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不知便不知,想必司命也算是個公正的神,他已領了盒飯,那個混球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通南迴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棺木深深歎了一口氣。


    “父王,讓兒臣陪著你一起去黃泉,來世,再做父子。”


    “阿吉,你且隨小黑老白去吧,本神君便不同你一起去了。”


    他是神君,這曆劫,他才不想再來一迴。


    這傷著的身心,不知何時才能愈合呢,他寧願在神淵閣下頭閉關一年,也不願再經曆這凡人的七情六欲之苦,果然也是無欲無求的神仙日子適合他。


    “父王,你是神君?”


    通南神君頷首,便化了一道白光溜走了,他怕這個傻兒子會拖著他的腿。


    畢竟長孫吉幼時為了一隻雞腿,感激涕零抱著他的腳的記憶在腦海中還尤為深刻。


    長孫吉望著道白光,自己傻笑了起來,沒想到他此一世竟然有機會能做神仙的兒子。


    黑白無常見他有些不對勁,怕他癡傻了去,趕緊拿著鎖魂繩將他鎖迴了冥界,準備投胎的相關事宜。


    半個月後......


    涑河大壩完全被衝毀,長孫狄卿坐在高位之上,每日裏聽著南國水患之事,耳朵裏頭都快出了繭子。


    這個鍋,也賴他,要不是因為他讓徐光漢拾掇涑河縣令,也不會弄得如今這個局麵。


    “陛下,如今連端重縣也出現了水患,這水患若是再不解決,恐整個京都便都要浸泡這水中了......”


    “錢禦史,要不你以身去抵著水患,孤王立刻授封你為第一禦史。”


    這老東西整日裏隻會嘴上說著,水患倘若真得來了,定屬他逃得最快。


    “老臣不敢。”


    “孤倒看你膽子大的很。”


    借著錢香露懷了孩子,這在朝上耍的威風,他可都看在眼裏。


    老東西,不知道這孩子他能讓她懷,也能讓她掉,想要通過區區子嗣壓住他,這錢禦史還是嫩了點,畢竟,他虎毒之時,也會食子。


    弑君殺父殺兄之事,他都敢幹,難不成還不敢對一個未成形的胎兒下狠手麽?


    “陛下,臣知錯。”


    長孫狄卿未有再理會他的話,一側林相出列,“陛下,如今叛將趙遠已逃離京都,這將軍府剩下的家眷該如何處置?”


    “都砍了吧,既然趙遠不心疼,孤王又怎麽能為他心疼呢?”


    .......


    此時的趙遠攜同夫人已抵達了梁國境內。


    由於當初景寒歸期不定,景臻接受族印成為族長的手封大典始終未舉行。


    梁京城口,景臻坐於馬駒之上,一身英氣,他此次便是來接趙遠夫婦的,也算是表達對一代戰神的敬意。


    趙冉草這半月來,除了同清兒說了幾句話,便一直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待在馬車之中。


    芷宵知道她心裏不舒爽,便也由著她去了,反正人已到了梁國,也不怕她能跑了不成。


    梁國,她有數年未歸,果然不管在外多少年歲,還是這故土令人安心。


    “趙將軍,本公子已在景府設宴,為將軍接風洗塵,日後這梁國便是將軍新的故土。”


    景臻的聲音,清冷同他一般。


    坐在馬車中的趙冉草,瞳孔微微一縮。


    有一瞬間,她還是想不顧一切去昭國看看。


    昭國距離梁國也並不遠......


    若是快馬一鞭,三日便可到昭國境內,五日能到昭京。


    “本將便在此先謝過景三公子了。”


    “將軍客氣了!”


    這幾日,景臻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這馬車之中應該便是趙二小姐了。


    聽說是個浪蕩的女子,隻求這女子千萬不要看上他,招惹來是非。


    隨後,景臻調轉了馬,護著趙遠一行人迴了景府。


    “大哥,這南國一行,辛苦你了!”


    “三弟,為了景家,不辛苦。”


    這是一個人信念,景家的信念,為了景家的大業,任何辛苦都不值得一提。


    “對了,霜兒呢?”


    景霜早就在半路折迴去了,她怎麽能將她看上的小白臉獨自一人留在南國那鳥不拉屎的京都。


    京都水深,染鶴一人,她擔心他。


    “三弟,那清倌背後似乎有勢力,被他逃去了衛候府,我們的人壓根沒有機會靠近。這霜兒多半折迴去尋那個清倌了。”


    “罷了,霜兒自小任性,便由著她吧。”


    如今長孫通南已駕崩,有些事也不急於一時。


    景臻與景寒並駕齊驅,這梁京城內出來看熱鬧的不少。


    此前坊間便有消息傳出,這南國的趙將軍棄暗投明,會來這梁國,如今這景家兄弟迎著,那不就是趙將軍的馬車麽?


    “你們聽說了麽?據說這隨趙將軍一同來的,還有芷宵郡主的女兒,將軍府的二小姐。”


    “聽說了,這二小姐浪蕩不羈,似乎還養了不少的清倌。”


    “女子這般倒也不多見。”


    “這不守婦德的女子,若是多了,還不亂了套。”


    梁國百姓們紛紛議論著,這趙冉草的事跡。


    事實上,馬車內的人兒將這話聽的一清二楚。


    “小姐,別聽他們胡說,哪有的事,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


    “清兒,我沒事的。”趙冉草麵色蒼白,這一路上,府中的大夫一路跟著,也沒有發現什麽病症。


    大抵她是得了心病,這世間的疑難雜症,隻屬那心病最難醫治。


    所有人都心底明鏡似的,這二小姐的心病在那昭國。


    馬車行至景府後,停了下來。


    趙冉草從馬車上下來,便瞧著一女子牽著一男童迎了上來。


    “這府前風大,你怎麽出來了?”


    景臻剛下馬,便走到了那女子麵前。


    “這不有客人,怕你招唿不過來麽?”


    趙冉草眼中像是進了沙子,這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


    清兒見她神色不對,便擋在她的麵前,擋住景臻與那女子。


    她倒不是因為景臻流淚,大抵是看見他們過得幸福,而想起了上官燁罷了。


    直到景臻與那女子進了府,清兒才站迴了原位。


    芷宵悄悄瞥向趙冉草這邊,扶著嬤嬤的手緊了緊,冉草心中因上官燁的緣故本就不好受,如今讓她看見景臻與其夫人恩愛,眼裏沒有旁人的模樣,定會讓她更為傷心。


    “小姐,咱們進去吧。”


    “嗯。”


    她臨走之前曾留給染鶴、染川各一封信,不知道他們如今是否已經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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