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然看上去吵了起來,但實際上是陸仁賈引導苟德柱釋放出壓抑的戾氣,最終二人看上去不歡而散,卻都很好的把握住了其中的尺度,老陸默默的匿了,苟東西鑽迴帳篷,看著興奮的小丫頭擼狗,很識時務的沒有在這個時候問什麽不該問的問題,收拾收拾睡覺,明天還得早起。


    小丫頭看他休息了,也拉過自己的小睡袋乖乖睡覺。不是苟德柱是個怪蜀黍非要和小丫頭睡一起,是她怕黑,隻要單獨睡就一定會做噩夢,黑夜如大海一般給她莫名的窒息感。


    苟德柱知道,這是創傷應激了,沒辦法,慢慢養吧。


    第二天淩晨,苟德柱被黿寶兒式極樂淨土鬧鍾喚醒,起來叫醒靈湫,她很默契的沒說話,二人一起收拾東西。其實已經昨晚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今早把帳篷收拾掉就可以跑路了。


    苟德柱很討厭分別,莫名其妙的討厭,已經活了三十幾年,他還是不習慣分別,更鬧不懂為什麽大家還要分別前強顏歡笑的搞一出宴席或是其他什麽。更何況這個次級世界他大概率不會再來,彼此是過客,過了就是過了。


    啟程,迴家的旅程。


    來的時候赤條條一根老光棍,迴去的時候腦袋上頂著黿寶兒,背著零食袋,左手戴著表,右手盤著隨身農場,身後跟著一個小姑娘,腳下跟著四條快樂的小狗狗。


    人生就是這麽奇怪,無牽無掛的來,卻要帶著越來越多的東西上路。


    等等,有什麽不對?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把泥菩薩放在右肩上,齊了,出發。


    旅途很長,仿佛人生,見不到盡頭,卻害怕看到盡頭。


    對巫,對部落的人,他說不出也沒有說再見。


    去時路和來時路不同,四條腓腓時不時的沾花惹草,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講述著自己認識植物的作用,也許人願意背負更多的東西是防止發現自己很孤獨的現實吧。


    苟東西突然多愁善感,要說他這一趟任務可以算得上安穩,戰鬥都沒有一場,除開最開始以身祭天賭命之外甚至連像樣的危險都沒遇到過,對他有所圖謀的人已經謝幕,但他還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仿佛有什麽枷鎖突然“哢”的一下就裂開了,使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小丫頭,笑著問:“我們唱歌好不好?”


    小丫頭笑眯眯的答應:“好呀好呀,唱歌~”


    苟德柱開口了: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


    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雖然她還處於現代語言學習的過程中,並不能很好的理解歌詞的意思,但音樂是很有共同性。


    他哭著糾結,她笑著和自己的過去和解。


    人類的悲歡各不相通,卻奇妙的融合在一首歌裏。


    他唱一句,她學一句,他唱著唱著就哭了,她唱著唱著就笑了。


    在目前這個世界,荒野裏他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因為他的存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人其實是種很奇妙的動物,有些人看上去很瘋癲卻又一顆很細膩的心。


    更有意思的是,腓腓大抵真的有音樂細胞,聽上兩遍之後居然能汪汪汪的跟著唱了。


    操蛋的是比苟東西唱的還好。


    苟比狗得死,苟比狗得扔。


    亨·導航·利貞同學除了偶爾指路糾正一下方向就在指揮綠皮種地,一隊老弱病殘就這麽肆無忌憚在這個荒涼的世界裏朝著目標前進。


    跟郊遊似的,餓了就吃,天黑就找地方紮營睡覺,居然沒遇上任何諸如野獸襲擊之類的危險,就這麽一路安安穩穩的到了目的地。


    老天爺最愛的崽,恐怖如斯。


    苟德柱拉著小丫頭坐在來時的石頭上,唿喚陸仁賈。


    老陸出現在屏幕裏,先跟各位有靈的寶物問了一圈好,然後才看向苟德柱,等他安排。


    苟德柱也沒糾結什麽,都到這份兒上了,先迴去是正格,沒什麽近鄉情怯,先迴去比什麽都強。


    這狗日的異界他多待不了一天一時一分一秒。


    陸仁賈見他沒表示,意會的點頭,然後開始施法。這次施法看上去很正規也很高端,法壇法台諸般法器齊全,老陸一板一眼的行儀軌,念咒語,規規矩矩,板板正正。


    隨著一聲苟德柱聽不懂咒語落下,陡然天旋地轉,苟德柱驀然產生一種失重感,他握了握小丫頭的手,仿佛確定這是不是幻覺。


    失重感來得快去的也快,鳥叫蟲鳴恢複,他四下望了望,是熟悉的公園,能看到鍛煉散步的老人,他安心了。


    轉頭看向屏幕,老陸腦門見汗,整個人好像略有虛脫,他開口啞著嗓子說了一句:“這屏幕馬上就要完蛋了,之前給你留過聯係方式,如果你覺得還能合作,再聯係。”


    他剛說完,屏幕就碎了。


    苟德柱沉默了幾分鍾,小丫頭就這麽靜靜的等著,四隻腓腓確是閑不住,四處出擊標注領地。


    沒發現什麽異常,苟德柱拍了拍頭上的黿寶兒,大頭從自閉狀態退出,然後很不滿的踹了他一腳,不耐煩的問:“什麽事兒,趕緊說,忙著呢。”


    苟德柱沒敢介意,直接問核心問題:“我迴來不會帶什麽奇怪的病菌或者莫名其妙的汙染吧?”


    大頭語速快趕上機關槍了:“祭天是去汙染,洗髓是消滅病菌,你現在幹淨的很,還有事嗎?”


    苟德柱聽完很開心:“現在就一個事兒,我收拾收拾迴家拿錢,一會帶你吃飯!”


    大頭沒搭理他,秒自閉繼續迴去意念種地,苟德柱不以為意,看著小丫頭笑了笑:“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可能很陌生,但是不必擔心,我們在一個很和平的國家,規矩慢慢學,我們現在迴家。”


    小丫頭很開心,笑眯眯的點頭:“迴家。”


    喚迴四處撒歡的狗子,得看著點,這可不是異界,雖然確定腓腓不會咬人,但誰知道人會不會傷狗呢?他可沒辦狗證,隨便一個舉報就是大麻煩。


    他這個組合其實依舊行為藝術,小丫頭提前換好了現代服裝,苟德柱則沒辦法,換衣服解決不了背後龜殼的問題,黿寶兒還得頂著,因為這樣祂可以控製右手的龜殼指揮綠皮種地。


    還好當初選的公園離家真的不遠,苟德柱就這麽坦然的走了一路。


    反正隻要我不尷尬,誰愛尷尬誰尷尬。


    路上遇見街坊就笑眯眯的聊兩句,順便介紹小丫頭。這丫頭是真敢,管他叫爸爸。


    苟德柱不知道自己媳婦是誰,就有了個13歲的閨女。再想想她親爹身份,壓力山大。隨後感覺糾正:叫哥哥。


    從街坊嘴裏得知自己已經‘失蹤’了九天,父母在失蹤的當天沒做什麽,但是第三天還是報警了。


    然後半個小區的人都知道苟德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唉,這關怎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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