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德柱正在胡思亂想,出塵動了動耳朵,輕聲稟告:“師傅,收到迴信,他們認可戰略,這就執行。”


    聞言他起身伸個懶腰,拍拍手喚出小世界的門,先是拍了三聲。


    這三聲有講究:一聲代表八卦,二聲天幹,三聲地支。


    又敲了一下,是地支第一,即子。


    六隻鼠鼠出現,舒來寶跪下就是一頓磕,嘴裏念叨著:“可算見到我親愛的好爺爺了!”


    苟德柱一臉的茫然:自己除了道法自然四個好兒子,現在又多了個叫舒來寶的大孫子?


    這輩分亂的啊…


    不對,不算亂。


    腓腓出自山海經,是洪荒異獸,這幾個鼠鼠從金鼻白毛老鼠精來看,估計連封神都不到,認腓腓做爹可能還差點兒,按時間算差不多應該認祖宗。


    心裏麻麥皮,但嘴上很嚴肅:“五鼠,此方世界繼續搞公司,要搞正規公司,出塵總負責,你們歸他節製,有意見嗎?”


    聞言,五鼠神態各異,最終還是最先投靠的舒來寶說了話:“好叫爺爺知曉,我們兄弟暫無化形之能,上個世界依靠惑魂術控製洋人也就罷了,這個世界您說不能胡來…這…”


    苟德柱一臉的不耐煩,用手指指他,沒好氣的吐槽:“別跟我動心眼,有什麽要求就說,能給的都給。”


    舒來寶立刻跪下,恭聲道:“請爺爺賜下法寶助我等化形!”


    其他四鼠也跟著下跪,跟複讀機似的。


    他想想也釋然了,自己雖然沒啥好東西,但有功不賞不是個辦法,他剛想說讓鼠鼠去找靈湫,瞬間反應過來:要是靈湫能解決不會找到自己,估計是瞄上自己的本命法寶了。


    於是,他試著掏出筒子牌,果然,一鼠抱一張,都不帶撒手的。


    緊接著,道行最深的舒來玉對天一拜,低喝:“恭請北鬥助我化形!”


    這大白天的,北鬥方位投下一束常人難見的光束,打到他身上,他則痛苦的蜷縮在地,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是不喊一聲。


    光束持續了大概十分鍾,舒來玉原地起身,雙手抓住胸前皮毛往兩邊一撕,從鼠皮裏鑽出一個麵貌普通的男性。


    出塵趕緊上前遞上衣服,畢竟苟德柱沒有看男人裸體的習慣。


    其他四鼠見狀大喜,顧不上其他,也如法炮製。


    轉瞬間,地上就多了四隻痛苦不堪的大耗子。


    苟德柱很好奇的看著,問已經化形的舒來玉:“看著挺痛苦,咱有止疼藥,為什麽不嗑兩粒?”


    舒來玉先是打了個稽首,起身後看了眼自己的兄弟,見無大礙這才迴話:“爺爺明鑒,化形乃是妖族之大劫,平常利用法術不過是幻化,本體依舊是妖,遇到修士大能或者奇門秘法,被直接打迴原形也是正常。此番借助北鬥之力乃是脫胎換骨,不抵於轉世投胎,所以這苦是必須吃的,這疼也必須忍著。過了此劫,我等跟腳就變了,如何能投機取巧?”


    此種秘聞大抵不見於人類的書冊,苟德柱聽了個新鮮,繼續好奇的問:“如果說借助法寶化形就能改變跟腳,那也不難啊。”


    舒來玉表情很是奇怪,仿佛有些難言之隱,思考再三才小心翼翼的說:“爺爺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天地之間,妖族化人,要麽依靠神奇功法,我等其實也有掌握,但化人之後修為盡廢,再無仙緣。必須以人身轉世投胎九次經曆胎中之迷、輪迴之苦後,若是有仙人點化,方可再續。這還是必須借助佛門力量,入其輪迴大道才有可能。”


    言罷,他看向出塵欲言又止,出塵倒是無所謂,自顧自的替他解釋:“上古大妖或者靈、異、詭、怪,少有化形,一般都保持本體,隻有這種跟腳弱,自身上限低的妖族才會選擇投機取巧的法子。”


    此時其他四鼠化形完畢,各自穿上出塵準備好的衣服,爾後對著苟德柱齊聲拜倒,口誦:“我等有幸借爺爺之法寶脫胎換骨,大恩大德永世難報。”


    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禮。


    苟德柱安心受著,等他們拜完,挨個扶起來,對著他們認真的說:“化了人就好好做人,要修正法,走正道,不能胡來,聽懂了嗎?”


    五鼠齊齊稽首:“謹遵爺爺法旨!”


    他沒再說什麽,喚了聲出塵,指著五鼠吩咐:“現在他們五個你帶著,法門該教就教,法寶什麽的去找靈湫,一視同仁。但是若是有行差踏錯的地方你也得約束,去搞個公司吧。”


    出塵欲言又止,苟德柱擺擺手:“你們都去,不用管我,我雖然是個廢物,但是養活自己沒問題,甭操心我。”


    見他這麽說,出塵隻得作罷,躬身施禮後叫上五鼠下了鍾鼓樓。


    等他們走了,苟德柱苦笑著搖頭,自顧自的念叨了句:“出來吧,還想看到什麽時候?”


    話音落下,無事發生。


    他又說了句:“不出來我可走了啊。”


    此時,那大鍾下麵鑽出一個人,隻見他穿著一身合體的大褂,腳蹬千層底兒的布鞋,平頭沒帶帽子,臉上總帶著三分笑。


    甫一出來立刻抱拳拱手,嘴上客客氣氣的:“見過苟德柱先生,鄙人劉懿守,跟腳方麵,扯個大旗,算是坐忘道離字門說字科。”


    斜了他一眼,苟德柱吐槽:“你們講究四門功課?”


    劉懿守笑嗬嗬的接過話茬:“您玩笑了,說學逗唱算是我們基本功,但是離字門不這麽分,大抵應該分成筆、樂、舞、戲、說五科,這裏麵前四科傳承久遠,說字科算是比較晚成型。”


    苟德柱來了精神,指指麵前的桌子:“坐下詳細說說。”


    劉懿守也不客氣,規規矩矩的撩著大褂邁著四方步走到桌子前,穩穩當當的坐下,先是拿過一個茶杯,用熱水燙過,倒上茶水,這才慢悠悠的開諞:“您要是樂意聽,那我就簡單說說。”


    “筆這一門最古老,人家祖師能追到倉頡,他老人家認不認單說,但筆科算是離字門裏最顯貴的人。畢竟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話本故事,都需要人家執筆。按現代的說法,那叫內容生產者。其餘幾科都指望人家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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