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慮好了,願意說了,是嗎?”看似問得溫和,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黑衣妖知道,這個雲宣上仙可不是心軟的主。


    他把目光,從桌上的菜,收了迴來,再看向雲宣時,眼神中又懼又怕。這一天,待在仙牢中,他受盡了折磨,現在已經是遍體鱗傷了。他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妥協說,他願意說的。於是,仙牢的人,稟報了雲宣,把他帶到了這裏來。


    黑衣妖看著雲宣,又猶豫了起來,他真的要說嗎?會不會,他一說,因此惹來殺身之禍呢。黑衣妖不得不猶豫著,畢竟,那個人可不好惹啊。他若是知道,自己出賣了他,恐怕這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可是,他若不說,現在就沒好下場。


    那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說,恐怕是一點希望也沒了。於是,黑衣妖考慮良久,還是準備說出來了,那個人是誰。


    當聽到蒼溟的名字時,沈憐毫不意外。早就想到了,肯定是他,蒼溟居然就是用黑衣妖,想要取得小白信任,然後把她拐到人間去。到時候,把小白抓在自己手上,逼她說出,關於雲宣之事。她若不肯說,蒼溟就會用酷刑折磨她,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


    最後,才會讓小白,或者說白清芷不甘不願地,死在雲宣懷裏。這一次,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沈憐可沒這麽單純,被黑衣妖蓄意接近,被他說服帶到人間去。她是不會離開雲宣的,絕不會離開。所以,他們的謀劃,注定要白費了。


    不過,當確定了,黑衣妖與妖帝蒼溟真的有關係時,沈憐是為白清芷痛心的。她當初,如此輕信於人,把他當成好朋友,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被他說服,帶到人間去,才會遇到妖帝蒼溟,最後落得那些淒慘的下場。可是黑衣妖呢,恐怕他心裏,對白清芷的遭遇,一點後悔與愧疚,都沒有吧。


    在黑衣妖眼裏,一條小白蛇的命,算什麽呢。沈憐為原主白清芷,不平。這隻妖,可惡之極,居然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再出賣她,眼看著小白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一次,一定不能放過他了,沈憐在心裏盤算著。等雲宣問完了話,她就要出手了,好好對付這隻妖,讓他後悔莫及。想到這裏,她把一塊肉,狠狠地塞進了嘴裏,用力咬了起來。就好像,這塊肉,是來自黑衣妖身上的似的。


    她那咬牙切齒的樣子,黑衣妖也看到了,不由地後背一涼。這條小白蛇,這樣瞪著他,恐怕他今日,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能保住這條命,就算不錯了,不過這苦頭,恐怕還得吃一些。他也做了最壞的準備,準備咬牙承受這一切。


    雲宣很快,就問完了話,明白了前因後果,然後他才看向一邊吃得“正歡”的小白。“小白,我問完了,你也聽到了吧。你打算,如何處置這隻妖?”


    是殺,還是放,他都聽小白的。


    沈憐這個時候,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看向黑衣妖。“他居然敢利用我,欺騙我,想要通過我來對付你。真是太可惡了,不好好出出氣,我咽不下去這口氣。雲宣,你禁錮住他的妖力,讓他不能施展,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我處置吧。”


    禁錮妖力,是不想讓他逃跑了,至於如何懲罰,就看她的了。雲宣聽懂了她的意思,便也同意了她的做法,小白想要如何出氣,就如何吧,他都沒意見。他施了一個法術,在黑衣妖身上,禁錮他的妖力,現在的黑衣妖,與一個尋常的凡人沒什麽區別。


    他什麽也做不了了,任由小白如何出氣,都沒還手之力。而且,這裏是他們的地方,更不可能讓人,救他離開仙山。


    就這樣,黑衣妖落在了沈憐手上,任由她處置出氣。沈憐並不打算,放他離開仙山,所以他既然之前,這麽喜歡來仙山,不如永遠留在這裏吧。至於是如何出氣,沈憐把人拎了迴去,好好想想再說。反正,她那邊,也有關押的地方。


    比如,距離她住處不遠的,一個地牢之中。要找他出氣時,沈憐過去便好,平常閑的時候,就把他扔在地牢裏,找人看管著就行。於是,黑衣妖水深火熱的日子,來臨了。


    轉眼,又是幾年過去了,她在這裏,已經數年之久了。在這期間,沈憐學會了不少東西,琴棋書畫與詩詞歌賦,都是基本的。甚至是修煉之法,雲宣也親自教導她,讓她的修為增長不少。現在的她,可與之前,不一樣了。


    至少,在仙山,除了雲宣,其他人要對付她,已經沒那麽容易了。在其他人手下,她都能抵擋一陣子了,有的人,甚至已經不如她了。她的天賦還是,可以的,盡管沒那麽出色,不過也沒沈憐之前擔心的,如此不堪。總算,夠得上,一般人的水平。


    沈憐已經很滿意了,加緊修煉,如果能盡快修煉成仙,就更好了。不過,成仙,肯定要經曆天劫,這是逃不過去的。沈憐為此,有點擔心了起來。不知道,她能不能,度過天劫呢。這個,可不能讓雲宣幫忙了,得靠她自己才行了。


    本以為,她不去人間,此生應該,不會涉入人間了。可是,雲宣說,他要去人間一行。有事要辦,有妖要除,所以他非去一趟不可。


    沈憐不想與他分開,所以隻好,跟著他一塊去了。她想著,有雲宣在一邊,不會有事的。妖帝蒼溟再厲害,在雲宣麵前,也討不好的。所以,隻要她緊跟著雲宣,就沒問題了。不會出事的,她不單獨行動,就不會遇上蒼溟的。


    所以,這次的人間之行,她還得去,跟著雲宣一塊去。雲宣呢,一聽她要去,也沒說什麽,直接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於是,雲宣隻帶了她一人,前往人間了。沒過兩日,他們就起程出發了,到人間,也是很快的,沒花多少時間。


    他們就站在人間的地上了,沈憐跟在雲宣身邊,一切聽從他的安排與指揮。本來,雲宣對她的跟隨,沒怎麽在意。可是後來,幾日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小白,你這樣緊跟著我不放,片刻也不肯離開,似乎不太合適吧。”


    小白是愛粘他,可是這一迴,小白是不是太粘人了一些,比以前有點反常啊。哪有粘他,粘得,一刻不離的。哪怕是晚上睡覺,他不用睡,隻是坐在床上,打坐調息而已。小白也要,躺在另一張塌上,就是要與他同一個房間,不肯分開。


    哪怕,她的房間就安排在隔壁,她也不答應。他不同意,她就死纏爛打,緊纏著他不放。直到,他妥協為止,於是,她才清靜了下來。


    這樣的次數多了,雲宣不得不,覺得奇怪了。小白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對勁啊,她為什麽要粘著他,一刻不離呢。於是,他終於還是,問了出來。沈憐的迴複是,“雲宣,我就想跟著你,一刻也不想與你分開,難道不好嗎?”


    這不是,好與不好的問題。“小白,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一直這個模樣呢。有什麽話,你不能與我說的,告訴我,好不好?”


    沈憐不肯說,真實的原因,不能告訴他。畢竟在雲宣心裏,她是不認識蒼溟的,所以真實的理由,就算說出來了,他也不會信。小白與蒼溟,根本是不認識的。可是,不讓她說真實的原因,又讓她說什麽才好呢。沈憐為此,有點頭疼不已。


    “其實,除了,我想跟著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初來人間,這裏的人太多了,又複雜看不透。我擔心,遇到那些捉妖的道士或者和尚。我怕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會被他們抓住,或者除妖了。所以,我才緊跟著你不放,這樣我才安心。”


    原來是害怕那些道士與和尚,畢竟這些人中,也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小白會此擔心,也算是正常的。她就算不曾經曆過,也聽說過。所以,她畢竟是妖嘛,就算跟著仙人修煉,也難以遮掩她的妖氣。所以,她會擔心這個,也是正常的,她這樣跟著他,她才安心,是嗎?


    想到這裏,雲宣的心,好像吃了糖一樣,甜蜜了起來。小白這樣依賴他,對他,是不是也有那種感情呢。不過,一想到小白單純的心思,又覺得不太可能。雲宣一時間,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了。不過,對於小白的親近,他還是願意接受的。


    對了,小白跟在他身邊好幾年了,一直喚她小白,不如什麽時候,想個正式的名字出來。給小白取一個正式的名字,她一定會很開心的。在他心裏,她已經不是什麽靈寵了,而是,他喜歡的女子。所以,她得有一個,真正的名字才好。


    等他想好了,再告訴小白,給她一個驚喜吧。雲宣心中這樣打算著,麵上卻沒說什麽。既然是驚喜,當然現在,不能透露給她知道了。


    雲宣同意了她的說法,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不離開就不離開。也對,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雲宣也能更放心一些。畢竟,人間魚龍混雜,藏了不少的危險,小白太單純,容易吃虧上當。所以,跟著他,也好,他可以保護著她。


    至於,他要辦的事情,到時候,讓小白躲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等他收拾了那隻妖,就帶著小白,好好在人間,遊覽一番。畢竟,小白可是第一迴來人間,一定對這裏,好奇地不得了。他帶著她,到處轉一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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