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說可以成全,皇帝心中,猶豫少了一分。畢竟,對於妖族之事,國師要清楚得多。而且,國師有法力在身,可以保護他們周全。他的見解與看法,與常人並不一樣。他認為,白清值得信任,那麽皇帝也就多信了幾分。


    “可是,就算他值得信任,依靠。他畢竟還是異類,與靈犀在一起,真的沒問題嗎?”皇帝心中,始終有一絲不放心。


    鳳琰思量再三,又道,“臣認為,白清與別的妖不同,他與公主在一起,也不會傷害到她的。這一點,皇上可以放心。至於其他的問題,皇上認為,還有其他嗎?”


    皇帝點頭,“自然有,他們的壽命不同,注定不可能白頭到老。朕也擔心,靈犀將來,接受不了那樣殘酷的事實。”


    皇帝的擔憂,鳳琰早就想到了,“皇上,隻要他們都願意,心甘情願,也就沒什麽問題了。至於打擊,想來公主殿下,已經思慮過了。她能接受,所以才要與白清在一起。皇上,您是否也問過公主了呢?”他自然是問過的,靈犀說,她不在乎。


    隻求這一世相守,至於,她的將來,她都願意承受。皇帝在想,隻要白清不會辜負靈犀,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他也就不求什麽了。


    鳳琰看穿他的心思,再接再厲地道,“皇上,臣以為,不如成全公主的心意。公主的脾氣,皇上你是最了解不過的,一但公主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任誰也沒辦法,讓公主改變心意。如果皇上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臣隻怕,公主會決定孤獨一生。”


    孤獨一生,他是說,靈犀可能會出家,做一個出家人。皇帝這樣一想,立即心中一哆嗦,不可以。他的掌上明珠,怎麽能出家為尼呢。


    與其要靈犀,將來孤獨一生,長伴青燈古佛,還不如成全她算了。反正,在世人眼中,白清一直是人的樣貌。他不變迴原形,根本沒人知道,他是妖。隻要他對靈犀好,照顧她一生,那麽,是人是妖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經過上次的事情,皇帝對白清的看法,已經改變了。再加上,這幾日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包括,他們是怎麽相處,互相照顧的。以及,他親眼看到的那一幕。


    隻是因為白清是妖,皇帝心中,始終有最後一絲猶豫。難以下最後的決斷,不過,鳳琰看得出來,皇帝的心已經動搖了。這個時候,隻要讓人,再推最後一把,一定可以讓他答應。他們在一起,這樣一來,小憐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鳳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這最後一推,估計隻能讓小憐自己來了。比如,挑這個時候告訴皇帝,白清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皇帝現在,心中還有猶豫,是因為白清是妖。如果告訴他,白清並非是妖,而是狐仙,想來這最後一絲猶豫,也就消失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所以,他決定去找小憐一趟,告訴她這邊的情況,讓她下決定吧。


    後來,當沈憐從鳳琰嘴裏,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不由地心頭大喜,喜上眉梢。她差點又興奮地,要上前抱住鳳琰。不過,手剛張開,她就反應過來,收了迴去。鳳琰對此,有些遺憾,可惜了。她居然反應過來,收迴了雙手,真是可惜了。


    不過,她既然收了迴去,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麽了。隻是,他眼神中流露出惋惜之色而已。


    後來,沈憐在這天夜裏,打算與白清好好談一談。當內殿隻有他們兩人時,白清側躺在床上,看向她,“靈犀,你有話要說?”他早就看出來,她欲言又止,是有話要說了。所以,到了這個時候,見她還在猶豫,他便催促了一把。


    沈憐點頭,“不錯,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身份,告訴父皇。如今,父皇對你,已經大不一樣了。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對你,就改變了想法。可是,他始終還是,介意你的身份。他以為你是妖,始終還是介意著,不肯最後的讓步,答應下來。”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我們告訴父皇,你是狐仙,並不是妖。這樣一來,他心裏的結,不就解開了嘛。他也就更安心,把我交給你了。”而且,他是狐仙,還可以庇護皇帝的江山社稷,皇帝應該會同意的。不再猶豫,他會答應下來的。


    白清心中,也有擔憂,“要是你父皇不相信,我們說的話呢。他不相信,我是狐仙,怎麽辦呢?”這種情況,也是可能發生的。畢竟在皇帝心裏,已經認定了他是妖。現在突然告訴他,白清是狐仙,並非妖族,他會相信嗎?


    白清表示,他很擔心這個問題,一但皇帝不相信他們說的話,情況可能更糟。甚至,他可能會懷疑,他們之前的用心。比如,那一場刻意演的戲,苦肉計。


    沈憐神秘地笑笑,“這個啊,我有辦法,如果有人做證,你就是狐仙呢。而這個人,卻是父皇深信不疑的人,他所說的話,父皇一定會相信的吧。”


    “你是指,國師大人?”


    沈憐點頭,“對啊,國師大人的本事與為人,父皇一向是深信不疑的。而且,父皇信任他多年,對他說的話,不會有所懷疑的。這樣一來,隻要是國師大人說的,父皇一定會相信的。我去說服國師大人,讓他成全我們。”


    白清又提了一句,“那國師大人,肯答應嗎?幫我去說,他之前對我,似乎有意見啊。而且,他能相信,我說的話嗎,他會不會以為,我們在騙他呢?”國師之前,也以為他是妖,根本沒認出來,他是狐仙。如今,他們這樣說,國師能相信嗎?


    如果他都不相信,又怎麽可能,幫他去與皇帝說呢。沈憐拍拍胸脯道,“這一點,你放心,交給我了。我負責,去說服他,我保證,國師一定會幫忙的。”她如此自信,倒讓白清有點詫異了。為何靈犀這麽有信心,她能說服國師,幫他們的忙呢。


    不過,靈犀也沒多說什麽,他也不好多問。不如,他可以暗中跟著靈犀,看看她,怎麽樣說服國師的。用得什麽法子,他不就知道原由了嗎?


    他有一種直覺,靈犀這迴,說得沒錯,她會說服國師幫忙。盡管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他覺得,這事一定能成。這種直覺,非常強烈,不會有錯的。所以,白清更好奇了,靈犀有什麽法子,能一定說服國師幫忙呢。


    於是,他們就這樣決定了下來。這一日,午後,沈憐親自去找了國師,也就是鳳琰。讓他幫忙,在皇帝麵前做證,證明白清是狐仙,不是妖類。


    她還是第一次,來國師府呢。國師府在宮外,不過距離皇宮並不遠。沈憐一出宮,就直奔國師府而去,沒有多久,她已經坐在國師府的客廳中了。此刻,看到侍女送上來的茶,她隨手端起。這杯茶,不錯啊。隻見潔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猶如雀舌,色澤墨綠,碧液中透出陣陣幽香。


    好茶,沈憐讚歎了一聲,然後綴飲了一口又一口。隻是,當這杯茶見底的時候,人還是沒來。鳳琰去哪裏了,一直讓她在這裏等。


    都等了這樣久了,沈憐有點不耐煩了。她把茶杯放下,然後站了起來。看到守在門口的侍女,她走了過去,“請問,你們國師,到底去了哪裏,什麽時候才迴來?”


    那個侍女並不知,她是誰。沈憐此番出宮,是喬裝打扮過的,並不是用公主的身份來的。所以,這個侍女並不知,她是當朝公主,靈犀。不過,她隻知道,眼前的姑娘,認識國師,是國師的客人。所以,侍女對她,還是挺恭敬的。


    “姑娘,我們國師的確不在府中,不過他很快就會迴來了,你再等一等吧。”


    沈憐迴身,指了指那杯茶,道,“茶都喝見底了,他還不迴來,到底要什麽時候嘛。”侍女聽到的重點,是在那杯茶見底了。


    所以,她順勢迴道,“姑娘,茶喝完了是嗎,奴婢再為您沏一杯來。國師大人,應該很快能迴來了,你等一等。”聽到侍女的迴答,沈憐默默地低下了頭,然後悶悶不樂地轉了迴去,坐迴原位。算了,她再等一等吧,再喝杯茶好了。


    反正,她今日已經出宮來找他了,就一定要等到他不可。否則,她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所以,她隻能等了,反正時辰尚早。


    早知道,他不在國師府中,她就不來了嗎?直接派人傳喚,國師進宮不就行了。何必特意來跑一趟,還得等在這裏,這麽久。沈憐有點,後悔了。不一會,侍女又端來了一杯茶,而且與剛才那杯,不是一樣的品種。又換了另一種茶,沏了,給她端上來了。


    這個侍女挺有心的嘛,還知道,給她換個花樣。沈憐隨手拿起那杯茶,又慢慢品了起來。等鳳琰迴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裏喝了五六杯茶了。並且,每一杯茶,品種都不一樣,都不是一樣的茶。沈憐看到他,出現在門口時,有點鬱悶了。


    不過,鳳琰一看到,她在這裏等他,反而心中十分欣喜。這還是第一次,小憐主動來找他呢。他能不開心嗎?所以,鳳琰走了過來,腳步都是輕快的。他一到,就讓其他人退下了,於是客廳中隻有他們兩人了。他來到沈憐旁邊,坐了下來。


    “小憐,你怎麽過來了,是來找我的嗎?”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眼中都是明亮的,沈憐有點不忍心打擊他了。畢竟,她來找他,隻是為了解決白清之事。是讓他去做說客的,幫她一起,說服皇帝答應,讓靈犀與白清在一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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