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的眼中像是發了光一般,這銀票上的麵額,粗粗算來似乎有數萬兩。


    “老媽媽,若是不夠的話,明日我再派人送來。”


    她的好皇兄曾告訴她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但有些東西卻買不到,譬如這夫君,但她終歸想要試試。


    那日在大街之上,偶的瞥見花公子出遊,一襲粉衣,頭戴青羽冠,猶如話本子中所說的神仙。


    在那日,她就認定了要他做她的駙馬了,隻是,這花楠也不知為何,對她如此冷漠。


    景欣本是跟著花楠一同跳入輪迴洞的,大抵因著司命的府邸此前被通南神君炸過,這輪迴洞似乎也出現了問題。


    她本是景臻的孫女,按理說,這輪迴洞對凡人沒有什麽作用,冥界那便會取走她的部分記憶,讓她迴到該迴的地方去。


    沒想到,如今竟搖身一變成了景霜的女兒,不過,都流著景家的血脈,也無什麽大礙。


    這差錯,大抵是黑白無常見到花楠太開心的緣故所致。


    那日,入凡間之前,花楠可是把花神宮所有的花糕都放在了乾坤袋中,給冥界的陰差帶去了。


    他這人沒有什麽特點,就喜歡吧花神宮吃不完的花糕給送出去。


    這花神宮的手藝,各界都有耳聞,冥界的陰官也自然也想嚐一口的。


    “花神,您在凡間放心,若是遇上什麽事,即便是亂了司命神君的命薄,咱們哥倆也會護著您的。”


    都說這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這花糕著實美味。


    在凡間,他們哥倆能幫襯著花神的必然是要幫襯著的。


    對於花神犯了什麽事被帝君罰下凡間曆劫,他們也好奇得緊。


    之後,將花神送走之後,他們見到景欣才恍然明白,這是因為——女人。


    沒錯,英雄果然難過美人關。


    這一個個的上神,還真是不消停。


    帝君上迴兒不是也自己帶了一株草下凡界去麽,怎麽這下輪到花神,變得一點不通人情。


    “陰差大人,能不能讓我同花神一塊兒投生。”


    景欣的心中略微有些害怕,但景家之人總歸是有些膽量,至少這麵上還是鎮定的。


    “大黑,怎麽樣,這女子跟著花神,定是同花神有些關聯的。”


    “小白,方才咱們剛吃了花神的花糕,還是幫這個女子一把吧。”


    “好!”


    黑白無常竊竊私語,最後哥倆相視一笑,達成了同一共識,那便是讓這凡間的女子重新投生。


    這也導致了景霜和染鶴老來得女,因兒子已成了新君,這女兒自然也得封得個公主。


    這些年,為了北國不出現儲君之爭的亂局,染鶴同景霜也算得上再未所出。


    錢大小姐死後,趙哲安壓根沒有娶什麽北國的女子,而是全身心投入在北國的朝政之上,那日,他是騙她的,卻還來得及坦明,便動了狠手。


    她同他的孩子也喪生在亂軍之中。


    興許她恨他,但是他其實從未恨過她,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是願意被她勾引的吧。


    這也就是因為趙哲安為何不扶持自己的孩兒登上北國新君的緣故了。


    ......


    老鴇細細瞥過那遝銀票,從先前的喜悅到慢慢僵住了臉。


    她凝眸盯著銀票上的一處章印,那是官印!


    “姑娘,你!”


    那粉牆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做他們這行的免不了要同官府打交道,這印章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是京城衙門最高級別的章印。


    “怎麽了,老媽媽,這銀票有什麽問題麽?”


    景欣一臉無辜的模樣,老鴇見著便知道這女子興許也不知情這些銀票上所蓋的章印。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這些銀票究竟是哪來的?”


    這怡翠院背後的人依舊是染鶴染川一眾,隻不過,他們如今都雲遊四海,不知在那座山間瀟灑恣意去了。


    四舍五入起來,怎麽說這怡翠院也就是當今聖上的東西。


    “老媽媽,我大哥在朝中為官,這些銀子都是大哥給的。”


    景欣並未撒謊,她皇兄確實在朝中為官,隻是,當的是皇帝,而這銀票也確實是她皇兄給的。


    不過,見著老媽子的神色,她多半是覺得這銀票有問題。


    好她個皇兄,竟給這樣的銀票洗耍她,今日迴宮,她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老鴇的心中暗自有了判斷,這女子應該就是當朝蘇宰相的妹妹。


    “蘇姑娘,老媽媽同你這般說吧,這銀票上蓋上了章印,除了京城府衙和各監差處能用之外,若是被發現在旁的地方用了,都是盜用官銀的罪名。”


    老鴇心中雖痛,還是將銀票還給了景欣。


    有些時候銀子是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一旦被查出來,即便鶴主子攜夫人迴來,他們這怡翠院也保不住了。


    “老媽媽勿怕,今日我出府突然,興許是拿錯了銀票,明日,對明日我便拿沒有章印的過來。”


    這老鴇心中哪能不怕,這宰相是什麽人,這北國的京城裏邊,還有誰不知道。


    她之所以同景欣坦露這銀票的問題,便是不願她再來。


    老鴇捏了捏袖中的荷包,方才她給的銀子也得好好看看底部有無官印,不然,可得把她害慘。


    樓上,花楠見底下沒了動靜,便悄悄將方才關上的窗門又重新打開,留了一條細縫。


    他細長的眉眼在此刻緊緊打探著下方的動靜,顯得略微專心,以至於身後來了人都沒有注意到。


    “怎麽?既然喜歡,為何不願見?”


    來人一襲墨色的長衣,頭帶著金色的羽冠,顯得有些貴氣十足。


    “蘇宰相,怎麽得了空來我這兒。”


    “還不是因為本相那妹妹,對你這花郎可是情有獨鍾。如若不喜歡當駙馬,來本相宰相府當妹夫也是可以的。”


    蘇宰相拍了拍花楠的肩膀,懂他之人,便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蘇翌,你知道此生我誰都不會娶。”


    “為了一件虛無縹緲之事,值得麽?龍都,景家的人自會去尋,怎麽說也輪不得你這三教九流的清倌來瞎操心。”


    屋內霎時有些安靜,蘇翌有些心虛地為花楠倒了一盞茶。


    “花兄,其實本相也不是那意思。”


    “哦,蘇宰相有什麽意思,同我這區區下九流的清倌又有何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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