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興陽:“燕初、小七,我想好了,不然…不然,唉,你們自己商量吧,既然幫主沒意見,我都行,隨你們。”


    拜師——這是燕初和小七夢寐以求的。


    想當初,聶寒和王禹二人,和他們一共入派,沒等多麽一會兒,護法葉敬便主動找上了門,收了二人為徒。


    真是讓人羨慕的不得了。


    有了師父,就有了依靠。


    燕初和小七異口同聲:“我要拜師!”


    卓興陽補充到:“這樣哈,拜師的話,我隻做你們習武的師傅,畢竟我自己還沒活明白。平日裏就叫我哥哥就好。”


    師父,那就是死死捆綁在一起的。不論是習武還是做人,生活起居,等等一切,師徒二人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而習武的師傅就不一樣了。少了太多沉重的責任負擔,隻在習武一方麵對徒弟負責即可。


    一片細嫩可口的魚肉,放置在香噴噴的米飯上,再澆上一口香氣縈繞的魚湯。


    這樣的一碗飯,那可謂是人間美味。


    常十三的筷子夾起一片片魚肉,放在自己的碗中。


    “唧、唧”


    林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常十三剛剛夾到碗中的魚肉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一片、一片、一片。


    通通下了肚。


    你不是不理我嗎?


    我看你理不理我。


    林尋這般小心思琢磨著,非要給師父來點兒不痛快。


    另一麵坐著的三個人,下巴快要掉落在地上——這個混小子,他要“作死”不成?!


    空氣一陣寧靜…


    死氣沉沉。


    常十三愣在原地的手,還有不敢相信的質疑的眼神——他、他!!這個混蛋!


    反了他了!


    林尋的眼睛依然平淡如水,靜靜地看著他的師父,任憑吃驚和詭異的氣氛在這一片地方蔓延。


    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和他一絲一毫的關係也沒有。


    常十三,一個極度愛幹淨,幹淨地過頭的人。有人從他的碗中夾走飯菜?就算是少安也不行!


    絕對不行!


    玩火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他這個師父越來越沒有“威嚴”感了。徒弟成了精,成了一個動不動就拆台的精。


    這還得了?


    嗯?


    常十三:“尋兒,”


    林尋得意洋洋:“嗯?”


    常十三:“好吃嗎?”


    林尋:“當然啊!”


    常十三:“好吃就多吃點兒。諾,這三盤菜,不、這五盤菜,吃不完今天就別迴去了。為師看著你吃完。快,吃!”


    林尋的小嘴巴咬著筷子。


    在師父的威壓之下,林尋真的吃完了五盤菜。


    當然,最後林尋是被卓興陽扛迴去的,走不動路了,啊哦!


    ……


    ……


    ……


    三日,短短一眨眼。


    李淼之死,成了天雲山城最大的關注點。


    整個府衙忙上忙下,衙役們走街串巷,用盡手段搜集線索。不過,三日一來,除了一人看到一身黑衣的背影離去之外,絲毫沒有進展。


    一個背影,對於確認兇手身份簡直沒有任何作用!


    這是一個有經驗的老手,殺人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殺人之後幹淨利索,消失的無影無蹤。


    官府對於江湖手法,自然不甚了解,對於江湖恩怨,也做不到了如指掌。


    五虎山莊的仇家,又或者說是李淼的仇家——一無所知。


    第三日的午後,一塊血淋淋的白布送進了府衙,置於夏正君的桌案之上。


    這是半截小拇指,切口新鮮,血液帶著腥腥的氣味。


    五虎山莊手中唯一的人質——夏川!


    這是夏川的小拇指!


    夏正君六神無主,雙手都在顫抖,最後變成了絕望。


    “項賢,是不是沒有希望了?”


    項賢站立在下方,手裏握著刀柄:“大人,屬下說句心裏話,公子的命比什麽都重要。咱衙門……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屬下真的盡力了,但是依舊沒有進展。再拖下去,恐怕公子就……”


    夏正君一聲長歎,臉上沒有了精氣神:“本官這個官兒做的,嗬嗬,兒子都保不住,真是可笑、可悲啊。”


    小川,剛剛失而複得的兒子呀,小小孩子,未經人事,便遭到如此劫難!


    這是什麽世道呢?


    項賢一陣沉默:“大人,屬下鬥膽說一句,這世上有很多我們左右不了的。該低頭的時候……大人上任以來,有口皆碑,百姓安居樂業。可是,單單與江湖人的隔閡越來越深。尤其是與、與…”


    項賢收住了話,終究也沒有說出口。那三個字、這個名字,成了忌諱。


    夏正君:“直說吧,事到如今本官不怪你。”


    項賢:“當初搞好關係的話,五虎山莊都不會敢動我們一根手指的。可是眼下,恐怕他不會再給我們麵子…我們也沒這個麵子讓他為我們出頭。他這種人,最記仇了,屬下聽說,石門傷了他之後,他一怒之下便屠了五十多人。”


    ……


    ……


    淩修帶著人馬從鳳鳴城趕迴總舵。


    大隊人馬,一陣馬蹄聲……


    驚起一片片地上的塵土。


    守衛上前恭迎,單膝跪地:“屬下等恭迎都統、恭迎護法、恭迎領舵使!”


    淩修下馬,身後人隨即下馬,手中握著韁繩,風塵仆仆。


    總舵門前二十步之內,直挺挺地跪著一個人。一身暗色的衣服,一動不動,活像一根木頭。


    風打在臉上,沒有知覺。


    淩修走上前,微微彎下腰,再看一眼守衛,給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接著他定睛一看:“哎?是夏大人?夏大人啊,你這是…”


    守衛上前:“都統”


    夏正君一言不發,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


    淩修:“怎麽迴事?”


    守衛:“他來了一個多時辰了”


    淩修:“為何不通報?幫主不在家?”


    守衛擺擺手:“不不是,幫主在家的”


    淩修:“幫主明令不許夏大人進門?”


    守衛為難地說道:“……也不是。屬下去通報,幫主就說了兩個字——退下,沒有了。屬下是讓進還是不讓進?這屬下也做不了主啊。”


    也是,幫主這脾氣,別說見麵,就算夏正君跪死在總舵門前,幫主恐怕都不會心軟。對於屢次冒犯他老人家的人,沒有上前給上一劍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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