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花蘿與無窮,兩人半點反應也沒有。她仔細想了想,幾十年來她跟魔穀也搭不上關係,見不得會有仇人在這裏reads();。


    她揉揉耳朵,屏氣凝神細聽。


    死湖上平靜如初,再也沒有那道幽怨的聲音。


    璟流問:“怎麽了?”


    阿媚說:“沒什麽,剛睡醒有點迷糊了。”


    .


    船夫終於收迴船蒿,靠岸了。


    他坐下來,開始頭點地的打瞌睡。


    阿媚與璟流一行人離船上岸。過了死湖,呈現在眼前的是巨高無比的懸崖,灰黑色的山石堆疊,血紅色的月光蒙上了一層陰鬱的淡紅。


    高度難為不了會法術的一群人,不過是片刻,眾人已然登上懸崖。


    懸崖上寸草不生,各類奇石層層疊疊,蜿蜒出數不清的道路,乍眼一看,像是有許多座望不到盡頭的光裸小山丘。約摸行了片刻,阿媚忽道:“師父,我們在魔穀待了幾天?”


    璟流說:“六天。”


    阿媚說:“已經六天了,可是卻沒見到任何活物。”


    花蘿沒好氣地說:“我不是活物呀?”


    阿媚橫她一眼:“你就是一棵草。”


    “敢情你不是草呀?”


    無窮伸臂攔住花蘿,皺眉說道:“不,她說得對。我們進來這麽久,並沒有見到任何活物。”聽無窮這麽一說,花蘿仔細一迴想,不由道:“好像真的沒有見到什麽活物。”


    阿媚問:“你不是在魔穀長大的嗎?之前的魔穀也是沒有任何活物?”


    花蘿道:“怎麽可能!魔穀裏的妖魔層出不窮,一路過來沒遇上純屬運氣好。你這人也是奇怪,沒遇上就該拍胸口慶幸了,你還巴不得撞上呢。”說著,她瞥璟流一眼,語氣酸溜溜地說:“有人保護你了不起呀。”


    “是呀,你嫉妒嗎?”她挑眉,理所當然地道。


    花蘿氣得臉色都變了。


    阿媚又說:“別再瞎叨叨的,我沒空跟你說。”她迴過頭,與璟流說:“師父,反常必有妖。”璟流環望周遭,道:“找不出原因,隻能先繼續前行。有妖也無妨,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話音落時,小山丘上驀然間咕咚咕咚地滾落一隻烏雞,站不穩的爪子踉蹌了下,烏黑的皮毛抖了三抖,又在地上滾了一圈,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忙不迭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緊接著,又有一隻皮毛灰白的兔子從夾縫中鑽出,搖著屁股一晃一晃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花蘿嘀咕:“誰說沒有活物,這不就是了!”


    阿媚見狀,稍微鬆了口氣。


    一行人繼續前行。


    這一次路上倒是斷斷續續地遇見不少活物,不過並無妖魔,都是一些小動物,給光禿禿的山丘添了幾分活氣reads();。走過兩座山頭後,司空扯著璟流的袖子,小聲地說:“爹,我餓了。”


    璟流望了阿媚一眼。


    司空瞬間小蘿卜腿一磴,抓住阿媚的衣角,軟糯軟糯地喊:“娘,我餓了。”


    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


    阿媚最受不了這個,便從乾坤袋裏拿了個梨子。司空啃了一口梨子,指著遠方一隻臥在巨石後的小鹿:“娘,我想吃那個。”眼睛一閃一閃,模樣憨憨的,叫人無法拒絕。


    璟流道:“我去。”


    花蘿道:“無窮,你也去打隻山□□。”無窮如同魅影一般迅速離開。阿媚捏決生火,司空蹲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花蘿走過來,問:“你們什麽時候生的孩子?”


    阿媚說:“與你無關。”


    花蘿不停地打量司空,說:“跟他長得真像……”語氣裏的羨慕幾乎要溢出言表了。阿媚瞥她一眼,卻見她盯著火堆,喃喃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


    ……我好喜歡我師父,很喜歡很喜歡,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我師父,我的師父,我師父,我師父。


    阿媚怔住了,腦子裏像是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清晰響亮地響起。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她喝了之涼的孟婆水後,就從未想起過之前的迴憶,即便之前在仙界的時候,她卯足了勁兒想要記起來,可依舊想不起。


    .


    花蘿又說:“你知道什麽是一見鍾情嗎?我原以為這四個字都是騙人的,可到頭來親眼見識過了才知道不假,這世間裏原來當真會有一個人隻需要見一麵便能深陷情海。”


    “我不知道什麽是一見鍾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她微微一頓,毫不猶豫地道:“我和我師父之間沒有任何人能插的進來。”


    這一點,她自己是相當的自信。


    花蘿咬咬唇。


    阿媚又道:“你不必費勁心思搞破壞,我不是什麽善茬,不會任由別人搞破壞而無動於衷,我一直奉行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奉還!”


    司空盯著火堆,冷不丁的伸出手指頭。


    阿媚一把將他撈在懷裏,說:“小孩子不許玩火。”


    司空扁著嘴。


    阿媚的聲音柔下來,捧著肉唿唿的小手,問“有沒有傷著哪裏?”


    雲川“喵”了幾聲,過來舔了舔司空。


    司空似是想到什麽,忽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將阿媚嚇了一跳。她不由仔細查看十根手指頭,有些慌張地問:“是不是燙著了?”


    他哭得唏哩嘩啦的reads();。


    阿媚把他抱在懷裏,溫聲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想不想吃糖?”


    司空頓時停止哭泣,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說:“我要吃糖。”阿媚從乾坤袋摸出一塊糖,他吃進嘴裏,眼睛還是濕漉漉的。阿媚委實無奈,問:“你在哭什麽?是不是被火燙到了?”


    司空鼓著兩腮,搖頭。


    阿媚說:“男孩子不要隨便哭,會被笑話的。”一根手指頭倏然被緊緊地攥住,她問:“怎麽了?”司空小聲地說:“娘以前老打我……”


    花蘿立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阿媚。


    阿媚幹巴巴地扯了下嘴唇,倒也不願解釋,直接設了個隔音結界,問:“你娘為什麽打你?”


    “因為我長得太好看。”


    這什麽理由呀……


    “你爹呢?”


    “我爹去給我抓小鹿了。”


    阿媚眉頭輕蹙,這小男孩還真的把師父當他爹了,莫非世間真的有與師父生的一模一樣的人?司空忽然又攥緊她的手指頭,怯怯地問:“娘,你是不是生氣了?不……不要打我……”


    這孩子太令人心疼。


    阿媚攬他入懷,說:“你聽著,我不會打你,以後也不會。”


    .


    打了一隻小鹿後,璟流恰好見到一隻肥美的兔子,索性也一並抓了。恰好見到一潭清池,璟流動作熟練地去皮洗淨。


    從清池裏一撈,水珠一甩,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一隻小鹿和兔子。


    收起來的時候,璟流忽然停住。


    他感覺到了一股不應該存在魔穀裏的仙氣,就在眼前這一譚清池裏麵!他從袖袋裏摸出一顆避水珠,手指輕彈,拇指大小的避水珠輕輕地落在水麵上,蕩起了一道漩渦。


    漩渦漸漸擴大,清池一分為二。


    底下臥了一具女屍,眉眼分明,表情極其扭曲,是仙界裏的曼珠小仙。


    .


    “不……不要……”


    “丹華仙君,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啊!”


    十指結印。


    鮮活的軀體發出痛苦的慘叫。


    他仿若未見。


    九重天上的仙君白衣染血,像是暗夜裏的修羅,滿目猙獰,帶著歃血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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