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低眉順目捧著一碗晶瑩的玫瑰露走近曲澤笙的身邊。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從前我怎麽不曾見過”


    曲澤笙在意的並不是流光是誰,而是眼前的女子確實是美貌驚人。


    至於流光是誰,並不重要,也沒有那麽的重要。


    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並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叫做流光的女子。


    她隻知道,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極其俊美的,曲澤笙的手指輕輕挑起流光無暇的下巴,流光眼波流動道“奴婢一直是伺候連妃娘娘的。尊上未曾在意過也是有的。”


    連妃的眸子恨不得把流光分分鍾給剮了,不過看著流光的樣子,剮了的話似乎是很大的浪費。


    “尊上既然喜歡,還不趕緊給尊上奉上”連如霜雖然恨死了流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夠掃了曲澤笙的興致。


    至少這個時候不能夠掃興,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連妃的位置是怎麽得來的,也知道得罪了曲澤笙,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了。


    “是”流光竊喜,桃腮緋紅,雙手謹慎的捧上手中的琉璃盞。


    或許眼前的這一步自己踏出去之後,會是第二個連妃,隻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命。


    但小小的害怕,比不上自己心比天高的執著和向往之情。


    她始終相信自己不是命比紙薄的人。而且,被尊上看上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就算是有這樣的機會,好運也不一定會恰巧落在自己的頭上。


    所以,眼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不願意錯過,也不想錯過。


    曲澤笙接過手中琉璃盞,細細的品味了下,果然是自己喜歡的味道“你很會釀造本尊喜歡的玫瑰露”


    曲澤笙的笑意永遠的沒有溫度,沒有一點點溫柔的氣息,甚至連最後的寒冷都是讓人心寒的冷意。


    “謝尊上讚賞,還是娘娘調教有方。”流光眉目晗春,淺淺的對著曲澤笙說道,眼角瞟了眼站在一旁賠笑的連妃,眸底含著幾分張狂和幾許囂張。


    她以為,眼下便是自己絕好的機會了,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絕好的時機。


    “你很喜歡本尊,你渴望本尊看上你封你為妃是嗎?”


    曲澤笙冷眸凝視著眼前的流光,他剛剛的溫情一瞬間蕩然無存。


    對於這些追逐自己的狂蜂浪蝶,以及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自己見的多了,也不在乎這個人是誰,反正無論是誰,都不是自己的終結者,因為自己是這些女子理想和夢幻的終結者。


    “是……尊上,奴婢知錯了”流光嚇得撲倒在地。


    她並不敢迴複曲澤笙的問題,對於自己,曲澤笙是個神的存在,而曲澤笙除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今生今世,就算是來生來世,也是可以掌控的。


    所以對他說謊,就等於,對自己的下半輩子不負責任。


    “你有什麽錯,四海八荒仰慕本尊的人多了去了,我隻是奇怪你的主人沒有和你說過,仰慕本尊最後的下場是什麽嗎?”


    曲澤笙並不在意有多少人仰慕自己,因為自己的高度,別人也隻能夠仰慕。


    能夠和自己比肩的人,到現在,自己都沒有遇到過,而自己渴望的愛情——這個詞,自己以前竟然從未奢望過,現在也沒有,自己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多少不是為了利益和目的,多少不是為了前程和理想互相的勾心鬥角相互傾軋,有誰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去愛慕,去在乎過。


    曲澤笙一陣悲傷襲來——連妃,不是,她愛的人並不是自己,她更愛的是自己的執念,那份自己與生俱來的執念。


    對於連妃對自己的感情,曲澤笙還是可以肯定的,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這一世安穩,自己需要保障於她的。


    所以自己最清晰最後的這份感情是什麽意思:就是僅存的親情。


    自己尊重連如霜的同時,也希望她能夠學會自重。有些時候,人和人之間相處的關係,並不一定非要是愛情,親情或許更加溫馨和適合。


    “尊上,隻要你不嫌棄奴婢粗鄙,什麽下場奴婢都願意承受。”流光帶著膽怯和憂傷的小眼神淺淺的說道。


    或許在她看來榮華富貴已經大於了自己的尊嚴,至於尊嚴,根本沒有那麽的重要了。


    自己對於位高權重的向往,對於女人夢想的奢望,已經將自己人生的最後幸運和夢想全部作為賭注賭了上去。


    “尊上,流光好歹也是我宮裏的人,沒有說到的地方是我思慮不周,請尊上責罰。”連妃眸光迴轉處,風情萬種,丹蔻色的口紅愈加的豔麗,她頓了頓輕聲說道“凡是尊上喜歡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以身殉情的”


    她說話的聲音極其細膩,但是字字句句說的卻是入骨三分,聽起來極其的寒冷陰毒。


    連如霜的這句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明明是自己的婢女僭越勾引曲澤笙,她卻說的好像是自己犯了錯誤一樣。


    不過,曲澤笙如果不喜歡眼前的流光,就算是十個流光也不夠死了。但是連如霜這樣的說辭,未語淚先流。曲澤笙就算是再喜歡流光,也不能當著麵打連如霜的臉,既然她已經說了流光是自己的人,自己肯定要給自己愛妃一個台階下了。


    不過別人,不會有這樣的台階,隻有連如霜配擁有,其他人如果敢在自己麵前這樣的話。那個下場是血淋淋的。


    “娘娘饒命,尊上饒命”流光剛開始還能夠穩穩當當的說話,最後幾句的時候,說的略微的拖遝,甚至帶了哭音。


    “連妃,她是你的人,你看這處理吧”曲澤笙沒有生氣,也沒有歡喜,隻是有些意興闌珊,未盡興的感覺。


    他緩緩走出鸞飛殿的背影,除了孤獨還有絲絲的寂寥。


    而這樣的感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是一個王者最後的孤獨和榮耀折射的光輝和沉澱的落寞。


    “早給你說過,不要做第二個流光,可你呢,偏偏的不信,非要搶著去做第二個流光。她不過是說錯了話,而你卻是做錯了事。拉出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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