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在宮外,就不用太多禮了。”一句話出,噎得蕭澤咳嗽了幾聲,卻說不出話來。剛才讓他分尊卑的人是他,現在讓他不用多禮的也是他。什麽都讓他說了,還讓自己說什麽呢。可是,偏偏自己,什麽也說不得他,還得感恩戴德。


    誰讓他是皇帝,手握生殺大權,天下盡在他掌中呢。自己隻是一個臣子而已,隻能聽命行事。於是,蕭澤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之後,迴了一句。


    “臣多謝皇上。”


    鳳琰的威嚴與讓人忌憚,並不是靠兇惡的麵容或者言行來做到的。而是,在他麵前,哪怕他隻是淡淡地一看而過,也會讓人從心裏忌憚於他。那是與生俱來的,讓人臣服的氣質。他與蕭壁一樣,都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習慣了。


    所以,無論是麵對何人,他們都是習慣性地俯視於人。那威嚴已經與他們共生,一個眼神,一個挑眉,都讓人不自覺地臣服。


    所以,當蕭澤看到這樣的蕭壁時,並不覺得奇怪,或有異常。眼前的人,在他看來,與蕭壁並無不同之處。自然,看在沈憐眼裏,又是另外一番情景與感受了。後來,鳳琰三言兩語就打發了蕭澤,讓他受了一肚子氣離開了。


    偏偏還發不出來,隻能自己硬忍下。


    看到他這樣離開,沈憐在一邊,忍俊不禁,終於笑出聲來。那笑聲如鈴,風中吹響,清脆悅耳。鳳琰看著這樣子的她,不由地抿唇淺笑。“你就如此開心?”


    沈憐把他們之間的恩怨往事,簡單與他說了一下。當鳳琰聽說,她身上之毒,是蕭澤所下,是他摧動的毒發。讓她痛得生不如死,整整兩次時,鳳琰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在沈憐麵前,他沒有顯示出來,也沒有多說什麽。


    一直到,他們迴宮之後,沈憐迴到寢宮,剛梳洗完畢,要休息之時。忽然聽到,她腦海中響起係統君的聲音,“宿主,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告訴你比較好。”


    “什麽事?”她說話間,把頭上的金簪拔下,放在一邊的梳妝台上。


    致遠又道:“鳳琰出宮去了,他去教訓蕭澤了。”


    “哦,他可是要蕭澤的命?”沈憐又把一支簪子拔下,放於一邊。這時,她的頭發有些鬆散了,她幹脆直接讓青絲散於背後。聽到致遠的話,也隻是隨意一接。


    致遠見她如此鎮定的模樣,不由地有點奇怪。“那倒也不是,隻是,鳳琰他,好好教訓了一頓蕭澤。至於成果嘛,你明天看到蕭澤時,便知道了。”他不直接說完了,沈憐也不鬱悶,與氣惱。


    她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告知。”然後,她披散著頭發,將身上的外衫也一並脫下放於衣架之上。從頭到尾,她都是鎮定到極點,一絲一毫的驚訝都沒有。一直到她迴到了床上,準備蓋被躺下時,致遠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或者說驚訝?”難道,這件事情,本就在她預料之中嗎?致遠有點反應過來了,她如此鎮定,根本不正常呀。


    沈憐坐在床上,把床帳慢慢放下,“有什麽好奇怪的,他今天知道了,蕭澤對我下毒之事,並且也知道了我毒發之時是何等痛苦。他不出宮去找蕭澤麻煩,才真的奇怪好嗎?”不過,沈憐也清楚,鳳琰下手會有分寸的。畢竟,他如今是蕭壁的身份。


    致遠聽到這個答案,不由地抽了一下嘴角,好吧,的確是不奇怪。鳳琰對她,自己都不舍得動手傷害她,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本以為,鳳琰今日不會來她寢宮的。畢竟從鳳琰醒來之後,一直是睡在自己的宮殿的。可是,今夜,鳳琰過來了。他到來之時,沈憐已經擁被而眠,他輕手輕腳地在床上一起躺下。沈憐在他來之時,並未察覺什麽。隻不過,她在熟睡之中,忽然感覺到了身邊有熱源,於是她不自覺地鑽入了他懷中。


    這隻是她下意識地舉動而已,沈憐自己倒依舊睡得安穩,反倒是驚醒了鳳琰。他本來也隻是淺眠而已,如今被她驚醒,不由地睜開了眼睛。


    發現是她之後,鳳琰看了她一會,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於是,兩人一覺到天亮。


    沈憐這一次,醒得不是太晚,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窗邊的陽光。天亮了呀,她依依不舍地從溫暖的被窩裏坐了起來。隻是,她還未起身,就感覺到了異常之處。那就是,她發現自己被人攬在了懷裏,比如說她腰間擱著的那隻手。


    是,是鳳琰,她一轉頭,就看到了身邊躺著之人。此刻,他正睡得香甜呢。他什麽時候來了她的床上?沈憐發現,自己睡覺時,還挺沉的,這都未察覺到。


    她這樣看著他,然後欲坐起來,卻被他攬著腰,根本起不來。於是,她隻能繼續躺在他身邊,等著他醒過來了。這麽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他終於醒來了,一睜開眼睛,看到她,便問了聲好。沈憐看著他,眼神還有點迷茫,看來是還沒有真正地清醒呢。


    沈憐用手指,指了幾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示意他放開。哪料到,鳳琰直接把人攬進了懷裏,又抱得更嚴實了幾分。


    他這是什麽意思,睡糊塗了嗎?把她當成小憐了嗎?沈憐一邊在心裏猜測著,一邊用力要扳開他的手。她要起來了,他在搞什麽呀。可是,那隻手攬著她腰側,緊緊的,一點也拉不開。他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清醒,可是手依舊沒有鬆開。


    沈憐不由地問了一句,“你什麽意思啊你?”


    鳳琰這才如夢初醒般,把手鬆開了,放她起身下床。他剛才,那隻是習慣性的動作而已,隻是他忘了,現在的她,還不是他的小憐。即使她是,恐怕也,不再適合做那些事情了。畢竟他們已經,鳳琰想到此處,歎了口氣。


    沈憐什麽話也沒說,一直等到她梳洗完畢,也穿好了衣衫,梳好了發髻。她這才重新看向他,鳳琰也已經起身下床了。不過他婉拒了讓宮女伺候他穿衣,而是他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好了。隻剩下頭發,還未梳好。


    沈憐來到了他的身後,從宮女手中接過了梳子,替他梳發。“為何要自己來?”她大可以讓宮女伺候他梳頭的,反正不用白不用。


    可是,她親自過來了,而且親自執梳為他梳頭。鳳琰有點,不明白了,如今的小憐對他,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朋友?喜歡的人?他不知道,隻能任由她梳著頭。不一會,就全好了,沈憐看了幾眼之後,滿意地鬆開了手。


    沈憐一直到做好這一切之後,才反應過來。其實以鳳琰的本事,要梳頭,一個小法術就搞定了。哪怕是當著其他人的麵,也能叫他們看不出端倪來。可是,她剛才的一番舉動,讓她自己也有點疑惑了。不過,沒有關係,她在心裏這樣想著。


    親手為他梳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沈憐對鳳琰,其實是有幾分喜歡的,畢竟如此神顏,她怎麽可能不喜歡呢。但若要說,此情有多深,她就不知道了。


    沈憐與他,一起走了出去,共用了早點。然後,他們讓其他人退下,看向了彼此。


    是時候了,是替她解毒的時候了。鳳琰在心裏如此想著,然後他安靜地看著對麵的沈憐。沈憐呢,她一直覺得,當麵對鳳琰的時候,她的心都是安定的。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需要擔心的。他說過,此毒對他來說,解起來並不困難。


    所以,她現在也相信,身上的毒,一定會解開的。所以此時此刻,她隻要安心等著便是。接下來,兩人來到了床上,盤腿坐好,一前一後。鳳琰運功,為她逼毒,當然了,他用的是來自他神魂的力量。並不是借用了身體主人蕭壁的內力,因為小憐她說過。


    不能損耗了蕭壁的內力,否則她早就讓蕭壁為她逼毒了。之所以拖到今日,就是不能用蕭壁的內力。因此,鳳琰出手相助,自然也不會用了。如今的他,記憶全複,神魂的力量也恢複得相差無幾,他基本可以算得上是恢複得差不多了。


    隻是,他還沒有離開,因為還欠缺最後一部分力量。不過此刻,他運功為沈憐逼毒,並不影響他什麽。因此,致遠在係統空間遠遠看著,也沒表示反對。如果有影響,他是一定會阻止的。不過現在嘛,隨著他們去吧。他看得出來,鳳琰對小憐,已經再次情深不能自拔了。


    盡管他心中,還存留著,對她前世的怨與恨。可是,他依舊放不下她,也無法對她漠不關心。當沈憐遇到困難之時,鳳琰總是忍不住地出手相助,救她於危難之中。致遠看到現在,其實他已經認了。好友向來深情執著,要他放手,是千難萬難。


    既然不能勸住他,不如,成全了他。可是,讓致遠擔心的是,他同樣也看得出來。沈憐對鳳琰,有幾分喜歡,卻遠沒有達到愛的程度。他們兩人的感情,是不對等的。一方已經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另一方卻仍然處在喜歡的階段,連愛都算不上。更別說,愛有幾分了。


    如此情況之下,致遠已經能窺見,將來的趨勢了。如果再不發生一些什麽,改變沈憐對鳳琰的看法的話,她將來未必會與鳳琰在一起。即使在一起了,也會像前世的彼岸花神一樣,舍棄與離開得瀟瀟灑灑,幹淨利落。這樣一來的話,對鳳琰的傷害,會比前世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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