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疼痛伴隨著強烈的耳鳴襲來,直接將肖白嫿打懵在原地。


    直到她再次感受到頭皮被撕扯的痛楚,才尖叫著死命反抗,口中還不斷唿救著:


    “救命啊,快來人呐,幫幫我,這老頭打人啦。”


    “救命!”


    旁邊坐在輪椅上的紹老太看這賤人還敢反抗,那是抽出身後的折疊傘,拉長傘柄一下下敲擊在女人身上,幫著自家老伴兒減輕壓力。


    同時,她還不忘衝圍過來的路人解釋道:


    “大家別聽這女人瞎胡說,她是我兒媳婦,前段時間出軌偷跑,把我們孫子都拐走了。


    我們老兩口辛辛苦苦才找到京市,沒想到這女人看到我們就跑,我們也是氣不過才打她的。”


    紹老太人是半癱了,可演技還在線,那眼淚是說來就來,神態語言感情飽滿到位,聽得有些正義感爆棚,想過來拉架的路人都杵在原地不動了。


    肖白嫿被對方一頓搶白,幾次唿救都沒人理會,好不容易舍棄一撮頭發,這才從紹老頭身邊脫離出來。


    她捂著還在滲血絲的頭皮,滿臉猙獰扭曲道: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誰出軌了?我早就跟你們兒子離婚,那小兔崽子也是通過正當手段,由官方判給我撫養的,為此我還付了50萬元給你們。


    你們這倆瘋子,想要孫子……行啊,把錢還我,我立馬把那小兔崽子給你們。”


    肖白嫿的話說到一半,心底突然有些心虛。


    要不是這倆老不死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她還真忘了紹臨深那小崽子被自己帶迴來了。


    這段時間她被林修晟那個渣男哄得團團轉,把孩子扔哪裏她也忘了,可她現在正好缺錢花,先把50萬騙到手再說。


    可惜,她算盤打得不錯,卻沒料到,老兩口一聽到“錢”這個字,立馬又炸了,若不是她動作夠快,險些又被逮住一頓痛毆。


    紹老太咬牙切齒的朝女人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道:


    “你個賤蹄子,還有臉提錢的事情,不想給錢就算了,還騙我們說給50萬,我們錢還沒捂熱就被你給轉走了。


    死騙子,掃把星,你今天不把錢給我們,我們非去你娘家鬧去。”


    要不是這女人搗鬼,他們放卡裏的錢怎麽可能好端端消失不見?


    為了追迴這50萬,老兩口那是連撒潑帶鬧,好不容易從房東手裏要迴剩下的一半房租費,兩人一路上摳摳搜搜,連飛機都舍不得坐,還是買的火車坐票硬熬過來的。


    當然,這房子退租能成功,也多虧了喬月那騷狐狸的事跡被人掛網上。


    那些被她勾住的男人們知道真相後,跑了大半,剩下一些貪圖美色的,也被他們的妻子\/女友\/未婚妻……天天上門鬧得整個小區都不得安寧。


    也因為他們是同一個房東,人家怕好好房子被糟蹋了,才趕瘟神似的把他們兩家趕走的。


    本來肖白嫿帶走孩子那天,老兩口就該跟著一起去京市的,可恰巧那天紹老太忘了“喝藥”,結果當天隨著那小崽子離開,她居然也沒有“犯病”痛得死去活來。


    其實,要不是為了錢,他們也不想來這一趟。


    聽完紹老太的一通訴苦,肖白嫿簡直要氣笑了。


    “我還當你們真想念孫子呢,原來也是為了錢。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我要有這本事把你們卡裏的錢不知不覺轉走,還用得著現在這樣狼狽嗎?


    你們跟我要錢,我還不知道找誰要呢。”


    “……你什麽意思?”


    老兩口聽她語氣不對,這會兒冷靜下來,看著肖白嫿一身邋裏邋遢的模樣,也是驚訝得不行。


    恰在這時候,有在肖氏工作的員工經過,認出肖白嫿的臉,幾人嘀嘀咕咕的聲音傳入老兩口耳中。


    “這就是那個為了丈夫一家,害得娘家公司大幅度縮水的戀愛腦‘大小姐’吧?嘖,她怎麽穿成這樣就出來見人了?”


    “不是她還有誰?聽說咱們肖總一家都放出話跟她斷絕關係呢。”


    “你們消息也太落伍了,昨天的新聞都沒看呐?這女人也被林家趕出來,說是兩人夫妻感情不和,已經跟林家二公子離婚了。”


    “嘖,那她也是活該啊,裏外不分,那林家達到目的,還留著她幹嘛,難不成是圖她脾氣大,長得醜,生過孩子,還蠢而不自知嗎?”


    ……


    幾名公司白領說說笑笑轉身就進來公司大廳,徒留肖白嫿在門口被保安攔住,隻能跺著腳無能狂怒。


    紹家老兩口將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這下是沒指望從肖白嫿手裏討到錢了,他們想起被關進監獄的兒子,正好去看望一下,順帶想想以後怎麽生存。


    倒是肖白嫿餘光瞥見老兩口要走,意識到自己真被娘家人拋棄了,也不知腦子怎麽想的,突然就賴了上去。


    想當初她最艱難的時候,也不過是陪著紹宴祈創業,住了很長時間的地下室,可因著還有父母暗中接濟,那時候苦也隻是孩子過得苦,於她倒沒有什麽大礙。


    老兩口沒想到這女人臉皮這麽厚,居然還敢跟上來,雙方打打鬧鬧,最後也真湊在一處將就著過日子。


    畢竟紹老太半身不遂,平時生活實在離不開人照顧,而紹老頭需要工作養活家裏,也沒法在家。


    當然,他們心底也是指望也希望肖家看到女兒這種處境,會心軟重新接濟,就像曾經那樣。


    而肖白嫿則是自恃身份高貴,怕出去打工被人看笑話,倒是寧願窩在出租屋裏跟紹老太激情互噴,包攬家務。


    這一切,卻沒人關注孩子去了哪裏。


    ……


    直到紹宴祈刑滿出獄,三人的情況才好一些,可惜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畢竟,紹宴祈已經跟社會脫節多年,又有案底在身,當初他身上的傷沒有養好,以至於一條腿是瘸的。


    他想出去找工作,大公司不收,小公司又看不上,簡曆投了上千份,基本都是石沉大海。


    一來二去,本就因為坐牢而消磨得差不多的心氣,再被現實一鞭笞,那是徹底被打沒了,整個人就跟爛泥一樣,窩在家裏直接擺爛。


    紹老爺子看他們夫妻倆一個比一個爛,自己一大把年紀還得養著三個人,時間一長,也實在有心無力,幹脆帶著妻子跑路。


    紹宴祈二人卻跟狗皮膏藥一樣,老兩口前腳逃跑,他們後腳就報警,找到人就重新賴上。


    一來二去,老兩口也實在受不了,幹脆一包老鼠藥倒湯裏,全家一起躺板板。


    結果,他貪便宜,買到的是過期許久的偽劣產品,老兩口年老體衰走的倒是幹脆。


    紹宴祈和肖白嫿這對兜兜轉轉又湊到一處的“夫妻倆”,卻因為中毒的緣故,被拉去醫院搶救,雖然人給整殘廢了,卻“幸運”的找迴前世的記憶。


    一個逢人就說自己是富太太,一個說自己是紹氏的總裁。


    兩人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又因沒錢連精神病院都不收,最後隻能流落在街上撿些垃圾,乞討為生。


    直到——


    肖白嫿麵容蒼老的躺在街邊,看著遠處從酒樓出來的一個中年男子,她才激動的爬起來,一邊踉蹌著往前走,一邊含糊不清的喊著“修晟哥”。


    但她在看到男人跟前停下一輛白色卡宴,從裏麵出來一名牽著孩子的貴婦,三人有說有笑、動作親昵的走進酒樓時,肖白嫿突然崩潰大哭,揪著頭發不斷拍打自己的腦袋。


    這動靜倒是吸引了那一家三口的注意,其中那個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小孩好奇道:


    “爸爸,那人是誰啊,她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林修晟順著女兒的視線瞥了一眼,淡淡道:


    “就是個瘋婆子而已,囡囡要乖一些,以後記得聽爸爸媽媽的話,不然小心也變成瘋子哦。”


    “胡說八道什麽呢,可別嚇著乖寶。”


    旁邊的妻子聽到丈夫嚇唬女兒,責怪的拍了他一下。


    隨即,一家人就走進酒樓裏,再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哐啷——”


    硬幣落進鐵盆的聲音將紹宴祈的目光收了迴來。


    他麵前此刻正站著一名身姿挺拔,模樣清俊的小少年,少年神情冷漠,一手摟著隻黑貓,一手從兜裏掏出張紅鈔丟鐵盆裏,轉身就慢悠悠離開。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紹宴祈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耳聽伴著肖白嫿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恍惚間又夢迴前世。


    他依稀記得,自己有過一個兒子,對方的長相好似就是少年那般模樣。


    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細雨,不過片刻功夫,紹宴祈的臉上就淌下兩行水痕,也不知是淚還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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