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為太師的他,已經不再需要這些了。他要的,是與他心心相印,並肩而立的女子。而南宮月,正好符合。她與南宮雪不同,她沒有野心與欲望,他不需要與她勾心鬥角的,互相算計。比如南宮雪,雖然之前他們也曾相愛過,可是她對權利的野心欲望,讓他們心知肚明。


    在他們心中,彼此都不是最重要的人。在他們心裏,權利才是第一位的。雖說兩人比較相似,不過,他如今看到南宮月,反而覺得沒有野心的女子更好一些。南宮月沒有野心,不過卻不是一個依附他人的人。她文武雙全,既有謀略,也可以帶兵訓練兵馬。


    也有男子的磊落大氣,懂兵法,也是可以獨當一麵的。生長在南宮家,又怎麽會是一個依附他人的菟絲花般的女子呢。


    雲恆伸手輕輕撫摸著畫,不得不說,她的畫技不錯。這畫上的兩人,形似有六七分,神似也有四五分。他得好好收藏起來,不能讓畫有損。於是,他動手輕輕把畫卷了起來,重新放入了長盒子之中。然後,他把長盒子,小心放了起來。


    這個禮物,親手所畫,也有意義,的確是與眾不同的禮物。記得她的生辰好像是在三個月後,到時候,他也得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才行。


    第二日下午,城外樹林之中,雲恆負手而立於樹下。樹影斑駁,陽光照射下來,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層金色的淡影。不一會,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她來了嗎,果然腳步聲在他身後停下。雲恆含笑轉過身來,果然是南宮月。


    今日的她一襲淡藍的長裙,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


    襯得肌膚如花瓣般粉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雲恆不禁看得有點癡了,小月她似乎越發地美了。也對,她越來越大,眉目間也展了開來。自然,比起以前稍有點稚嫩的容顏,如今看來更加嬌美了。


    而且,她的膚色勝雪,這一襲淡藍長裙與她的膚色更加相襯。顯得她清麗出塵,宛若一朵剛出水的芙蓉。沈憐發現他一直在看著自己,不由地伸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迴神了......”聽到她清脆的聲音,雲恆不禁唇角微揚。


    “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他日等你過生辰了,我也一定送上一份特別的禮物賀你生辰。”聽到雲恆的話,沈憐隻是淺淺一笑。


    沈憐隻是說了一句,“你喜歡便好。”不枉費她耗盡了心思,才想到這個禮物。不得不說,為了準備這份賀禮,她可是想了好幾天了。如今,終於都完成了,她也開心。兩人一起漫步在林中,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時不時相視一笑。


    過了快一刻鍾的時間,雲恆突然問起南宮軒。“對了,你爹有沒有跟你說起我啊,比如關於最近朝堂上的事情。”


    沈憐不解他怎麽突然想到了這個,“沒有啊,怎麽了?”


    雲恆見她這個反應,不禁在心裏嘀咕。難道那個南宮大人,沒有跟小月月說過什麽嘛。他最近可是對老丈人處處忍讓三分啊。見他這個樣子,沈憐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怎麽會不知道呢,她可是經常聽到阿爹在疑惑。說是太師最近對他,處處留有餘地,是不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當沈憐把阿爹的話告訴雲恆時,雲恆有點懊惱。“南宮大人怎麽會這麽想呢,我分明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在討好他呢。所以,我才對他,處處忍讓三分。他怎麽會以為,我別有用心呢。”


    沈憐笑著看著他,“你的確是別有用心啊,你是為了他的女兒啊。不然,你也不會討好他。”說著,她還衝他眨了下眼睛。雲恆失笑地搖搖頭,也是,他的確是別有用心。他做的這一切,忍讓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娶南宮月啊。


    “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我阿爹了。如果他不答應,你也不許威脅他,知道嗎?”她阿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如果你跟他硬碰硬的話。他絕對會跟你,硬扛到底的。所以對付她阿爹,隻能以柔克剛,以情動人。


    硬來是絕對不行的,而且她也不想太傷爹爹的心了。


    雲恆對於她的顧慮,都明白。“我覺得,我是時候跟你阿爹,好好談一談了。一直瞞著他,是絕對不行的。如果被他從別人口中得知,他會更生氣的。那麽我們在一起的阻礙也會越強,所以,不如直接告訴他。我好好與南宮大人談一談,或許南宮大人會答應的。”


    沈憐可沒有他那麽樂觀,自家阿爹有多固執,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事情。連阿姐都不答應,就更別說阿爹了。他怎麽可能答應,把小女兒嫁給雲恆呢。且不論他們一直是敵對的,鬥爭不斷。就說雲恆比她大了一倍的年紀,做她父親都可以了。


    阿爹怎麽答應,讓她嫁給雲恆呢。而且,雲恆家裏還有幾個兒女呢。等於是送女兒給人家做繼室,好好的南宮家的嫡女,為什麽要給人做繼室呢。


    所以,阿爹那一關,絕對不好過。


    不過雲恆也是詭計多端的,或許他另的辦法。雲恆是一個說做便做的人,又過了兩天,在一日下朝之後他把南宮軒攔了下來。麵對他疑惑不解的目光,雲恆隻道。“有件事情,我想與丞相單獨談一談。”於是,兩個男人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


    南宮軒看向他,示意他可以說了。


    雲恆停頓了一會之後,才開始說了起來。“我之前與雪兒的事情,南宮大人應該知道。”聽他提及雪兒,南宮軒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起來。“我與雪兒已經了斷了,在她成親之前,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我與......小月情投意合,希望南宮大人能夠成全。”


    什麽,阿月,他什麽時候與阿月有聯係了。情投意合,他們什麽時候,動情了。南宮軒對此一點不知,如今驟然聽到,不禁神色陰沉了下來。阿月年紀太小,會不會是被他勾引的。他有什麽目的,為什麽要娶阿月,是為了得到南宮家的支持嗎?


    他與阿月發展到哪種地步了,阿月有沒有被他占了便宜。小女兒年紀太小,有些事情是懵懂不知的,會不會被他所騙,也未可知。一時之間,南宮軒心裏百轉千迴,想了無數種可能。他臉上的神情也是陰晴不定,千變萬化。


    看得雲恆不禁有點汗顏,不過他麵上是極度平靜的,一點變化也沒有。


    終於,南宮軒開口說話了。“太師,你莫要開玩笑,免得壞了小女的名聲。”他還是無法相信,阿月與他,會有什麽感情。


    雲恆歎了口氣,“我說得是事實,否則為什麽最近以來,我對丞相處處禮讓三分呢。我也是想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其實我們隻是立場不同,也沒什麽恩怨。南宮大人,你考慮一下如何,或者你問一下小月的心意。如今我正妻之位空懸,我可以對小月名媒正娶,讓她風風光光成為太師夫人。”


    重點根本不在此處啊,南宮軒終於讓自己的心平靜了來。“太師,你和小女,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說我們之間過去的爭鬥恩怨,就說你們的年紀也不合適。你已過而立之年,而阿月還未到及笄之年,你們相差得太多了。小女不諳世事,恐怕處理不了這麽複雜的關係。”


    “南宮大人,我覺得這些不是問題。再者,你未必小看了你的女兒。”


    南宮軒的神情就像暴雨前的陰暗天色一樣,“太師,你已有兒女,難道讓我的女兒去做後母不成?再者,他們也不會喜歡這個年輕的後母的。你也該為你的兒女們考慮一下,至於阿月,她還小不懂什麽。或許隻是沒有分清楚喜歡與愛的區別,你們並不合適。”


    果然,南宮軒不會答應。


    雲恆就料到了,不過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鬱悶和懊惱的。此後數天,雲恆一直在找機會,試圖說服南宮軒。而南宮軒當晚從女兒口中得知,此事為真之後,就把南宮月禁足在了家中。不準她再往外跑了,幸好她與雲恆還沒有發生身體的關係。


    不然,她這一輩子,就算毀了。


    於是,南宮軒就一直阻止他們見麵了。對於雲恆一直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對於他的請求說服,南宮軒也一直拒絕的。一開始還是委婉拒絕,到後來,是一看到雲恆就強硬拒絕他了。南宮軒明確表示,他們之間絕不可能。


    沈憐也一直被關在閨房之中,不得自由。隻能從冬夏口中,聽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雲恆一直在試圖說服她阿爹,甚至為此願意退讓。可是,阿爹頑固得就像石頭一樣,一點可能也不給。


    沈憐便待在房裏,開始想法子解決這件事情了。也不能光由雲恆一人想法子,她也得想想,好好想想。怎麽樣才可能讓阿爹點頭同意呢。這一天夜裏,沈憐剛剛用過晚膳,正坐在桌邊發呆的時候。冬夏在外邊喊道,“姑娘,老爺來了。”


    他一定是來說服她的,讓她死心。沈憐一猜就中,果然阿爹一進屋,把門關上就與她說起了雲恆的事情。他一直語重心長地在勸她,甚至要為她另外再介紹良配。沈憐安靜地聽他說完之後,才開口道:“阿爹,我的確是真的喜歡他。不過,我也是為了我們家與阿姐、姐夫在考慮。”


    “怎麽說?”南宮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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