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頭。”她命令。


    他俯身,骨頭出奇的一陣哢哢亂響。


    當時自己太害怕,白骨架子的個頭似乎差不多,可她身邊的男人似乎都是這等高個頭。烏嫣雙臂環抱白骨身,做出當初保命殷勤的姿態。


    獨鄔大駭,靈魂極度拘謹,差點打對方。


    “閆訣是奪走我情魂的人,六年前他魂上隱宗少主身,奪走我情魂時是一具白骨架子他還沒找到,你這身不會是他的吧?”二度確認,獨鄔喉嚨沒有自己拔出鎮魂釘時的缺口,這種擁抱她也判斷不出什麽區別。


    烏嫣鬆手跳下木箱,兩臂後仰,往床榻上重重一撲,盯著屋頂努努嘴。


    “你想找迴情魂?”幾句話信息量太大,獨鄔跟著烏嫣一個方向往床榻上後躺下。


    “不想。”沒意義,所以不想。


    “那找白骨幹嘛?”絕情誓都下了。


    “碾碎種盆花。”


    “......”


    “你還真有創意,我這具白骨身是囚牢、是一種容器。與奪走你情魂的那個叫閆訣的家夥沒有任何關係。”獨鄔坐起身。


    烏嫣也開始撐身說正事:“湖底是什麽?”


    “邪物。”一指頭不禁就戳到少女眉心處,似乎有點亂了心,為何呢?


    “繼續。”烏嫣靜聽,沒打開戳臉指骨。


    “那根幾十噸重的陰沉木水養壓湖是為了鎮住湖底邪物,但拉扯你進湖底淤泥的力大概不是同一種東西。都鎮壓湖底,哪能動呀。”獨鄔指骨終於拿開一點絕情,也平了騷亂的那股莫名心悸。


    烏嫣垂眸思量:“如果二者不是同一種東西,那股力一直拉扯我進淤泥更深處給邪物咬?”


    “不是,那邪物不是在咬你。”獨鄔豎起漆黑的中指。


    好端端的偏偏是這根罵人的指頭,烏嫣癟嘴沒出聲打岔。


    “被鎮壓的邪物是想上了你的身逃走,這是它的一部分,所以消除不了,必須消除全部才行!”


    “一部分?你不是說那是噬毒,這年頭毒都有實體?”烏嫣握著獨鄔她覺得一直在罵自己的指節眯眼觀摩。


    “沒猜錯,湖底壓著的邪物是你找的前任駙馬?”


    “啊,他兩年前暴斃死了,屍體被長公主安葬在皇陵,不過我還沒挖墳查看。”本來是去公主府之後幹的事情,半死不活等下就去。


    “還是先去長公主府邸吧,你今個去瞧見她本人沒有?”沒親眼確定的事情,獨鄔不急著先說,他對湖中拉扯烏嫣的無形力有點興趣,希望烏嫣找到邪物,能是什麽好東西。


    “確定在府邸裏麵,但沒闖入寢宮見真人,唉,你扯我幹嘛?”


    獨鄔握著烏嫣手腕直接下榻往門外走:“做事爽快點行不行,拖拖拉拉,變化可趕不上計劃。”


    教訓她幹嘛,雖然是實話。


    “我自己能走,你先鬆手。”烏嫣向著大門邁步,卻被白骨手猛抓倒轉方向往後方涼亭邁步。


    天黑,萬籟俱靜。烏嫣一撇涼亭,猛的移開視線。


    “誰有空和你漫步騎馬,你到底是不是修行者,有點身為修行者的習慣行不行。”恨鐵不成鋼,獨鄔袖下生出一件黑鬥篷,套在他的紅袍之外遮住白骨頭顱。這世間,也就烏嫣見到他的模樣,一副稀鬆平常。


    “不是還沒教我如何修行嚒——”烏嫣嘟囔。


    獨鄔哽語,他欠她的是吧。


    斜撇對方一眼,掌心一揮生出一圈屏障,拽著烏嫣直接丟進去。


    懸空的身,烏嫣摸到自己四周有一層透明屏障。


    “嗯!”獨鄔重音俯視。


    “我坐好,不亂動。”烏嫣盤坐,不再瞎碰。


    消無聲息,一晃的功夫,二人就來到燈光通明的長公主府邸。


    “你鬧的動靜這麽大?”一般人發現不到空中二人的存在,站著的獨鄔負手,一副高深俯瞰。


    臉趴透明屏障,烏嫣望著下方比自己走時多出十倍的人,各各行色匆匆,似在查找什麽,宮娥宮仆不見一個。


    咦?人堆裏那一身朱紅勁裝的女的不是沈鏡月嗎?她就毀個湖,查案的九門人來這幹嘛?


    “應該是出了別的事吧。”烏嫣扯著獨鄔袍擺,指著下方人堆邊上全是血的一隻小舟。


    “現在不方便進湖,長公主住哪?”獨鄔立刻移動屏障。


    “前麵些。”烏嫣爬起身,指著前邊公主府此時最無光的位置。


    透明屏障下移,居然穿過屋頂直接降下。


    烏嫣忍不住多盯了幾眼獨鄔,這栩伏無修為者會輕功,有修為者學馭飛術,師傅自行飛天,踩著法器桃木劍也能飛天,但她掌握的訊息裏麵就沒有關於獨鄔的這種術。


    他布結界很厲害,非常厲害。但與師傅扔出來的書上術法也沒聯係。


    “呃——”腦門一疼,烏嫣眨眼。


    “有空發呆?”獨鄔一撇角落,已經確定他猜重一點事實。


    揉著被敲的額頭,烏嫣趕緊左右張望,她夜視能力不錯,但這寢宮不點燈就算了,似乎還刻意遮住從外能射入的一切光源。


    她趴在屏障上摸索半天,恨不得將頭給探出查看,反正黑乎乎一片,她眯著眼還是看不出大概。


    獨鄔俯看身邊蹲身一小隻,靈魂歎氣搖頭,逐漸降下屏障內的光亮。


    兩手按在屏障上,視線變得一覽無遺的烏嫣眨眼一下又一下。


    “幹屍?”他們停在金裕奢華偌大的床榻上方兩米處,烏嫣通過下方‘女幹屍’微弱起伏的胸膛,瞧出人沒死。


    “長公主才三十五歲,才幾天,怎麽就這老朽的模樣?”霓瀾最尊貴的女人啊,青絲還是那上等青絲,隻是昔日金貴保養的白皙細膩肌膚如今蠟黃蜷縮,褶皺道道深刻皺紋,不止臉,露出的脖頸與手都是如此蒼老枯萎。


    “作。”獨鄔給出精準一字。


    “這也說得通她剝少女皮的變態心理。”作嗎?這琴姮做事確實挺作的。


    “她快死了。”獨鄔黯啞聲沒多少情緒起伏。


    “瞧出來了,怨氣不淺,周身已經開始溢出黑霧了。”琴姮風光了多久,她有什麽好怨的。


    “你不是在查案,她這最重要的當事人死了,你怎麽不急?”獨鄔望著少女唇角上提勾笑,笑得鬼魅邪惡,但依舊美得至邪至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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