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處在修界的最中心,四周雁門山、帝都山、桃都山將其圍住,有鎮壓之意。其上方常年陰雲密布,不見天日,河上亦有四處飄散的魂靈。


    一眾人愈向那靠近,天色就愈是昏暗,直至完全不見晝日。


    “到了,忘川。”


    麵前似是一片安靜的海,上麵有著星點螢火,海麵蒸騰著雲霧,有魂靈在上麵遊蕩。若是平常的活人,這裏是靠近不得的,因它連通著鬼界,陰氣太重,長時間久留就會折損陽壽,但若是修士,靈氣護體,可免次損耗。


    “這海可怎麽過去。”身後有名小修士看著這遼闊無際的海問道。


    “傳說忘川上會有送渡人,不應該不會出現。”東陽太一思忖著,“再等等。”


    眾人候在這忘川旁,都處在焦急和緊張的狀態之下。


    “你們看那!是不是船?!”小雅本是隨意地張望了一下,就看到一個穿著黑鬥篷,瞧不清麵容的老伯劃著槳向這邊過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槳止住,那老伯停在了他們麵前,“可是渡船?”聲音異常的蒼老。


    “正是。”


    “那就上來吧,我可送你們一程。”


    瞬間,海麵上就又多出了幾艘同樣的船,上麵也坐著與他一般無二的老人。


    “你們人多,我這小船可一次性容不下你們。”


    “多謝。”說著就都陸陸續續上了船。


    “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們一句,我這船,隻送去,不送迴,一旦起了程,就沒法再迴頭。”


    此話一出,一些修士還是頓住的,他們麵麵相覷,雖然難免會心生膽怯,但是這一切都還要看他們的大師兄,裴沭,如何作答。


    “無妨,我等前來就是為了完成任務,又豈有半途而廢之談。”裴沭迴得坦然。身後的一眾小修士也並沒有出現退縮之意。


    那老伯點頭,便抄起了木漿,劃過海麵,船開始向前行進。


    小雅坐在船上,百無聊賴,看著這下麵漆黑的海水,便心生好奇這底下會有什麽,剛要伸手探探,身後那老伯便低沉著聲音開了口,“姑娘,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觸碰這海水。”


    這聲音聽得她直起雞皮疙瘩,便立刻縮迴了手,“這海裏有什麽?”


    “許是吃人魂靈的妖怪,又或許是侵蝕人心的海獸?老夫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就是將來者送往前方,別的,不歸我管。”


    “小雅,你怎麽又開始了,這忘川可不是你可以隨意玩樂的地方。”


    小雅抓了抓頭,訕訕地答,“知道了師姐。”複又轉身去問那老伯,“您在這海上待了多久了?”


    “幾千年了。”


    “幾,幾千......”小雅抽了抽嘴角,“您,您可真長壽。”


    “那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額......一個個子很高,麵容很英俊,穿著修士服的男子,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


    “姑娘,我每日都會送這麽多人,哪裏會記得清。”


    小雅見問不出什麽,就又懶懶地依靠在船邊。


    又過了許久,岸邊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然而前方仍是永無止境的海。


    “照這樣,得何時才能到那盡頭啊。”東陽太一站在船頭眺望。


    “這裏哪有什麽盡頭。”他這艘小船上的老伯聽到他的歎息出聲笑道。


    東陽太一轉身,皺著眉,“沒有盡頭,怎會?那幽冥鬼域不就是傳言在忘川盡頭嗎?”


    那老伯一聽微楞,“原來你們要去那。不錯,它確實是在忘川的盡頭,但是,你們不一定就能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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