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草,還不快滾開!”


    “帝君,小妖不是故意的,這就滾。”


    千夜香移開了腿,轉了個身,跳下了榻。


    活見鬼了,竟然把帝君……非禮了。


    白頭怪說過的,這般就應該算是非禮了吧。


    為何她突然覺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甚至在心裏頭為冷麵神同情了一把。


    “帝君…你可有傷著?”


    潛燁這臉黑的,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千夜香的步子悄悄往後挪,她果然不能同這冷麵神待於一處。


    “你要去何處?孤要不送你一程。”


    “小妖…怎麽…怎麽敢勞煩帝君呢?”


    “不敢?孤看你膽子不小,方才不是說要教訓教訓孤麽?”


    方才…方才她有這般說過麽?難不成帝君入了她的夢。


    見千夜香的臉色變化,潛燁心下自然知道她想些什麽。


    “入你夢境?你還未有那資格配孤入你的夢,再說,收起你那番心思,對於你這種妖草,天生便是俗物,孤又如何會看得上。”


    潛燁自己也有些吃驚自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這樣的想法。


    這般的心口不一,倒像是被人施了術法一般。


    世間蒼生於他而言,沒有絲毫差別,可唯獨卻對她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千夜香的眸子微微有了變化,卻也未反駁潛燁的話。


    興許認為他說的對,又興許她認為這一切都沒有活著重要,還是讓帝君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這般比較安全。


    她隻是安靜站在一側,讓人看不出心思。


    躲在殿外的玄龜無疑也是聽到了潛燁的這一番話,這額間的汗止不住了流了下來,帝君這心思果然非常人能以揣測的到。


    這話宛如毒蛇,若是他是女子,定會哭著跑出來,幸虧他是風流倜儻的神龜,不是那妖草。


    潛燁起了榻,理了理衣袍,蹙著深眉將頸間的口水擦去,隨後便匆匆離開。


    千夜香長唿了一口氣,將這尊佛送走了便好。


    日後,安寢之時,她得切記不能流口水。


    隻是想來她這不是偏殿麽?帝君好端端地在主殿,跑到她的榻上來做甚?


    方才帝君雖怒,但是細細想來,他那毒舌之言頗有些心虛在裏頭,莫不是就是帝君偷偷上了她的榻,想要非禮她不成。


    一想到這,千夜香渾身打顫。


    這個帝君,表麵上看著一副冷漠的模樣,沒想到為神竟然這般不正經。


    門外,玄龜見帝君匆匆從偏殿出來,便跟上了上去。


    “帝君,要不青丘的姑姑來給這妖草講講禮。”


    潛燁瞥了玄龜一眼,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帝君,本龜知錯。”玄龜垂了頭,他也算是好意,沒想到帝君如此不領情。


    這妖草如若帝君歡喜,留在九重天做個帝妃也不錯,這還能同妖界修好。


    “她是妖草同樣也是藥草。”潛燁留下這一句話,便消失在殿中。


    玄龜恍然,對那眸子裏透著狡黠的妖草突然生了些同情。


    入了藥的生靈,雖有轉世的機會,但是身子上總歸會有些殘缺。


    也不知道日後帝君是否能大發慈悲留她的魂魄,讓她有轉世的機會。


    從天燁宮消失的潛燁,出現在了神淵閣的藏書閣。他許久未來此地,很多佛經竟然忘了放在何處。


    “帝君。”通南神君麵色糾結地站一側,他心中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從凡界歸來之後,他日日不得安寢,總是想著自己的南國被北國吞並之事,自然還有那個女子的下落。


    他作為神淵閣的掌事,本不應該對凡塵情事上了心,可是羽生之後再昭國燁殿府的命數究竟如何了,他這玄鏡之上,竟追溯不得。


    這心揪的緊緊的,不是滋味。


    “怎麽,通南神君有什麽事麽?”


    “帝君,本君想要…想要下凡再曆…”


    “怎麽?是這凡界之苦還未受夠?”潛燁從書架上取了一卷佛經,未抬眸看身側的通南。


    這九重天的神想要做什麽,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偶爾心血來潮罰罰,也是讓他們長長記性,舒適的日子過久了,總會覺得有些疲倦,且缺乏了一絲趣味。


    通南神君不敢告訴潛燁,他動了神心,心上的女子未放下。


    這前有花神為鑒,若是九重天一個個神都因女子而亂了五常,這天規便成了擺設。


    他通南神君不僅僅是神淵閣的掌事,更是參與天規的製定神君。


    若是由他起了頭,那此後九重天的法理又會有誰會遵從。


    潛燁收了佛經,抬眸瞥了通南一眼,道:“如今這西峰宴在即,你若是想去,等西峰宴之後,孤便允了。”


    “謝帝君。”


    帝君今日不知為何如此好說話,讓通南這慌張的心愈發慌張。


    幸而神淵閣的事不過,各界的修習者都紛紛迴了自家府上。


    眼下,他要做的,便是先尋得羽生的下落。


    千年前,他曾喜歡妖界的那個女子,可惜被妖王搶去做了妖後,如今碰上同她生的相似容貌的羽生,這有些情也算是情理之中……


    在凡界時,他那般寵她,若不是司命的命薄壞事,她也不會……想到這,通南神君望了潛燁一眼,這眸中有說不出的古怪。


    想來帝君對凡塵曆劫之事,沒有多大執念,像他這般涼薄之人,興許已經忘卻了。


    當初自己是南王之時,怎麽就沒想過好好教訓教訓帝君,讓他老人家知道江湖險惡。


    要怪也怪那些探子沒有用,通南這心中多有懊悔。


    “你…在杵在此處作甚?”


    “帝君,本神這就挪位。”


    通南這心裏頭,正想著教訓潛燁,被潛燁出聲打斷,他這心裏著實驚了一跳。


    虧得是潛燁一心在佛經上,也沒有顧得上他麵上神色的變化。


    ……


    西峰宴為西王母的生辰所設,邀請的皆是九重天有聲望的神君。


    曆年來由花神全權負責,如今花楠被潛燁罰下凡間,這重任隻能落到英招與通南神君身上去,這九重天懂花草的神君不多,加上西峰宴的規矩隻能由男神負責,神女們打下手,今年也隻能先如此安排。


    西王母德高望重,有些薄麵潛燁還是要給的。她本在昆侖虛住著,因為這芷宵小殿下的緣故,將這生辰宴放在了西峰之上,故稱西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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