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絕不能,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原主的心願。都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非非不明白的是,今生明明已經避開他沒有招惹了。為什麽蕭寒還是對她執著不放呢?


    這幾日以來,非非聽話地吃飯,睡覺。可是她完全沒讓他操心了,蕭寒心裏的不安更加嚴重。這一切,都太反常了,尤其是非非的反應。他故意讓兩個宮女在門前,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她。他以為她會著急,會急中出錯。


    可是,她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就什麽異常都沒有了。


    終於,他忍不住了。這天夜裏,他再次來見她了。


    非非看到他進來的時候,隻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隨後,她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對他視而不見。


    蕭寒也不以為意,他在同一把椅子上坐下。“你知道嗎,未來的陳王妃已經醒了,雖然她失憶了,可是皇叔對她仍舊不離不棄。聽說,皇祖母已經把大婚的日子選出來了。就在一個月以後,她老人家會親自為皇叔和未來的陳王妃舉行大婚。”


    非非知道,他在故意試探她。“是嗎?你真以為能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地移花接木。”


    蕭寒冷笑一聲,“隻要瞞得一時,便可。等他們成親以後,皇叔就算發現,他娶的不是真的你,又如何?到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非非不想再看他那張可惡的臉了,轉過頭去,對他不理不睬。


    蕭染在陳王府中,與莫風剛把事情說完,莫風就驚得跳起來了。好半晌,他才讓自己平複下來,“你是說,府裏的非非姑娘是假的?那你為什麽?”還要娶她?


    “我不能打草驚蛇,你放心,我的人已經找到非非所在之處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的是你想得到,我也同樣想得到。”蕭染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非常冷漠。“我這個好皇侄,居然敢這麽做,那我就給他送上一份大禮。”他的眸中閃過冰冷之色,眼神凍得快要結冰。


    “你準備怎麽做?”莫風好奇地問道,難不成他打算篡位自立為皇?不得不說,他的想象力是豐富的。


    蕭染看向他,目光冰冷,宛若千年的冰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多年好友,莫風還是比較了解他的,聽他如此說,他在心裏為某人默哀。聽他這話的意思,他是打算,學著皇上也來個移花接木。倒時候,真的換迴來了,成為了陳王妃;而假的,皇上精心準備的假的,就會成為皇上的女人。


    這一招,夠很啊,莫風這麽一想不禁全身輕顫了一下。想不到,原本溫潤的公子,會因一個情字變得如此可怕。不過,皇上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不知蕭寒是怎麽想的,他居然把封她為妃的日子,選在了同一日。太皇太後聽說了,皇上最近非常寵一個姑娘;聽說那姑娘長得與未來的陳王妃非非姑娘有幾分相似;因此當蕭寒來請婚冊她為妃時,太皇太後一口就答應了。


    反正,非非已經在陳王府,注定是要嫁給陳王的。而寒兒找了一個替代品為妃,又不是皇後,太皇太後也就沒有再反對了。畢竟,把皇上逼急了,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麽事來。因此,當他把日子選在與陳王成親的同一日,太皇太後也沒有反對。


    不過是冊立了一個普通的妃子,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甚至沒有主動去看看,這個與非非長得相似的姑娘。也因此,除了蕭寒的心腹之外,根本無人知道真相。蕭寒一直防範著,尤其是大婚之日漸近。他在擔心,皇叔會看出端倪來。


    畢竟,那假的非非雖然失憶了,可是每個人總有一些小動作或者習慣性的動作。萬一,她被皇叔辯出了真假,恐怕他把非非擄來的事情也就瞞不住了。不行,他不能在最後一步中,出了錯。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做到。


    非非無論哪一世,都隻能是他的皇後與妻子。


    終於,萬眾囑目大婚的那一日到來了。非非很不想與他們配合,可是她人微言輕,那些圍在她周圍的宮女們根本不聽她的話。她被非常不情願地換上了皇妃的婚服,一頭如墨的青絲輕輕挽起,用兩根金步搖固定住。一身錦衣華服,滿頭珠翠,步搖垂珠。


    當她的頭上蓋上紅蓋頭時,眼前一步紅色,什麽也看不到了。難道她真要被逼得嫁給蕭寒,成為他的妃子。不,這樣的事情如果成真了,那麽她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可是這幾日以來,她不是沒有想辦法逃過,可是蕭寒命人把她層層看著。


    她隻要一有異動,就會被他們看得更掩實。她根本沒有辦法,擺脫他們的監視看管,逃出宮去。而且,她也無法聯絡上陳王府那邊的人。告訴他們,陳王府裏的她是假的,她在這裏。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封妃的日子,雖然隻是納妃,不是立後。


    不過,蕭寒還是盡可能的給了她體麵,尊榮。這陣勢比起立後來,也差不了多少。正當非非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身邊站著的人都倒了下去。她連忙下意識地把紅蓋頭揭去,看到身邊伺候的人宮女們果然倒了一地。當她看清來人的樣貌時,驚訝地道。“是你......”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蕭寒不禁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更擔心了。這事情果然太反常了,居然如此順利,之前準備好的應對措施竟是一個都沒用上。


    難道,是他高估了皇叔對非非的情意,他連真假都辨別不出嗎?他得迴去看看,如今做他皇妃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非非本人?或者,她早就被人換走了,這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情。蕭寒快步趕往了非非所在的宮殿去。而另一邊,當非非從床上醒來時,發現入目皆是一片紅色。


    不過不是血腥之血,而是流露著喜氣的紅色裝飾之物。目測,這是新房,她什麽時候來到了新房。不是剛才還在打扮嗎?難道已經行過冊封之禮了?不會,非非大驚失色,她要已經是蕭寒的妃子,那係統君定會通知她任務失敗的。


    畢竟原主的心願是遠離皇宮,遠離蕭寒,與蕭染共度一生。而她的攻略目標也是蕭染,要是嫁給了別人,豈不是也失敗了。還是說,通知過了,隻是她在昏睡沒有聽到。一開始的慌亂過後,非非終於想起之前在昏過去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一個她非常熟悉的人。好像是,莫風?他怎麽可能出現在皇宮呢?那一幕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一直處於慌亂之中的非非絲毫沒有察覺到,眼前的新房透露著一抹熟悉。她曾經來過這裏的,不過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


    她甚至心亂到,連頭上一直蓋著的紅蓋頭也沒揭下來。直到,她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以及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是蕭寒嗎?不,她絕不能讓這事成為事實。就算她被封了妃,她也要逃出皇宮去,她誓死不讓他得逞。


    反正,她要是死了,大不了讀檔重來。她是有一次重來的機會的,她悄悄拔下了頭上的一根金簪,握在了手裏。他要是敢硬來,她就以死相逼。他不是喜歡她嗎,他不是要得到她嗎?想必,應該不會不顧她的生死,來逼迫她吧。


    隨著腳步聲慢慢靠近她,非非緊張地手心裏直冒冷汗。畢竟,如今的她手無縛雞之力,與上一個任務世界裏的她不同。那時的她有聖女之力,凡人與她而言,弱小如同螻蟻。


    她絕對不會想到,站在她麵前的,會是蕭染。她最近心心念念,想要來救她的人。蕭染今日一襲大紅喜服,同色錦帶束腰,頭戴金冠。少卻了平日裏的幾分溫潤之氣,多了幾分魅惑之意。他慢慢走近他的新娘,他看到對方手裏握著一根鋒利的金簪。


    他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此刻去碰她的話,絕對會被金簪劃傷了手掌。她是以為,他是蕭寒,所以才準備了利器。


    想到這裏,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揚。他決定不跟她開玩笑了,還是老實告訴她一切吧。不要再嚇她了,萬一出現什麽意外見了血光,今日大喜的日子就不吉利了。蕭染清咳了一聲,也清了清嗓子,看到對方更緊張了。他連忙出聲,“非非,是我,你不要怕。”


    被紅蓋頭擋去視線的非非,覺得她一定是幻聽了。她居然聽到了王爺的聲音,怎麽會呢?他現在應該在陳王府與假的她成親呢。怎麽會出現在皇宮裏呢?可是,這個聲音,真的好像。她有一瞬間想把蓋頭揭下來的衝動,可是萬一是蕭寒故意學他的聲音呢?


    她握緊了金簪,卻有些手足無措了。她在猶豫之中,頭上的蓋頭被人挑去了。眼前一片光明,她慢慢看了過去。她因為低著頭,先看到的是他的一雙錦靴,好像不是皇上專屬的明黃色啊。這錦靴是紅紫相合的,紅底紫色花紋。


    紫色,這不是王爺平常穿得最多的顏色嗎?她記得,蕭寒的衣靴,一般都是明黃色的呀。即使今日是大婚,也不可能是紅底金紋啊。她的目光慢慢往上移去,他一身大紅華服,終於當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時。非非愣住了,好半晌,她才喃喃自語著。


    “我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我怎麽看到他了呢?”她實在難以置信,以為是出現了幻覺。直到,對方笑著開口說了話。


    蕭染笑道:“非非,怎麽,連夫君都不認識了?”他還在打趣,揶揄她,跟她開玩笑。那雙眼睛裏盛滿了溫柔的笑意,就好像一壇陳年的老酒,光聞其味就能讓人沉醉。平常的他,常常是一襲藍衫盡顯清雅之氣。今日他換上了一身紅裝,反而多了幾分魅惑。


    非非看著他,眼睛眨了又眨,最後還動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當手臂處傳來劇痛時,她痛得眼中都閃爍著淚光了。她終於確定,眼前的人,正是心上的人。她眼中淚光尚在,唇角卻止不住地上揚,一時間又哭又笑。她站起身來,往前快跑幾步,撲入了他的懷裏。


    蕭染張開雙臂,把她擁入懷裏。兩人抱在一起,久別多日,思念泛濫,再加上連日來的焦急與擔憂。非非在他懷裏哭了起來,從小聲抽泣,到嚎啕大哭,一哭不可收拾。蕭染見她哭了好一會,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反而是大有大河決堤的趨勢。


    他不由難過又好笑,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非非,今日可是我樂我大喜之日,你可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大喜之日,可就不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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