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人拿住了茶杯一樣,一動不動懸在半空之中。兩個黑衣人已經害怕了,隻是腿軟地站在原地跑不了了。而接住茶杯的自然是楊菱華了,她拍拍胸口,暗唿好險啊。差點,把茶杯砸到小靈兒身上去了。這麽一砸下去,鐵定要把她砸得頭破血流不可。


    幸虧,她接得及時,不然就壞事了。緊接著,她迴頭看向那兩個黑衣人,都怪他們。躲什麽呀,害得她差點砸到了小靈兒。


    於是,她氣憤之下,直接把茶杯朝他們砸了過去。他們已經腿軟了,根本跑不動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茶杯砸在了其中一人頭上。茶杯碎了,那些碎片朝四周散了開去,然後另一個則被茶杯碎片刮到了臉。他們一個額頭流血不止,一個臉上亦有血痕。


    其中幾滴血朝她飛了過來,楊菱華反應不及,被其中一滴血碰到了手上。一會之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發現自己的手開始現形了。當她的整隻手現形的時候,楊菱華高興地差點蹦起來。沒想到一滴血,居然能讓她的手現形。


    不過,她是開心了,其他兩人則嚇得魂都飛了。因為他們看到了一隻手憑空出現在他們麵前,可是仍然看不到有什麽人。


    終於,他們被刺激過度,徹底嚇暈了過去。看著他們倒在地上,楊菱華隻是看了一眼,一點也不關心。倒是床上的小靈兒開始嚶嚶轉醒了過來。楊菱華反應夠快,連忙拖著地上昏死過去像死豬似的兩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拎出了屋外。


    小靈兒沒有看到他們,自然不會被嚇到。


    而屋外,楊菱華直接把那兩人扔了出去。重死了,這兩人,太沉了些。這麽一扔,正好,那兩人被扔在了趕來的容瀟麵前。容瀟一看前麵無人,便明白了過來。定是菱華在保護著小靈兒,這兩人,敢去抓他的小靈兒。


    他雙眼微眯,眼中流露出危險的光芒來。不過當他走得再近些時,就看到了那隻有手臂現形的楊菱華。他隻看到一聽手橫在麵前,上下翻動著。他一眼就認出,這隻手是屬於菱華的。他順勢握住了那隻手,反倒嚇了楊菱華一跳。


    她抬頭一看,才看到是他,鬆了口氣。她迴頭看向屋裏,發現小靈兒沒有出來,再重新看了迴來。她轉念一想,既然手臂現形了,不就能寫字了嗎?而且,剛才那人的一滴血,就能讓她的手臂現形。或許,她有辦法了。


    可以提前現形在他麵前,免得讓他再等上幾年。於是,那隻手拉著容瀟,往書房走去。書房距離小靈兒的房間隻隔了兩個房間而已。來到書房之後,楊菱華從他嘴裏把手抽了迴來。然後她來到桌前,拿起旁邊的紙攤開放平在桌上,順勢抽出了一支筆來。


    磨墨,執筆,書寫,一氣嗬成。容瀟隨即跟了過來,他低頭一看,紙上麵隻寫了一句話。“隻要滴血在我身上,我就能現形。”


    容瀟臉上也出現了欣喜之色,“等我。”他轉身離開了書房,去處理那些黑衣人。直到,快半個時辰之後,他才迴來。“來吧,用我的血。菱華,我已經等不及想看看你了。”生離十年,死別一年,他已經十一年沒有見過菱華了。


    雖然她的音容樣貌一樣浮現在他腦海之中,從未有一刻忘卻過。可是,這畢竟與真正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容瀟拿來一隻放在旁邊的茶杯,然後把裏麵的茶水倒掉了,最後從懷裏腰間抽出了一匕首來。把袖子卷起,用匕首劃了一道,開始在碗裏放血。


    這整個過程當中,他沒有一刻猶豫過。楊菱華看了,很是感動,眼淚出現在眼睛之中,要落卻不落,讓那雙眸水好似被秋水浸潤過似的。


    很快,容瀟放了一小碗血,“夠了嗎?菱華。”


    楊菱華連忙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夠了。”他才把匕首收了迴去,開始為自己的手止血。楊菱華把她另一隻手放入了碗裏,浸到了血裏。果然,先是手指,然後是整隻手與臂現形了出來。楊菱華把那碗血捧了起來,向自己倒去。


    盡管血的味道在身上有些不太好受,不過,她真的現形成功了。隻除了,一雙腳,其他都現形了。至於為何腳不能,是因為血不夠了。


    現形隻到腳腕處,就停了下來。容瀟正想再放血時,被楊菱華阻止了。“沒事,隻有腳看不見而已嗎?不要再放血了。”她看著有些心疼,剛才已經放得不少了。這迴,容瀟倒是沒有固執,而是聽她的。看到她真真切切出現在了眼前,他的目光讓人看得心疼。


    他欣喜之餘,他在害怕,在擔心。怕她下一刻,又會消失不見了。他的手指宛若用上好的玉石鑄造而成,有些微涼,手指從她眉宇之間摸到了側臉。又從側臉,摸了下去,摸到了唇,最後搭在了肩膀之上。“菱華,我看到你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隨後,他把她抱進了懷裏。


    他的聲音開始哽咽了起來,就像當初他第一次感覺到,她的存在一樣激動難抑。這一日,他盼了有多久,終於,讓他盼開了。楊菱華也一樣用力地抱著他,“容瀟,我在,我一直都在。”好久,他才慢慢平複下來,鬆開了一些。


    “菱華,十一年未見,你與以前一樣美。”


    楊菱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來,“怎麽可能一樣,十一年過去了,我定然是比當年老了一些。當年,我才十六歲,如今已經是二十七歲了。”她的樣貌,與當年雖然變化不大,不過還是不比當年了。


    “如果說有變化,那就是比當年更美了。當年的你,雖然長得很美,不過終究還是有一些稚嫩。而且氣質與風華,也不如現在。或許菱華長得並不是傾國傾城,但看得越久越覺得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這樣的美不會隨著韶華逝去而不複存在,反而如美酒一樣因年深日久越發醇香。


    這番清雅高華的氣質,哪像是鬼,更像是仙一樣。


    “菱華,你自己可能不覺得,如今的你比起當年,更美了幾分。”容瀟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她的臉,感受到手指處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覺得格外的舒心。“如今,我可以看到你,摸到你,聽到你說話,真好。有了這一刻,哪怕要我用壽命來換也心甘情願。”


    楊菱華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胡說,你別忘了,你還有小靈兒呢。你要是為我折損了壽命,小靈兒怎麽辦?”


    “難道我容瀟生就一副短命像嗎?”


    “當然不是。”


    聽到她的斷然反駁,容瀟笑了笑,“自然我不是短命像,就算折損了一些,也不會沒辦法照顧小靈兒長大的。”原來,他是這個意思,不過明知他在打趣,她還是不想聽。看著她似嗔還怒的樣子,一雙眸子宛若一泓清水,顧盼之際,清雅高華。


    兩人麵麵相覷,然後相視一笑。他們又坐下來,好好說了說當年分別之後的事情。之前一年中,雖然他們能交流,可是因為他聽不到,也看不到。而靈魂力量會被消耗,他們並沒有說起那十年間的事情。彈,這說來,話可就長了嗎?


    現如今,他們可以直接對話了,於是倒提起了這十年間發生的事情。聽他慢慢述說時,楊菱華才知道,原來當年她離開之後,他曾去師門找過她。為了找她,他找遍了大江南北,整整找了八年。可是天下之大,他根本找不到一個有心躲著他的人。


    所以,後兩年,他便一直隱居在此。這個地方,他曾跟菱華說過,如果她肯迴心轉意了,定會來此找他的。可是,一等又是兩年過去了,她一直沒有來。最後,他等到的是素未謀麵的女兒與她的死訊。不過,老天終究可憐他,她人雖死了魂魄卻一直在他身邊。


    哪怕隻是點頭,搖頭,哪怕隻是拿個小東西,他也覺得很滿足。如今,他重新看到了她,看著眼前這張與當年別無二致的臉。他還有何求,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菱華,你一直沒去投胎,不會出事嗎?會不會因此變成了孤魂野鬼,然後無法入輪迴啊?”


    楊菱華未料到,他想得如此之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會的,我在等你,等你以後把女兒養大了。看到她嫁人生子了,直到你年華老去,壽命盡時,我們再一起去投胎。在此之前,我一刻也不要離開你。容瀟,我後悔了,真的。”


    “你後悔什麽?”


    “我當年的決定,害苦了三個人。你找了我八年,又等了我兩年。這些年來,你一直孤獨一人,會有多難過與寂寞啊。後來還得知我的死訊,我都看到了,你有多傷心。還有,那個與我有過婚約的人,我沒有跟他幹脆地了斷。他一直以為我是被你所害,還一直在找你報仇。”


    楊菱華看著他,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他心裏也一直苦著,痛著,恨著。還有,我們的女兒,小靈兒。她先是沒有爹爹,缺失父親的愛長到十年。後是失去了我這個娘親,多少夜裏,她在哭喊中醒來。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害苦了你們。”


    容瀟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原來,你也有不固執的時候啊。”


    “可惜晚了這麽多年,我太無能了,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團糟。”楊菱華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們不會痛苦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還會和當年一樣,活得瀟瀟灑灑。”


    這些話,都是原主想要告訴他的。如今借她之口,一一向容瀟傾訴。聽著懷中人的哭訴,容瀟不禁也淚濕盈眶。


    本以為,用血來維持的現形,不知何時會重新消失。可是讓楊菱華意外的是,她現形成功以後,一直沒有再消失過。除了一雙腳,仍舊是隱形的樣子。後來,容瀟又滴了一些血在她腳上,於是她整個人都現形成功了。


    他們一番長談之後,打算暫時不告訴小靈兒。因為他們不確定,她的現形能維持多久。不想讓女兒開心不了多久,又失望難過。


    而且,她年紀太小,也怕嚇著了她。或許等她長大一些,再告訴她,也不晚。於是,楊菱華開始與容瀟形影不離。當然了,如果小靈兒在,她就主動躲到了窗子外麵去。不過,他們時不時會透過那層薄薄的窗紙,相視一笑。


    漸漸地,小靈兒長大了,一轉眼,又是五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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