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聲接著一聲,雨點般的在棺槨內敲擊著“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鳳無缺一動不動的盯著棺槨,那個聲音更加急促,力道也更加的遒勁。“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聲一聲敲在風無缺的心坎上。這個家夥死不甘心,必然要出來鬧事,門外歸墟的人都不是善茬,前有強敵,後又追兵,主角卻可愛的睡著。風無缺瞅了眼趙聆月,他睡的正酣,這時她已經被驚醒了,隻是還在迷糊間。


    “那你就等著凍成下一個屍族吧,本王要去睡覺了哦”風無缺打著哈欠朝血棺的方向走去,此刻的趙聆月是離棺槨最近的。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隻是這個時候茅屋出奇的安靜。


    “哎…鳳無缺…鳳哥哥…鳳姐姐…你救救我”白淩飛信以為真,真以為風無缺不管它了,打算睡覺,那這一晚自己豈不是要凍成冰坨了。


    “這樣才乖,鳳姐姐有紅蓮烈火,你忘了”風無缺袒露出紋有麒麟紋身的左肩,在自己胸口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手指變幻莫測,看不出具體的手勢,隻見他使出一個破字決。


    “風姐姐,你可小心點,我白淩飛不想變成烤肉,還有那個屍族是月姐姐的師兄,你最好不要把他燒成灰燼,滅絕屍族的罪名我們都承擔不起,你就算逃過了神族的追殺也麵對不了姐姐的恨意。”白淩飛羅哩羅嗦的自說自話。鳳無缺的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手決打出之後,棺槨跟著想起了“咚……咚……咚……”


    “閉嘴,信不信鳳哥哥把你毛燒掉。”鳳王爺發動了紅蓮烈火,白淩飛和司空明身上的寒冰並無融化的跡象,那詭異的棺槨,難道自己判斷失誤,鳳無缺圍繞著棺槨看了一圈,除了棺槨外麵滲出血水,沒有任何的異常,這種東西,總是用這樣血腥的場麵製造自己認為是保護色的混亂。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棺槨這次在一陣劇烈的戰栗之後,棺蓋翻了出去,棺蓋上用血寫著碩大的“逃命”。趙聆月清晰的看到那兩個血紅字樣,接著消失不見了。驚醒後的自己真不知道啊如何逃匿,棺槨中的血屍爬了出來。朝著趙聆月撲去“是你……”趙聆月心下一驚,認出了她。


    但她似乎沒有了意識,隻是攻擊離她最近的凡人,它完全忽視了鳳無缺的存在,看它攻擊的套路,趙聆月的心髒,是的,她每一擊,攻擊的對象都是趙聆月的心髒。


    趙聆月被它血紅的十指插入肩胛骨,疼痛的感覺,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接著一拳被血屍打在了胸口。一拳一拳,這樣下去就算自己不被疼死,心也會被這個家夥給打碎,趙聆月一腳將血屍踢了出去。


    “鳳王爺…終於等到你出手了,你不出手本王怎敢異動”門外是一個嬌俏的女子,單看那一身淺色的翠荷羅裙,濯青蓮而不妖的氣質,外批一身淡綠長袍,刺繡精致,容顏俏麗,她,高高豎起的發髻,滿頭珠翠彰顯著身份的尊貴無比,隻是,煙波流轉間無限風塵,她看到鳳無缺想要幫助趙聆月,是以出言阻止。


    “桃若爻,你這個老女人不在歸墟,跑到凡間幹嘛,難道是為本王的絕世姿容傾倒?”鳳無缺輕鬆的語氣似乎要和門外的桃若爻比個姿容高下,但他知道,真正的勁敵,就是這個桃若爻,至於趙聆月那個血屍,看她的命了,她選擇怎樣的人生不重要,從她出生的那天,命運便已經幫她選好了,她隻能夠如同一隻陀螺般執行下去。


    “識相的嘴上客氣,除非你想她死”桃若爻手握閃著紫光的斷情殘劍,隻要她手下一狠,趙聆月必死無疑。殘劍本是和桃若爻特意打造出來和曲澤笙的冰刃配對的,隻可惜從來沒有一起使用過。


    根本用不著血屍動手,眼下血屍依然在一下一下的捶打著趙聆月的胸口。趙聆月飛起一腳,將血屍踢了出去,鮮血順著自己的肩胛骨流了出來,趙聆月知道,血屍的這一抓本來是要插入自己心髒的,但她竟然插入了自己的肩胛骨,剛剛如果不是自己看錯,血屍在捶打自己的時候流出了血色的眼淚。


    “你誘本王出手,隻是為了殺她這個凡人,桃若爻你是年齡越大越蠢,還是老到需要曆劫了,怪不得鬼尊不喜歡你,本王也不喜歡你。你殺了她不怕用歸墟一族陪葬,何況,你竟然動用歸墟秘術……”鳳無缺本來還顧慮到趙聆月這個小菜鳥,不過看她踹出血屍的本事,完全可以應付個三五十下,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他再次掐動手決,這次是個封字決,沒有人看到鳳無缺的動作,隻看到一堆手指在一塊做著複雜的運動,他打出去的方向正是桃若爻的麵門,桃若爻鄙夷的笑了笑,不料接著鳳無缺掐出了滅字決,如果桃若爻敢衝出封字決,那麽鳳無缺打出的滅字決紅蓮業火便能夠將她燒個七七八八。桃若爻心下已經,看來自己卻是輕敵了,這個不問世事的閑散王爺,何以為了一個凡人和自己出手,難道因為……不死之心。


    “桃若爻放了我姐姐,你敢動她,我這輩子都會和你沒完”白淩飛在冰凍中衝撞了幾次,依然打不開歸墟的寒冰坨子。


    “靈族…你們也參與這件事?”桃若爻看了張牙舞爪的白淩飛,滿眼的不屑“我勸你省省力氣禦寒吧,那是我歸墟的寒冰,別說你一個靈族,鬼尊曲澤笙遇到了,照樣無法脫身”


    “那是以前,我白淩飛,就是姐姐的親兵,就要護衛姐姐周全。你倒是想鬼尊遇見,可惜你見不著”白淩飛的牙尖嘴利自然不是蓋了,趙聆月這邊依然跳到了房梁,血屍跟著上去。趙聆月驚得額角滲出了汗,畢竟自己被這家夥實實在在的傷了一次,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虛還是不可避免的。


    “算上幾乎陣亡的屍族,一夜間,本王竟要得罪歸墟,靈族內了不得的大人物,為了他,本王就算與天下為敵那又如何。”鳳無缺此言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趙聆月身上,但他真正要訴衷情的那個人,卻是曲澤笙。


    趙聆月伸開手掌喚出驚鴻遊龍鞭,一晃變作一條金色的白練,自己將白煉圍著房梁掛下,左進右出,上下穿插,三下五除二就將血屍掉在了房梁上,上不去下不來,掙不脫,遊龍驚鴻鞭非人間凡品,雖不是神器,但是自己使得得心應手。


    “桃若爻,你殺戮成性,背信棄義,不配為王,神族已經不追究你的背叛,若一意孤行,本王不保證歸墟會有上次的幸運”趙聆月從房梁上輕鬆躍下來的時候,恰巧落在了桃若爻的對麵。鳳無缺這樣說道,桃若爻臉上閃過一絲痛苦,那年的記憶她不願意提起。但是趙聆月落下的瞬間,讓她不得不想起一個人——紫月靈君,曲澤笙胸口永遠抹不去的朱砂痣。


    “為什麽是你……怎麽可能……你還活著……”趙聆月從桃若爻的口中再次體會到了記憶的衝擊,自己和一個人很像,自己的前生——紫月靈君。她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上仙,是一個曲澤笙仰視的女人,自己是一個低到塵埃中的凡人。隻因了這張容顏,此生自己必然會經曆種種辛酸和磨難,無論是否出於自己本願。


    “桃若爻……你閉嘴……信不信本王現在殺了你”鳳無缺氣的捏著一個淨字決,此決一出,就算他是大羅神仙,十八天諸佛,今天都得葬在自己的紅蓮業火之下。


    “費什麽話,有本事你熄了紅蓮烈火,世人盡知你紅蓮烈火燃不盡罪孽便不會熄滅,無論是否達到目的,本尊都會被反噬,數萬年不見紅蓮烈火,你自己清楚你能承受多少次反噬。再者,那個屍族和猴子你就任憑他們凍死在歸墟寒冰中,你不會不知道我們歸墟的秘術——不外示人”桃若爻從鳳無缺掐出封字決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家夥不會殺了自己,至少眼下不會,自己對於他或許還是一個比較有用的人,是敵是友誰又能說的明白。但是她突然掐出了淨字決,讓自己嚇了一跳。這個家夥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如今這樣急躁。


    “你也太小瞧我了,殺豬焉能用牛刀”趙聆月從腰間抽出短刀,所到之處削骨蝕膚。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戰栗,膽怯,雖然她以前在戰場見慣了刀光劍影血流成河,但那些功績都是師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自己隻不過騎個馬跑個過場,展示下自己近幾年從師的本領,並未真正的上陣殺敵,名聲,不過是虛名,真正的血腥從今天開始。


    “屍王的烈焰噬魂刀…桃若爻你的臉頰隻怕會留下永恆的疤痕了”鳳無缺凝視著趙聆月手中薄如蟬翼閃著紅光的烈焰噬魂刀,此刀自己小巧精致,極易攜帶,不想屍王竟然將這件神兵傳給了自己的女弟子。


    “惡人自有惡人磨,姐姐,我說的不是你”白淩飛淺笑道,他徹底驚呆了,不想烈焰噬魂刀竟然有可以劃開紅蓮業火的力量,甚至穿破結界,趙聆月的手臂完全被烈焰噬魂刀的能量包圍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受傷。但那薄薄的刀片,在桃若爻的臉上劃出了淺淺的一道口子,開始看不出血,直到趙聆月收刀入鞘,鳳無缺才看清楚她臉頰滲出鮮紅的血珠。


    趙聆月心下舒了一口氣,這些天的記憶以及經曆,完全讓自己變成了和師兄相依為命的孤兒,壓抑,緊張,追殺,不堪,欺辱,湧上心頭,原來師父,自始至終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這個沒有一點用處的凡人徒弟,自己要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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