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太師府中的如夫人來了吧,她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雲恆一看,樂聲與豔舞皆停下了,便抬頭往這邊看來。當他看到沈憐的時候,神情變了,他有些搖晃站了起來。向她這邊衝了過來,三步一晃地來到了她的麵前。


    他伸出雙手來捧住她的臉,嘴裏喃喃自語著,“雪兒,是你嗎,雪兒?”他在叫南宮雪的名字,他把沈憐看成了南宮雪。


    沈憐歎了口氣,“我是南宮雪的妹妹,南宮月。太師,現在這樣的你,還是你嗎?”


    南宮月,小月月?雲恆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果然,她不是雪兒。不過,小月月怎麽來了呢。“原來是小月月啊,這種地方,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你阿姐,沒教過你嗎?”他把雙手縮了迴來,腳步有些踉蹌著往迴走。卻被人拉住了袖子,他不解地迴頭看來。


    “太師,阿姐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而且,以她的性情,如果看到這樣消沉的你,恐怕隻會看不起你。太師,你想讓阿姐看不起你嗎?”沈憐先用南宮雪作借口,來寬慰於他。不行,再用他法。


    雲恆笑容中的無奈之意盡顯,“這還重要嗎?她已經另嫁他人,還會關心我這個外人嗎?”他的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然後笑了起來。他倒是沒有再往迴走,隻是側身對著她,不再說話。隨後,他一仰頭,把手中的酒壺倒了進去。


    那酒水有一些順著她的唇流了下來,他也不去擦一下。


    沈憐從袖中掏出一方幹淨的手帕來,替他唇邊擦拭了一下。下一刻,卻被雲恆握住了手,他的目光迷茫似煙。“小月月,你與你阿姐,真是不一樣。”


    “哪不一樣?”


    “你阿姐,性子外柔內剛,看似溫婉端莊,實則烈得很。而你不同,你的性子要溫和許多,讓人看了忍不住起憐惜之心。”雲恆又喝了一口酒,“小月月,你說,我到底哪不如清王那個窩囊廢。你阿姐為什麽寧願嫁給他,也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沈憐也是後來才知,雲恆的正室夫人在阿姐成親當日,病逝了。就差得這麽一點,他們就這樣錯過了。就像當初沈憐說得一樣,以南宮雪的性情,是不可能在那個時候悔婚的。她若是在那時悔婚了,南宮家的聲譽就掃地了。她自己也一樣,以後誰還敢娶她為正妻啊。


    就算日後雲恆成為了皇帝,也不可能立她為王後,因為這個汙點必會被朝臣所攻擊。


    而南宮雪是南宮家的嫡長女,是何等尊貴的世家小姐,貴比公主。她怎麽可能讓自己陷於那樣的情境啊,所以她不可能會毀婚。怪不得,雲恆如此消沉啊。沈憐把他手中的酒壺奪了下來,一張小臉上全是不認同的神情。


    看她一張小臉氣鼓鼓的樣子,雲恆忍俊不禁地笑了。這小丫頭,太可愛了一些吧。他倒是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麽來勸他。


    “太師,你要再這樣下去,就跟清王那個窩囊廢沒什麽兩樣了。”沈憐這句話說完,就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沒其他人之後才繼續往下說。“太師,你看不起我姐夫,可是你看看現在的自己。你現在這個樣子,比他還不如呢?”


    激將法,雲恆依舊沉默著不說話。


    就聽到沈憐繼續往下說,“我姐夫雖然在朝政方麵,可能比不上你。可是他對我阿姐可好了,什麽都聽她的。我阿姐這個人,看著溫婉明麗,實則剛烈之極。性格是很強勢的,樣樣都不服輸,哪怕是對比男兒也一樣不認輸。剛好和我姐夫的性子,挺配的。”


    她的言外之意是在說,他的性子也太霸道,與強勢性情的雪兒不相配嗎?果然下一刻她的話,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太師,其實,你與我阿姐的性情並不合適。你們都太強勢霸道了,一但有利益衝突或者矛盾發生。隻可能像火與火碰撞一樣,隻會火上加油。而且在你們心裏,彼此都不是第一位的。這樣長久下去,哪像是情人,更像是最好的對手嘛。”


    雲恆走到另一邊,又拿了一壺酒,往嘴裏倒去。還沒倒進去兩口,就再次被人奪下了,然後酒壺被沈憐砸在了地上。一時間,壺碎片飛,酒液四濺,引得那些女孩驚唿之聲此起彼伏的。她居然,把他的酒壺給砸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之前第一次與南宮月見麵時的情景。


    那一日,他在獵場教清王射箭,故意把箭轉向那個皇帝。嚇得他躲在南宮軒身後,麵色都變了。南宮軒還當眾斥責於他。隨後,他卻握著清王的手,轉了迴去一箭射在了紅心上。可是不到一會,另一支箭也射在了靶心之處,把他的箭震落在地。


    他迴頭一望,出來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姑娘,正背著弓箭跑了過來。她跑到南宮軒身旁,摟住他的手臂撒嬌。皇帝見她為自己出了口氣,不但不怪她,反而還獎勵了她。這一切,純粹是做給他看的,雲恆豈會不知。不過,他也不在意,他知道這是雪兒的小妹。


    她是雪兒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了。


    他怎麽會與一個小姑娘,計較這些呢。於是,他若無其事地走開了。今日眼前的她,與當日射箭的她,重合在了一起。是啊,南宮月這個小丫頭向來是膽大包天的,她被南宮軒與雪兒寵壞了。不過,她也不是完全衝動魯莽沒有腦子的。


    小丫頭,鬼靈精著呢。


    沈憐砸完了酒壺,見他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並沒有生氣的跡象。於是,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做到底了。她把桌上的盤子,酒壺全砸個粉碎。然後,她又趕那些女子出去,有不肯走的,她就直接從旁邊牆上拔出劍來,一劍砍斷了一女手中的琴。


    嚇得那個女子,栽倒在了地上,最後連滾帶爬地全跑了。等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時,沈憐才繼續轉過身來看向雲恆。


    舒將軍在外麵,聽到裏麵“碰、趴”之聲不絕於耳。再然後,就聽到了那些女子的驚唿之聲,以及隨後他便看到了那些女子逃命似地跑了出來。門被打開了,他往裏一看,發現那南宮家的小祖宗正在亂砸東西呢。他傻了,在主上麵前,她居然敢這樣撒潑。


    沈憐在裏麵氣唿唿地看著對麵的人,雖然心裏已經害怕了,不過麵上絲毫不顯。“太師,你看,現在聽不了了,也看不了了,你迴去吧。”


    雲恆才從她剛才那一係列行動中迴過神來,看著這滿地的狼藉,他不氣反笑了。“小月月,原來,你這麽潑辣啊。我還真是刮目相看啊,本以為你阿姐夠烈性,沒想到你更......不愧是南宮家的姑娘啊。”


    南宮月,沒想到她比起雪兒來,更加的厲害。這才是真正的她吧,那個平日裏活潑可愛的小丫頭,真是深藏不露啊。恐怕就連雪兒也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小月月吧。她剛才說的話,做的事情,看似潑辣毫無章法,實則一步步都是計劃好的。


    南宮府書房,南宮軒正在練習書法的時候,忽然想起已經有大半日沒有看到月兒了。於是,他想著,把她叫來。看看她的書法與字,最近練得如何了。於是,他差人去叫南宮月了。


    冬夏一直等候在原來的房間裏,聽著小曲,喝著小酒。隻不過,姑娘一直沒有迴來,讓她有些擔心了起來。那可是心狠手辣的太師啊,姑娘她,不會有事吧。


    清王府,南宮雪正在刺繡,卻被一針紮破了手指。白皙的手指上冒出血珠來,引得婢女驚唿之聲響起。“喊什麽,不過是一點血而已。”她心中有點不安了起來,不知發生了何事。能讓她有心靈感應的,除了阿爹就是阿月了。


    阿爹應該不會有事,清王之前下朝迴來時,也沒說起阿爹與雲恆有過爭執。而且阿爹如今可是丞相啊,應該不會有事的。那麽,會是阿月嗎?


    另一邊,沈憐一直看著他,見他沒什麽反應,反而不安了起來。他要是生氣,憤怒,她都不覺得奇怪。哪怕是他衝著她發脾氣,可是,他如此平靜沒有反應,反而讓她不安了起來。他在打什麽壞主意呢,是在想著怎麽報複她嗎?


    不然,他為什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太師,你......在想什麽?”


    雲恆聽出了她話語中的不安,他歪著腦袋看著她,他有這麽可怕嗎?居然把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也嚇著了?“小月月,你在害怕?”他的話,反而讓有點不安的沈憐,冷靜了下來。她有什麽可怕的,反正,最多就是鬧翻了唄。


    她頭一仰,下巴一抬,“誰說我在害怕了?”看著她倔強的樣子,雲恆笑得甚是開懷。然而看在沈憐眼中就變成了怒極反笑,不對啊。這個時候,他怎麽還會看著她笑啊。在她做過那些事情之後,他不生氣居然笑了?要知道她剛才當著他的麵,把陪伴她的女人們全趕跑了,而且還把東西砸個稀巴爛。


    如此挑釁,他居然還在笑,是他氣瘋了嗎?還是他覺得,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隻是孩子氣,發小孩子脾氣。看在阿姐的份上,他便不與她計較了。所以,他才會看著她笑,是這個原因嗎?不行,從現在開始,她得改變自己的形象。


    至少以後在他眼中,不能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否則,她永遠攻略不成功。如果他繼續把自己當成妹妹看,她的攻略任務要何時才能完成啊。所以,不能這樣下去了,她氣唿唿地插腰看向他。“太師,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剛才......就是故意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前世今生快穿之男神是我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花飛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花飛雪並收藏前世今生快穿之男神是我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