚陽喬拎著藥箱到行宮寢臥之時,看見男子緊緊握著女子的手,白紗雖遮擋了他的容貌,他這太醫還是感受到了皇上對眼前女子的珍重,如若女子柔情能讓他改掉嗜血的毛病,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皇上,楚太醫已經帶到。”太白出聲,輕咳了咳。


    北堂燁收迴心神,退讓了一步。


    “她被朕摔了,也不知道摔出了什麽毛病,楚太醫你替她看看。”


    “是,皇上。”


    北堂燁站在一側,整個人身上少了那份淩厲殘暴感,倒是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楚陽喬捏著顧涼草的脈細細診斷了起來,這女子似乎沒什麽大礙,來了葵水罷了,但她這脈象為何有中毒之兆……


    見楚陽喬神色凝重,顧涼草也覺得自己好像好身患什麽絕症一般,她這肚子為何開始隱隱作疼。


    莫不是……她毒發了,可是來晏城之前,她已服下過一顆解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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