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蘿咬著薄唇,看著璟流走遠的身影,臉色隱隱發青。


    有個少年郎走了過來,順著花蘿的視線望去,低笑一聲,道:“沒成功?”


    花蘿冷哼道:“失策而已。”


    無窮說:“與其想著怎麽勾引男人,還不如想想明天的決賽。你的修為不及她高。”無窮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不過我們目的不在於此,焰靈玉我們是勢在必得。”


    她的掌心現出一個青花瓷瓶。


    “明天我會盡量拖延住她,此物能使焰靈玉發狂,隻要時間夠了,不需要我出手,焰靈玉自會解決她。到時候,焰靈玉自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到我們手中。”


    無窮瞎了一隻眼,單挑一邊的眉毛。


    “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花蘿道:“你不需要知道,到時候你得焰靈玉……”


    無窮接道:“我自然不會食言,一舉兩得。”


    .


    青崆派講究雅致,賽場比其餘門派都要來得講究,陡峭的山壁挖了五座洞府,依次相連,底下還有大小不一的壁洞。五大修仙門派的位置便在五座洞府內,剩下的壁洞則是小門小派。


    決賽的擂台由仙石打造,漂浮在半空,周遭設了結界,以防比賽者法術傷了看客。


    阿媚決意要跟花蘿對上。


    雲川說之前的每一次對決,花蘿都是當壓軸的那一個。阿媚聽後,與其他人商量了一番,雲川自告奮勇打頭陣。


    其餘人沒有異議。


    雲川上場的時候,阿媚與藍鬆還有天旻都在露台上等候。雲川的對手是個和他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年郎,生得白白淨淨的,不過卻瞎了一隻眼,戴著黑底赤團花的眼罩,平添一絲邪氣。


    藍鬆說:“他有點兒古怪,聽說叫做無窮,前幾天的比試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是一到最後總能反敗為勝reads();。”


    阿媚打量了無窮幾眼,隻覺除了眼罩有點兒古怪之外,並未看出什麽不妥。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等會要如何讓花蘿輸得跪地求饒。


    不把她打得心服口服,她心裏不服!


    然而阿媚沒想到的是,一直勝券在手的雲川竟處於劣勢之中,連連敗退,此刻已經被逼到瀕臨結界,再往後退半步便是深淵。雲川忽然低吼一聲,掌心抽出一團青光,幻化成劍,不顧一切地揮向無窮。


    阿媚不由一驚。


    雲川的原身是青玉,能逼他用青玉劍的人目前她還真沒見過。


    天旻忽道:“雲川不太對勁。”


    阿媚定睛一看,雲川此時此刻的眼睛紅得仿佛隻剩血色,他像是陷入了魔障一樣,一招比一招狠戾,劣勢瞬間轉變,無窮被逼到擂台邊緣。


    她大聲喝道:“雲川!”


    台上的雲川渾身一抖,竟是怔楞在地。


    無窮趁機襲擊,雲川退避不及,卻也靈活地結印,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也同時被逼出擂台,青崆派的掌門宣布平手。雲川迴來後,他滿頭都是冷汗。


    阿媚問:“剛剛發生什麽事?”


    雲川有點茫然,他搖搖頭,說道:“可能是我太著急了,被逼到擂台邊上的時候,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一定不能輸,好像有點兒心魔了……”他摸摸心口,鬆了口氣:“幸好阿媚你喚了我一聲。”


    .


    第二場上的人是藍鬆,雙方實力相差略大,藍鬆盡管在浮城增進了修為,可不到十招便輸了。她下來的時候,也沒不高興,反而有些興奮。她說道:“他修為比我高,我輸給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已經很高興啦。”


    做人就是要知足常樂嘛。當初報名進少陽派,原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都沒想過能進來的。沒想到如今不僅僅進了少陽派,而且還能參加五派大會,在決賽裏露了臉,雖然輸了,但是她真的盡力了!


    她已經達到自己能力所及的,也沒什麽好後悔傷心的了。


    她笑嘻嘻地對天旻說:“大師兄,下一場看你的了。”


    天旻微微頷首。


    .


    阿媚對於天旻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在浮城時他與浮圖的一戰,可以看得出他之前在少陽派裏隱藏了實力。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時間後,青崆派掌門宣布少陽派獲勝。


    平了一場,輸了一場,贏了一場,剩下的最後一場就是奪魁的關鍵。


    阿媚率先飛身上台。


    花蘿倒是慢吞吞的,攢足了所有人的目光後才來了兩個華麗的旋轉,她今個兒的衣裳也花了心思,在半空旋轉的時候,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牡丹,落地時得到了不少男修的喝彩。


    阿媚嘴角一抖。


    這是來比賽還是來比美的?不過不管是哪樣,她都不會輸給她reads();!


    她冷聲道:“上次沒打的架,這次剛好補迴,少來這些沒用的花招,開始吧。”


    花蘿冷哼道:“嗬嗬,這是我的台詞才對。上次若不是有人幫你,今天還輪得到你站在這裏?廢話少說,開始。”


    .


    擂台上兩人過招,底下的人看得目不轉睛。


    倒不是說打得有多精彩,而是兩個人的招式竟然同出一轍,再仔細一看,兩個人臉蛋也有幾分相似。此時,有人竊竊私語:“是不是孿生的?”


    也有人道:“說不定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孿生姊妹。”


    雲川聽得一清二楚,反駁道:“一點兒也不像好嗎?你們眼睛瞎了是不是?”


    雲川這一喝有幾分威力,這邊竊竊私語的人少了許多,然而他心底仍舊忿忿不平,一點也不像!半點也不像!他的阿媚明明要漂亮得多!


    .


    阿媚眉頭緊皺。


    她也發現了,無論她出什麽招,下一刻花蘿就跟她出一樣的招式,模仿得一模一樣。她惱了,道:“你沒你自己的招式嗎?”花蘿翻白眼說:“是你自創的嗎?口氣別這麽大行嗎?”


    “如果你想激怒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輕喝一聲,祭出青鋒劍,紅唇微揚,道:“畫虎畫皮難畫骨,你修為不及我,這一招我看你如何模仿!”


    花蘿嗤笑道:“你這一招太難看,入不了我的眼。”


    她結印成盾,同時,有耀眼的紅光散出。


    阿媚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身為斷腸草,對同類的氣息格外敏感,此時此刻她格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壓低聲音道:“你不是人。”


    “你也不是人。”花蘿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時間也差不多了。”


    阿媚一怔。


    小腹霍地傳來一股劇痛,隨之而來的是像要爆發似的熱量,半空中的青鋒劍開始微微顫抖,她的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花蘿十指猛收,喝道:“收。”


    紅光如劍!直奔阿媚麵門!


    花蘿唇角微揚,得瑟之色難以掩藏。


    她用阿媚隻能聽到的聲音道:“焰靈玉我要,你的師父我也要。”


    .


    看台上的眾人被這一幕驚住了。


    紅光亮得讓人看不清擂台上的情況,耀眼奪目的紅光將整個擂台都包圍住了。璟流喝著茶,神色不改。紅光漸散,花蘿得瑟的表情倏然僵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安然無恙的阿媚,道:“你……”


    阿媚道:“我什麽事都沒有你是不是很失望?這一次你恐怕要更失望了reads();。青鋒劍!”


    她高聲大喝。


    青鋒劍帶出光與硝煙,將花容失色的花蘿團團圍住,待硝煙一散,花蘿已然躺倒在地,半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血。她虛弱地道:“你……”


    阿媚說:“剛剛我能有一百種下毒的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我不是你。我贏你贏得光明正大,這一劍我也砍得理所當然,也不妨告訴你,我的青鋒劍傷及你的要害,你若再不療傷,恐怕要當場……”


    她做了個隻有花蘿看得出的嘴型——


    現出原形。


    眾人嘩然。


    有人道:“竟然下毒!太陰險了!”


    “下毒豈是正派?如此歹毒怎能稱之為修仙門派?”


    “赤□□無恥!赤□□歹毒!”


    “把他們趕出去!”


    “對!對!趕出去!”


    無窮飛上擂台,抱起花蘿,臨離開前深深地看了阿媚一眼。其餘赤□□的弟子也灰溜溜地跟著離開。


    青崆掌門迴過神,道:“這一屆五派大會勝出的是少陽派!”


    .


    阿媚下了擂台。


    雲川與藍鬆立馬迎前,雲川道:“阿媚,你中毒了嗎?”藍鬆也緊接著道:“沒想到花蘿如此歹毒,你……你真的沒事吧?”兩人一前一後地打量著阿媚。


    阿媚笑了笑,輕輕搖頭。


    虛寂掌門也過來了,道:“你做得很好。”


    阿媚說:“多謝掌門誇獎。”


    其餘長老也紛紛誇讚阿媚,阿媚含笑受之。璟流忽道:“如今決賽既已結束,該迴少陽派了。”此話一出,虛寂掌門不由愣了下,說道:“五派大會之後還有個結束儀式。”


    璟流道:“此迴奪魁也有天旻雲川和藍鬆的功勞,儀式便由他們三人參加便可。”


    虛寂掌門打量了阿媚一眼,道:“也好。”


    隨後,璟流便與阿媚禦劍離去。


    身後眾人的視線一消失,璟流便輕歎一聲,說:“你還要強撐著嗎?”手腕一翻,仙力注入阿媚的體內,她頓時沒有忍住,喉嚨嗆了下,一股血腥噴了出來。


    她雙腳一軟。


    璟流直接橫抱起她:“死要麵子活受罪。”


    她咳了幾聲:“我還能忍的。”


    “不許忍了!”他抬首環望周遭,道:“跟我迴仙界,為師替你取出焰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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