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魂尊便時常教導他們,不可做辱沒自己靈侍身份的事。


    此世雖是羽獸,但它依舊記著。


    “短毛畜生,這嗓子是被毒啞麽?”


    雲白在結界外來迴的走,就是不迴應夕澤的話。


    當下,不知發生了什麽...


    夕澤的手上暗自匯聚了妖力,本想同這結界較量一番,不知何處傳來了聲音,清脆有空靈:“妖王,一日之後,本座自會放你出去,切勿白費力氣了。”


    那團妖力漸漸隱去,這聲音的主人,修為遠在他之上,若是硬拚了這結界,確實是白費了力氣。


    雖不知此人究竟為何要困住他,但是定是與阿草脫不了幹係。


    “本王不管閣下究竟想做什麽,若是一日之後,梁國趙冉草有恙,閣下....”


    “妖王自可放心,本座不會對區區一個凡人動手。”


    他隻會對西方天的魂尊動手....今日尊兒這命石,必須捏碎了。


    君頤能抽空來同夕澤說幾句話也實屬不易,他算得極準,離吉時還差四個時辰。


    ......


    另一邊,迎親的隊伍繞了整個梁京城後,終於到了趙府。


    夕澤也算聽從了那蕭九的建議。


    蕭九那小子對他說這成婚得要排場,像趙二小姐那般招搖的女子,自然喜歡這一套。


    他便計劃了一場從趙府旁側起的遊街,敲鑼打鼓滿梁京城走,讓這京城裏頭的人都知道今日是他迎娶阿草的日子。


    若是這喜事在妖界,他定然會弄得六界皆知。


    同帝君搶女人,其實不用夕澤動手,各界的八婆便會將此事傳得六界皆知。


    蕭九提議的這一出,同時也為君頤贏得了些時辰。


    這樣,他便好安排在接近趙府之前,將新郎官給換了。


    梁國的百姓早就聽聞衛小侯爺儀表堂堂,一表人才,都想一睹其風姿。


    隻是這馬背之上的男子呆著半塊銀麵,遮住了容貌。


    眾人們紛紛猜測著,難不成小侯爺容貌有損?


    大黑馬頭是綁著紅花,蕭九在底下慢慢拉著馬兒,上官燁的身子有些僵硬,卻也坐的穩。


    君頤本想將他直接幻化出衛宗澤的模樣,然後附了他的身,在尊兒麵前再幻化出上官燁原本的麵貌。


    隻是這捏碎命石的時辰,不能出了亂子。


    其實,最根本的是,這青龍之身,前世乃是潛燁帝君,前前世是佛童弟子,這身上怎麽都是有佛陀的印記,君頤壓根附不了身,這麽一來,他隻能用傀儡之術。


    ......


    鞭炮聲不絕,趙冉草在清兒的攙扶下出了府,今日本是清兒同她一起嫁過去,但是這蕭九大抵不太願意,如此便隻能作罷了。


    見著底下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上官燁下了馬。


    君頤一直隱藏在人群之中,趙冉草的命石微微被他握的有些發燙。


    身著喜服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個趙冉草。


    有些時候,喜歡一個人,是能察覺出他的氣息、腳步的。


    上官燁方才下馬的一瞬,即便還是蓋著蓋頭,她還是認出了他。


    “小姐,這紅蓋頭,得入了洞房,讓小侯爺親自掀開。”


    趙冉草伸手作勢要將蓋頭掀開,卻被清兒緊緊抓住了手。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手勁變得這麽大了。


    上官燁緩緩走至她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頗有一種握著一輩子不放手的感覺。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大抵是觸碰到他大拇指的血玉扳指,趙冉草更確信這身邊的人並非是宗澤而是那個人。


    本想甩開他的手,她卻似乎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直直往那個


    一瞬之間,天上打起了悶雷,一場大雨突來。


    鞭炮在雨水中依舊炸響了,隻是圍觀的人群紛紛躲去了屋簷下頭。


    上官燁握著她的手未放,雨中僅有他們二人。


    周圍的凡人似乎看不見他們一般,各自慌亂著躲雨。


    “阿燁...”


    女子的嘴唇開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的身子漸漸成了半透明之狀,見這一幕,君頤隨即掐指,麵色微變,果然大事不妙。


    他手中的命石,自動有了裂痕。


    一時之間,君頤也分不清究竟是尊兒本意所為,還是這天象異動。


    按著黃道吉日推算,這分明應該是晴空萬裏之日,梁國這般日子裏,鮮少會有陰雨。


    星辰神君在上頭遠遠望下來,見凡人潛燁所站之處,失去了神息後,便收了手中的玉瓶。


    “神殿,如此,帝君即便是歸位了,也失去了修為。”


    潛玄勾唇,這異水是從西方天偷來的,這場雨是他們為潛燁準備的,用異水奪了潛燁修為,他也好安了些心。


    “一切待百鬼夜行那日再說吧。奪了修為,他依舊是九重天的神,但如若毀了肉身,沒有那一副神軀,那潛燁便是什麽也不是了。


    這魂魄遊走於這六界,最終也逃不了被蠶食的命運。


    即便是冥帝也幫不了他,這一次,潛燁又要如何脫身?


    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離三月三的天胎之日,還有數月,然這數月之中會發生什麽變數,沒有人會知道。


    這來自西方天的異水,確實對潛燁的修為有了影響,但對此時的上官燁卻毫無作用。


    因為潛燁如今畢竟是凡人,左右也是沒有修為傍身,但他陽壽將盡之時,或許便能發現異樣了。


    這異水對趙冉草無疑是起了作用,一方麵是因為她的一部分記憶轉生成了凡人,她的魂體不完整;另一方麵便是,她前世的肉身是一株草,這西方天的異水,能將她化為虛燼。


    “尊兒,你怎麽樣了?”


    君頤見她額間的金符閃現,便隨即出現在她的身邊。


    他袖中的浮遊水球發出了些亮光。


    “君君,本尊好像有些撐不住了你。”


    魂尊的麵色蒼白,似乎馬上要消失一般。


    上官燁因被君頤施用了傀儡之術,他的手一直握著趙冉草。


    但眸子中的驚慌卻沒有被君頤所控製。


    “君君你放了他,抹去他的記憶。”


    “尊兒,你勿要再說話了,這本座先用那浮遊水球,為你抵擋這異水。”


    這浮遊水球之中是她的記憶,部分憶魂歸位,應該能先穩住她的元神。


    若是不能穩住,她所麵臨隻有灰飛煙滅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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