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勝男從別處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金偉光身後,示意他先坐下。


    金偉光知道今天被人帶進坑,心想,“死也要死個明白”,便索性坐下,看對方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虞纂伸手對著周圍揚了揚,笑著說:“小兄弟,你看看我這房間怎麽樣?”


    金偉光看了看周圍說:“很整潔。”


    虞纂愣了下,繼續問:“那我這些設備覺得如何?”


    “這些設備都不認識,沒用過。”金偉光坦誠說道。


    虞纂和虞勝男疑惑地對視了一下,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符篆造詣竟然沒有用過這些設備。就算是因為條件問題,很多高級的設備沒有用過,那這裏還有許多東西都是製符師常用的基礎設備,怎麽可能不認識呢?


    虞勝男也搬了張椅子放在金偉光旁邊坐下,說道:“金先生的符篆水平這麽高深,難道是天生的?”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教你們的製符師畫符?還是需要我做一些高深的符篆提供給你們來售賣?”


    虞纂覺得再問下去對方可能要反感,便打算直接告訴他事情。“小兄弟,我欣賞你的天賦才能,不知可否告知你師父的名諱?”


    “無可奉告!”金偉光的師父有囑咐,有關他的一切事情,誰問都不能告訴。


    “那你現在是孤身一人還是跟隨師門修行。”


    “我師父已雲遊多年,請問虞長老為何對我師父如此介懷。”


    虞纂頓了頓,深深看了金偉光一眼,說:“我想收你為徒。”


    金偉光腦袋嗡了一下,有些蒙了,他思考過各種對方利用自己的可能性,但完全沒想到對方隻是想教授自己知識。


    “為什麽?”虞勝男率先問道。看來連她都不知道虞纂的想法。


    虞纂笑了笑,說:“很簡單,因為他的天賦和心性。”


    “可你不是說,隻是為了招募他接替你的位置嗎?你當初也說過不會再收徒了。”


    虞纂搖了搖頭,隻是看著金偉光,沒有說話。


    金偉光深吸一口氣說:“謝謝虞長老的讚賞,我已經有了師父,而且我也不會加入黑魔商會。”


    “為何?難道你師父不允許你拜入其他人門下?”


    “我師父對我拜師沒有什麽要求,隻是我個人認為虞長老沒有什麽值得我學習的。”


    虞勝男聽到金偉光的話內心的傲氣就被激發出來了,大聲說道:“你這小子真是囂張,我父親的一身本領豈是你能企及的!”


    “你先安靜會。”虞纂說完虞勝男,再次對著金偉光說:“我知道你的符篆天賦過人,你師父肯定也是世間難尋的奇人,但我想他應該沒有具體教過你符篆的專業知識,你對符篆的理解好像也有些偏差,不太正統。我希望能幫你調整好偏差,不然很快就會遇到瓶頸,以後可能很難在符篆上有更深的造詣。”


    對於虞纂的話,金偉光還是有些震驚的,畢竟他並沒有專門學過符篆,隻是把微型法陣搬進了符紙上而已。而且自己雖然低級符篆的製符速度驚人,但確實無法再去畫出更高深的符篆了,所有臨摹都一直以失敗告終。


    他忍住心中的好奇,說:“虞長老為何覺得我沒有學過符篆知識,還對符篆的理解有偏差?”


    虞纂笑著說:“看來你應該在心裏對我的話認同了。”


    金偉光皺了皺眉,感覺一陣頭昏腦漲,內心一萬頭羊駝駝奔過,自己什麽都沒說,對方是怎麽看出來自己在心中認同了他的話,難道這就是情商壓製嗎?


    虞纂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第二次接觸了。昨天我對你提出第十個競猜題目的時候,你雖然答對了,但你的思考角度與正常的製符師完全相反。我知道你答對那道題並非蒙對,你的思考方式我雖不太清楚,但我感覺是另一個非常係統且完善的知識。但也表示你根本沒有學過正統的製符手段,隻懂一些皮毛,然後用另一個領域的優勢解決製符的問題。也正因如此,你不認識幾乎所有的製符工具。”


    金偉光心想:“完全沒錯!”自己所有的製符手段都基於陣法優勢,如果不懂陣法,可能連個簡單真靈符都畫不出來。但師父明明說過符篆的圖案就是一種最典型的微型法陣,那自己隻要把微型法陣研究透,製符符篆應該都不在話下。事實是自己學會的微型法陣都可以畫出完美地符篆,這說明師父的話是沒有錯的;而虞纂說自己很難畫出更高深的符篆,事實也確實如此,更高深的符篆自己從來沒有刻畫成功過。到底誰說的對呢?


    虞纂看金偉光低下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也不急著催促,靜靜地等著。在金偉光抬頭的那一刻,虞纂看到他眼裏無盡的困惑,說明自己的話已經被他聽了心裏了。


    “年輕人,人生在世,無論是修煉者還是普通人,都會遇到許許多多的疑問。我們這些年長者不一定比你更有天賦,甚至很多方麵不如你們年輕人,但一定有我們生活至今所積累的經驗與能力。這些經驗和能力都是經曆很多人生坎坷波折修煉堆積而成的,你的問題對你來說可能無解,但對我來說答案可能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縱然內心有千萬個疑問,金偉光依然不願主動問出口。從小孤身一人成長至今,他已經不太願意主動與人接近,也習慣了所有的問題都自己解決,成了一個集自卑與自戀於一體的矛盾綜合體,既不願承認自己有什麽的過人之處,也不相信別人能給自己什麽好的幫助。


    這種矛盾感伴隨了他十年,直到遇到風玉陽才開始有所改觀。


    “既然虞長老認為我不懂符篆知識,為何還要收我為徒?”


    虞纂笑了笑:“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八十多歲了,很快就無法在黑魔域停留了。本來因為你的天賦,我想幫你盡快成長起來,在十年內接替我黑魔商會長老的身份,可以幫我照顧一下符篆組的業務,也能幫我照顧一下勝男。


    但是,我發現你的孤僻性格似乎有些根深蒂固了,但也正因如此,你心性堅定,不受利益驅使,赤子之心未泯,我欣賞你這樣的孩子,不希望你跑離正道。當然,我也不希望我的一身本事沒有了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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