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皇城內,一行人提著燈籠行色匆匆。


    “陛下,邊境拿出呈上來的奏章。”


    璿璣皇原本還在為二十日後與那天樞國的戰役憂愁,現在邊境那處又傳來了消息。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一番細讀下來眉頭又緊縮了幾分。


    “當真是一處都不讓人省心!”


    旁邊的張公公瞧見了趕緊上來勸,“陛下......”


    璿璣皇冷靜了下來,“邊境那處......不僅兵官要道損壞,還起了疫情......”


    那張公公一聽也是驚愕,但不敢發表言論。


    璿璣皇搖了搖頭,“當真是多災多難啊,隻是,我這裏也沒有人可以派去了,那些個文臣,也就平時上書時嘴快,郭將軍和小郭將軍都派去鎮守邊關了,皇城內又不能沒有武臣把守,四下都是用人之際,可是又何來的人啊......”


    皇帝看向窗外,閉上了眼。這一切都是從兩年前玳嘉的那場和親引起的,天樞國有了攻打璿璣的理由,原本僵持的狀態一下子被打破,此下便是戰役四起,一發都不可收拾。


    殿外,玳嘉端著羹湯的手抖了抖。她透過門縫看向父皇,兩年下來,她就從未見過自己父皇的眉頭是完全舒展的,兩邊的鬢發以肉眼所見速度在變白,無聲的淚水滾落......


    *


    玉藻宮內,玳嘉在院子中喝著悶酒,一臉醉紅。


    “公主。”思思給她披上了披風。


    玳嘉哭出了聲,“說到底都還是因為我,當初就不應該跟著聞人語迴來,早點嫁過去估計就沒這麽多事了......”


    “公主......我們進屋吧。”


    “朝中無臣,外者皆閉戶以求自保,我要是男兒身,早就上了那戰場殺他個片甲不留,奈何......大哥二哥遠赴,我卻隻能待在這深宮裏頭觀望......”


    玳嘉又悶了一口酒,自兩年前的那場充滿陰謀的大婚後,她就再也沒隨意出過皇宮,之後便是戰爭不斷,她每日都能看到郭將軍在朝中奔走,再之後,朝中的將領越來越少,父皇幾乎會整日把自己關在大殿之中,群臣是召見了一個又一個,戰爭要關心著,各地被擾亂的民生也要關心著。


    她趴在石桌之上,眼裏閃著淚,竟就這般昏昏沉沉睡去了。


    思思無奈,左右沒法,隻好將風衣給她披嚴實了。玳嘉嘴裏念念有詞,她原本以為隻是公主醉了在說胡話,但往細了聽又像是在認真地低喃些什麽。


    她湊近了聽。


    “聞人語......要是你在,璿璣必定不是現在的模樣......”


    暮色垂落,天邊最後一道夕陽在退散,另一半的天已近昏暗,熟睡在石桌上的人咂巴了下嘴,睡夢裏似覺手臂有些麻了,便又轉身換了一隻繼續壓著睡。


    一個身影翻牆而進,閑庭信步地來到桌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滿臉醉紅,嘴角還殘留著些許哈喇子的少女在熟睡。


    思思整理好床榻,準備出門把公主扶進來的時候,轉眼就看到了站在桌邊的男子,頓時嚇得頓住了腳。


    “噓——”那男子豎起一根纖長的手指放在嘴前,作出了噤聲的指示,思思立刻緊閉住了嘴。


    玳嘉被打橫抱起送進了屋,期間,男子的衣領上又被蹭了些許口水。


    大殿之外,一男子步伐沉穩,麵上卻顯得閑情逸致。


    良久,一聲高喊在殿外傳來。


    “草民聞人語,請求出行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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