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到外麵說,月兒剛剛睡下,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司空錦心隨手關上了房門,月兒的身體,目前看來恐怕不會是虛弱那麽簡單。他心中忐忑的還有曲澤笙臨去狠厲的眼神,這個茹菊般的男子,從來沒有如此憂慮過。


    曲澤笙果然厲害,司空錦心竟然無法自愈背部的傷口,司空明替自己療傷完畢之後,自己已經很快恢複正常。


    “月兒怎麽了?還有那個鬼尊,千年來和我們都是互相輔助,今天又是為何”司空明滿腹疑問,今天的事情,自己已經猜出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師妹引起的,但是,藏宗那麽多慘死的族人,以及這些年來師父守護的秘密,是否需要對他們略微表示尊重下,給個交代。


    “月兒的情況有些複雜,鬼尊,剛愎自負一項是他的特征。”司空錦心不想迴複司空明的問題,那個秘密自己打算帶到灰飛煙滅的那一天。自己看上去恢複了,但隻有自己知道,內傷依然鑄就如同油盡燈枯的模樣,差的隻是世間的那個點,想要複原,沒有千百年靈力的滋養完全不可能的。


    “接下來我能為月兒做什麽……”司空明知道師父勉強支撐著外強中幹的身體,苦苦的維持著藏宗的存活,自己能做的除了尊師重道,便是竭盡全力的為師父完成他想做的事情,無論他是否解釋,自己死心塌地追隨他的心不會有半點改變。


    “望天涯……月兒不能夠再拖了,她的生死,事關重大”司空錦心略微皺了下眉頭,如果月兒明年身故,隻怕整個四海八荒又要掀起腥風血雨,本來鬼尊以為月兒故去,和我達成了協議,可她的出現,讓已經心如死灰絕望的曲澤笙再次的燃起希望,然後活生生的給掐滅,他豈能善罷甘休,唯一可以止幹戈的,隻有徒弟,月兒。隻是這一生,她和自己注定了情深緣淺。


    白色的袍袖,如同那昏黃的油燈般,遊離在無風的山洞中。月兒的煞氣消散一些的原因自己雖然不清楚,但是正在朝著靈台的侵襲。


    “我已經按照地圖的標識探過路,目前看來無異常,什麽時候出發師父給句話”司空明心下也是著急,雖然月兒平時頑皮搗蛋,不過始終是和自己一起生活過一段歲月的師妹。司空明還是巴望著她好的,雖然她好起來就意味著自己悲劇人生再次被開啟,但世間沒有什麽事情比被她欺負更好的了。


    “把地圖拿來,月兒……現在極其不穩定,如果煞氣侵蝕到靈台的位置,有心隻怕無力迴天……望天涯還是盡快去,以免夜長夢多。月兒這一生注定要曆的坎坷和磨難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現象”司空錦心看了眼熟睡中的趙聆月,煞氣幾乎快侵蝕到靈台了。他的心跟著一凜。風月依舊無邊,藏宗依然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千古大地。


    “曲澤笙的這口氣我們可以咽下去,救月兒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司空明記得司空錦心說過,他的使命就是保護自己的師妹,更何況月兒以後指不定還會是自己的師娘。最主要的原因是司空錦心的身體,已經不能夠再次和曲澤笙這樣強悍的對手再次硬碰硬了。


    “你是活幾百年活夠了嗎?師娘?你難道不清楚月兒對我的態度嗎?”司空錦心由於受傷嚴重,一掌拍在司空明的肩膀上,自己私心裏不希望月兒被流言蜚語困擾,雖然整個臧宗確實是自己的天下,而自己當初創建的藏宗確實是為了月兒,但是口多嘴雜,男女有別他還是知道的。


    “徒兒失言,你不是喜歡月兒,你是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師父你老人家。”司空明這句話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麽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特指司空明這樣廢話一堆的人,廢話說到自己都能惡心到自己。


    好在司空錦心受了傷,不然這個時候就是自己斷魂的瞬間,當下之際當然是腳底抹油趁他不發怒趕緊溜之大吉。


    窗外的琉璃花,在晨曦中開的分外明媚,折射出太陽斑斕的色彩,流連在白玉鑄成的宮殿台階上,一瞬間,司空錦心被眼前的色彩驚豔的有些迷離,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自己和月兒,曆經千年,恰如眼前,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幾迴知君到人間。千金之寶容易得,知音一個無處尋。


    “思慕她,那是我自己的事,月兒如何選擇,那是她的事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這些年,我付出族人的生,換來的隻是護衛正道不衰的虛名。”司空錦心有些落寞,平時神采飛揚的司空錦心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例如再想起月兒的時候。自己總是覺得塵封的心灰撲撲的一片。既不能迴頭,何必不忘懷。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因果,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而自己擱置的心將往哪裏安放。


    “哦,你難道不想辦法得到她嗎?近水樓台先得月”婉心似乎想繼續說什麽,司空錦心一個冷冽的眼神傳來,她再也不敢說話了。司空錦心之前倒是沒有特意的留意婉心,她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和縝密的想法,當然,自己並不在乎她是如何想的,喜歡自己的人一直都是想想而已。


    司空錦心是何許人也,想要一個女子的話,完全可以使用自己的術法,但是想要一個女子真心實意的愛慕他,卻要她心甘情願,這麽淺顯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既然守護千年不變,如何看不透浮世雲煙。這世間的東西,不屬於你的,搶來了也是沒有意思。你去收拾下行囊,這兩天月兒見好的話,我們就出發去望天涯。”司空錦心支走了婉心,之前倒是自己小看了這個丫頭。他走進臥房,雖然自己也是重傷初愈,他的第一個想法仍然是看到月兒,月兒慘白的臉頰,整個心都揪著疼了起來。


    “月兒,你什麽時候能夠好起來,恢複那個活蹦亂跳的模樣,哪怕你決定去鬼界,隻要你安然無恙,為師便會欣喜”司空錦心坐在床邊,給趙聆月喂了些清水,她的臉色很差勁,煞氣繚繞,嘴唇幹到發白,但她的眉頭緊皺,似乎在經曆著什麽痛苦。剛剛明明好轉了,怎麽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司空錦心,用食指點在趙聆月的靈台處進行閱微。一般閱微需要極有修為的人,才可以實施,因為閱微屬於窺見天機的部分,對於修為之人會有很強烈的反噬。但他很想知道她承受的是什麽。


    趙聆月正站在一個黑洞的深淵邊緣。邊緣下麵飄起嫋嫋的雲霧,山嵐雲煙處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和未知,淩冽的山風清晰的吹在自己的臉頰上,生疼生疼。


    “曲澤笙,你當真……如此的恨我嗎?”趙聆月很想詢問她到底在他曲澤笙的心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位置,眼前是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單單看那個背影,便可以確定是曲澤笙無疑。


    “娘子,你過來呀”紫袍的曲澤笙聲音中充滿了魅惑,臉上掛著三春芙蓉般的絕美容顏。朝著趙聆月魅惑的招手。他並沒有直接迴複趙聆月的話,而是用甜如密的言語誘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


    “曲澤笙,你是原諒我了嗎?我和你迴去鬼界的,會彌補我之前欠你的,”趙聆月超前跨出了一步,司空錦心一個健步跟上,攔腰抱住了趙聆月纖細的腰身。


    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換,趙聆月站在一處懸崖上,他剛剛的哪一步如果跨出去,她的三魂七魄從此歸入混沌,而且曲澤笙找遍三界六道都找不見的那種。這個世界,趙聆月的魂魄隻有司空錦心可以找到。而這一切源於趙聆月和司空錦心前世訂婚時候的信物。


    那個背影疑似曲澤笙的怪物消失了,司空錦心寒意淩然的望著四周,這個地方,可以將趙聆月修習的所有修為,消耗殆盡,然後讓煞氣侵襲到她的身體中。最後,趙聆月變成一具無靈的行屍走肉,聽從別人的號令。也就是說,世界上不會再有她的氣息,而她的身體如同自己一般亙古不滅。


    接著司空錦心雙手撚了個複雜的決,封印了趙聆月的靈台。這樣多少可以延緩煞氣的蔓延到靈台的時間,但是這個方法隻能夠維持七天,而七天後的望天涯,一切都可以揭開麵紗。


    “娘子,你還好嗎?”曲澤笙的聲音再次響起。很是溫婉,他慘白的臉頰失去了血色,給人大病初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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