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臨深一路騎馬迴侯府時,天色尚早。


    外頭的門房都驚詫自家世子今日怎麽迴來的這麽快,若是以往,這會兒怕還陪著步家小姐遊園逛街呢。


    可他們看著世子爺一臉陰沉的臉色,也不敢自討沒趣,個個麻利的牽馬、接馬鞭,老老實實躲一邊不敢吭聲。


    如今的寧遠侯府,府中除了紹臨深和八歲的堂弟,滿府都是女眷。


    原本他上頭還有幾個兄長在,可因為邊關戰事頻發,如今除了還鎮守邊關,手握20萬大軍的他爹寧遠侯,全府就剩下他和堂弟這兩根小苗苗。


    故而,府中女眷們對他們哥倆都很寵愛,也慣的“紹臨深”對感情異常單蠢天真,以至於被步瑤蓮這女人耍得團團轉。


    一迴府。


    紹臨深就直奔壽安堂而去,人還沒踏入堂內,他的聲音先傳了進去。


    那哭天喊地的嚎叫聲,不知情還以為侯府什麽時候闖進了一隻野猴子。


    引得正在屋裏閑談的侯老夫人,和侯夫人等幾個妯娌一陣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作為母親的侯夫人最先反應過來,聽出外頭在做怪的正是自己兒子,臉色有些赫然的抿了抿唇,起身衝老夫人道:


    “母親,定是那臭小子又鬧什麽幺蛾子了,我這就去治治他,省的這臭小子又來擾您的清淨。”


    說罷,她就準備命人把常用的竹鞭取來。


    侯夫人也是將門虎女,未嫁入寧遠侯府前,還曾隨父兄學過武藝,故而,她對於自家兒子雖也疼愛有加,下手時也從不留情。


    也因著有這樣一個親娘在,原主在京中雖也是逗貓遛狗的紈絝子弟,卻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不良嗜好。


    侯老夫人看大兒媳這副模樣,當即出聲製止。


    “且慢!”


    “月娘,臨深那孩子素來行事有度,哪怕性子跳脫些,也不會鬧出什麽事端來。


    今日這一出,指不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先讓那小子過來說說。”


    老太太滿頭銀發蒼蒼,卻精神矍鑠,她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皮膚像老樹皮一樣粗糙,但卻透出一種沉穩的力量。


    旁邊幾個妯娌也適時上前替紹臨深說話,一個兩個圍在侯夫人周圍,倒是將出去的路都給堵住了。


    侯夫人見狀也是哭笑不得,心知有這些人護著,自己是教訓不了那臭小子了。


    恰在這時,往眼角抹上口水的紹臨深“淚汪汪”的進來了。


    他一見屋裏的女眷們,當即痛哭流涕告狀道:


    “奶奶,娘,二嬸娘,三嬸娘,四嬸娘,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他這一聲“啊”可謂是嚎得餘音繚繞,屋內幾人都能清晰瞧見他嘴裏的嗓子眼。


    侯老夫人看孫子這埋汰樣,簡直不忍直視,重重一咳,沉聲道:


    “行了,你小子別貧了,到底出什麽事趕緊說。”


    紹臨深瞬間收功,依照原主現在的性子,一下子跪到老夫人跟前,摟著對方的腿,委屈巴巴道:


    “奶奶,孫兒被人嫌棄了,蓮兒妹妹不肯嫁給孫兒,今日約孫兒出去卻是讓孫兒主動去退婚呐。”


    “什麽,退婚?!!”


    旁邊正聽著的侯夫人和妯娌幾人驚訝出聲。


    二嬸神色疑惑道:


    “這……其中會不會是誤會?步家那姑娘平時和臨深相處那般融洽,可並不像是要退婚的樣子啊。”


    三嬸也是點頭附和:


    “真要退婚,自當是步侍郎親自上門,怎麽可能光你們倆娃娃私下交涉?”


    三嬸沒說的是,他們寧遠侯府位高權重,對方不過是一介侍郎之女,能與侯府結親,已經是高攀了。


    要不是對方母親與侯夫人曾是手帕交,倆孩子自幼相識,她們都不樂意這樁婚事。


    侯夫人目光看向紹臨深,顯然也對兒子的這番說辭有些不信。


    紹臨深麵上流露出不被信任的憤怒,從地上蹦躂起來,捏拳瞪眼道: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那步瑤蓮親口對我說的,她對七皇子情根深種,哪怕給人當妾室通房都甘之如飴。


    還說讓我去步家退婚,別影響她的名聲呢。”


    說著,紹臨深還將前世步瑤蓮引導原主,讓原主去象姑館找小倌,裝作好南風的事情通通說了一遍。


    “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我身邊的福祿和壽喜他們,先前幾次那主仆二人都帶著我們經過象姑館,還不時提起那種事情呢。”


    若是原主自然隻以為女主單純好奇,可翻看過劇情的紹臨深卻明白,對方就是在給原主下套,一步步引導原主這麽做的。


    堂中,原本隻是麵上疑惑的眾人,聞言俱是神色大變。


    在她們心裏,自家的這小子絕不可能做假,畢竟他有多鍾意布家的閨女,侯府上下誰不清楚。


    也正是因此,就更顯得那步瑤蓮的可惡可恨。


    四嬸思慮更多,她拉住暴怒中的侯夫人,朝紹臨深開口詢問:


    “她一個閨閣女子怎會和七皇子相識?”


    紹臨深老實道:“我配蓮兒妹……步瑤蓮去首飾閣時,在街上偶遇過那人幾迴。”


    “所以那幾迴他都與你碰到?你和他有過交涉了?”二嬸追問。


    紹臨深故作無辜道:


    “是啊,這位七皇子還挺健談的,為人也爽朗,隻是沒想到他竟私下跟步瑤蓮糾纏到一處,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理那人了。”


    七皇子母妃早逝,母家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此人平日跟太子走的很近,本以為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沒成想卻也是個野心勃勃之輩。


    屋中女眷相互對視,心底具是對這位七皇子警惕又厭惡。


    京中誰人不知寧遠侯世子對步侍郎之女情根深種,這位七皇子卻非要橫插一腳,打得什麽主意她們怎會不知。


    “哼,小小年紀心思倒挺重。”


    侯老夫人一拍桌子,聲音嚴厲,眼中閃現出明顯的怒意,而後起身,吩咐身邊的嬤嬤將她的誥命服取來,她要進宮向皇後娘娘請安。


    他們寧遠侯府隻忠於皇上,從不插手皇子間的爭鬥。(至於皇帝信不信,反正他們是這麽表現的。)


    可這位七皇子卻壞了規矩,竟妄圖把寧遠侯府拉下水。


    她們若是不給對方一些顏色看看,還當侯府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紹臨深老老實實站在老夫人身後,小聲道:


    “奶,那這親事,咱們還退嗎?”


    “退!當然要退!”


    侯老夫人杵著拐杖,擲地有聲道:


    “但如何退,卻是由咱們說了算。”


    看著在場個個義憤填膺的侯府女眷,紹臨深心底樂得翹起二郎腿。


    男女主不是喜歡躲在暗處麽,他這就給兩人搭好戲台子,讓他們也堂堂正正上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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