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動,草動,唯獨人不動。


    悟空抱著手,盯著金明墨,聲音有些發冷:“你早就知道這個山澗有問題,你沒有同我講。”沒有任何控訴感情的指控,反倒令人更加的不安。


    金明墨頓時有些萎靡下來,躲躲閃閃的,剛要開口解釋,卻發現悟空早就躍過了他去照顧紫金和玄奘去了。


    讓沙僧去找草藥,八戒駕雲去化緣。


    玄奘這個白麵的和尚,現在是麵色暗黃,眼圈下麵是一層青黑。


    紫金身上的生氣也比前些時日暗淡了許多。


    金明墨知道孫悟空在生氣,為了師父和紫金。


    “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最先低頭的是金明墨,在悟空身邊站著怯怯諾諾的討好著,身上的火龍早就收了起來。


    少年的樣貌向來是極好的,此時扮起可憐來格外能激起那份對幼崽的嗬護之情。


    悟空眉頭動了動,卻是不出聲,用手帕沾些水一點點的擠出些水滴在玄奘唇邊。


    看都不曾看金明墨一眼。


    “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金明墨極少道歉,每次悟空都很快就原諒了他,但是現在呢?他哥都不搭理他。


    委屈之情從心裏不斷翻湧上來,一向是順風順水的金明墨對這一點兒的經驗都沒有。


    “你道歉就很受委屈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畫裏,到底有多擔心。”悟空聲音響起來,低沉暗啞,手上握緊手帕。


    慢慢把玄奘放平,一步步走向金明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哥。”黏糯的聲音,金明墨不懂,他什麽都不懂,手足有些無措的看著悟空。


    悟空一把抱住金明墨:“雖然知道你不會有事,但我還是害怕,你懂不懂。”這是執念呐,他們幾個人身上誰沒有執念,誰的執念不夠深?


    “你怎麽會有怕的事情?”金明墨不懂,怎麽會有怕呢?


    “沒事。”悟空推開金明墨,沒有事情了,他沒把小孩子養好。


    誰家翩翩佳少年,未解人間世上情。


    “紫金怎麽樣了?”金明墨轉移話題,他哥這樣算是原諒他了吧。


    “他進去的時候帶了一陣雨,紫金是仙女至少現在活過來了。”悟空迴頭去照顧紫金。


    沙僧迴來的很快,悟空直接把葉子揪下放到玄奘嘴巴裏。


    金明墨還在轉轉悠悠的,他大徒弟的下落還不怎麽明了呢。


    悟空見此還是開了口:“紅孩兒被沒被他抓住還兩說,你別著急。”


    “不可能,紅孩兒沒事的話一定會親自來接我的。”


    金明墨反駁道。


    “這時候又不相信我了麽?”悟空看著金明墨,兩人對視,一道焦急一道寬厚。


    “哥,我...”


    悟空一手點在金明墨額頭上,封住了金明墨的聲道,他最近不想聽這張嘴巴說話。


    化緣的八戒帶著一些稀飯迴來了,正巧趕上了這一幕,把飯給了悟空。


    拉著金明墨做到一邊,但依舊保證金明墨在悟空的視線範圍之內。


    八戒歎了口氣,揉揉金明墨的頭:“大師兄心情不好別觸大師兄的眉頭了。”


    金明墨微微低頭,他不知道他哥在氣他什麽。


    長嘯,白鷹,金爪,封信。


    八戒也看了過來,微笑的看著金明墨:“你看吧,我保證不偷看。”


    金明墨拆開封信:阿金,勿憂,已脫困。


    臭小子,一點都不尊師重道,但懸在心裏的那塊兒石頭算是落地了。


    休養了大概有三日,玄奘已經可以趕路了。


    玄奘拂著金明墨的頭,在他看來分明是悟空衝冠一怒為紅顏,遷怒他家可愛的小徒弟了。真是要美人不要崽子了。


    “再等幾日,你哥氣消下去就好了。”


    悟空給幾人用金箍棒畫了一個圓圈:“我沒迴來誰都不許出圈子。”


    和紫金一塊兒去化緣,往常都是他帶著金明墨出去的,看來是真的氣狠了。


    “悟空,你和鈴鐺怎麽迴事兒?”紫金覺得自己作為嫂子,她應該去調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悟空發著楞,聽到問話迴了一句:“同你無關,別替他說什麽求情的話了。”


    “悟空我覺得我可以替你分擔,現在我也沒事了,大師也恢複了,你怎麽還在氣鈴鐺。”紫金雙手搭在悟空肩上微微仰頭看著悟空。


    悟空容忍了紫金的動作:“他總是在醞釀麻煩,你知道嗎,如果做這些的不是鈴鐺的話,我早就讓他死上千百次了。”


    “可是這些不都是你縱容的嗎?”紫金的話一針見血,眸中星輝點點:“如果不是你的縱容,他根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些事情。”


    “你別講了,前麵有戶人家,我去化緣了。”手掌一翻,缽盂出現在了手中。


    紫金拉住孫悟空:“你什麽意思呀,你這是在逃避問題,我認識的孫悟空不會這樣做的。”


    “你認識的?”悟空帶些嘲諷:“我就是這個樣子,我從來沒變過,隻不過是不符合你們心中的那個樣子而已。”


    不是鈴鐺想的樣子無堅不摧,無所畏懼,也不是紫金心中那個有擔當的人,他隻是在做自己。


    “你答應我的一月之期,你就讓我見到一個這樣的孫悟空嗎?”紫金有些難以置信。


    “生活是生活,幻想是幻想,我覺得我應該給你看一下生活是什麽樣子的。我不是天宮裏麵的天神,所以隻能說抱歉沒有做到你想象的樣子。”


    悟空的語氣極其平淡,就仿佛在說一個不相關的人,一個不相關的事情。


    敲開門,順利地化到齋飯。


    紫金等在一旁:“嗬,我想明白了,你答應我的一月之期,其實還是想讓我不再喜歡你,你還是想要我死掉這顆心。”


    一副猜到悟空心思的模樣,雙臂環抱,下巴微仰:“你做夢,我是不會放棄的。”


    “怎會,一月之期不多一刻,不少一日。”悟空眼中帶著柔情,至於這柔情到底是怎麽擠出來的,可能同悟空那段秘境經曆有關係。


    “你當我不知,你這些時日一直都在同我做戲,真不真情我怎會感覺不到,我可是二月蘭。”紫金那手指捅了捅悟空胸口,她一點都沒感覺到這裏都對她有感情。


    “做戲要做全套,你不動情這個戲要多假有多假。”一點一點的指著悟空的心髒。


    “我要動情就是傻,我們當初可沒有約定要不要動真情。”悟空臉上掛著笑,那種笑很迷人,因為那是一種自信的笑。


    全部事情都在把握之中的笑,雖然涼薄但是,是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真情對假意,女仙對妖王。這場一月之期到底,哪個能勝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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