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怎麽得到的消息?


    有大人物送的消息嗎?淩修不能確定,也僅僅是推斷。


    若是真的有人送消息,暗樁又豈會不知呢?


    兩個人的命已經沒了,這說明兇手要做的事情,比殺兩個天雲山派門人要大得多!


    淩修一刻也不能等,他要給張淵來一劑猛藥。真是冤枉了好人,那淩修大不了加倍奉還。


    張淵被帶到了執法堂。


    淩修嚴肅的臉上沒有絲毫溫度,甚至透露著一股狠辣。


    張淵嘴角抽搐一下:“屬下見過都統。”


    淩修:“跪下!”


    嚴厲的一聲嗬斥,把張淵實實在在嚇了一跳。長期共事,聽從命令已經成了本能。


    “撲通”


    張淵跪地:“都統,屬下不知都統所為何事,還請明示。”


    淩修:“是要我說,還是你自己說?”


    張淵:“屬下不知、無從說起呀。”


    淩修:“今日有人造訪,為何不報?!”


    張淵:“何人?屬下不曾收到消息。”


    淩修:“唐元,你們今早剛見過,是嗎?”


    張淵深情陡然一緊!


    很快,隻有一瞬。


    又恢複了平靜。


    淩修看得仔細,跪在麵前的人,心中有鬼!


    淩修:“我在問你話,迴答!”


    張淵身形微微變化:“屬下沒見過唐元。都統明察,屬下和他沒有任何瓜葛!”


    淩修:“怎麽,唐元殺了人,聽說,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張淵神情再次緊張起來,脫口而出:“不可能!他不會殺我!”


    淩修趁勢追擊:“唐元剛剛已經進了城,你不知道嗎?”


    張淵:“嗬,這更不可能。”


    淩修眉眼微皺,張淵露出了破綻——


    張淵反應過來,


    他,


    說錯了話。


    他想辯解:“都統,屬下信口胡言,屬下和唐元沒有瓜葛!都統…”


    淩修:“你若再你交代出實情,我可就不客氣了。”


    張淵這才知道,唐元沒有迴來,淩修也不知道實情,這一切都是在詐他。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迴來的。


    但是,實情…


    嗬,萬萬不能說!


    這是要被處死的,再怎樣,也不能說。


    淩修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一揮手:“張淵,你別怪我沒給你機會。來人,伺候著。”


    掌刑人:“這…”


    張淵頓時慌了神,站起身來:“淩修!你好大的膽子,無憑無據,你竟敢對領舵使用刑!審問我,你沒這個權力!”


    淩修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張淵身前:“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證據?”


    張淵挺直腰杆:“你有證據就還用得著審問我嗎?想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淩修:“哼,不錯。我沒有證據。若是想等幫主迴來問你也可以,幫主沒有我這好的脾氣。你知道他會怎麽對你!”


    提到“幫主”二字,張淵微微皺眉,不過瞬間,擔憂便消失了。


    他反倒輕鬆起來。


    他心裏知道,今日之後,再無常、十、三!


    一個死人,對他夠不成任何威脅,當然不用怕。


    張淵:“那就等幫主迴來。”


    他這人,一向骨頭軟。


    這般反應,讓淩修頓時吃了一驚。


    常十三的手段,他們再清楚不過,張淵應該怕得要死才對,為何此時反而絲毫不在意?


    為何?


    為何?


    淩修:“張淵,天雲山派待你如何、幫主待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但凡有點兒良心,你就應該將實情說出來。為何唐元會殺人?他人有去了哪?他的目的是什麽?是誰?他許給了你多少好處!”


    張淵:“淩修,別以為幫主看重你,你就可以整天耀武揚威。我最看不了你在我麵前上指手畫腳!”


    耀武揚威?


    這從何說起呀。


    淩修脾氣是急了些,但是從來不會虧待他們。這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淩修這人原則性太強,從來看不上骨子軟的人——唐元算一個,張淵也算一個。


    張淵看他不順眼,也算是合理。


    淩修:“你是不打算交代嘍?”


    張淵:“不說,我還能死得慢些。落在你手裏,我認栽。你就省省吧,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守口如瓶,還有生還的機會。


    他投靠的人有可能迴來救他。


    說出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淩修越想越不對勁!


    等不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淩修:“一個時辰之內,我要聽他說真話。手段不論。”


    掌刑人:“都統,您可要三思啊,這事兒萬一……屬下可不好交代。”


    哼,不就是要找人來扛責任嘛。


    淩修:“出了任何事,我頂著,和你沒有任何幹係。”


    掌刑人瞬間吃了一顆定心丸。


    這可是對一個領舵使用刑,茲事體大,萬一常十三追究,這個罪名,他是消受不起的。


    他微微頷首:“是。屬下盡力而為。”


    淩修:“我要的不是盡力,一個時辰沒有結果,我讓你也試試執法堂的鞭子!”


    “是!”


    張淵被幾人死死壓住,他奮力掙脫著,奈何沒有足夠的力氣。


    他眼睛裏麵冒著火星子:“淩修,你混蛋!你不讓我好過,你也落不了好下場!”


    淩修走上前來:“張淵,我賭你扛不住。鞭子會讓你開口的,我太了解你了。嗬。”


    說完,負手而去。


    執法堂變成了刑場。


    隻剩下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和皮肉折磨的聲響。


    晁泗得知此事之後,反應劇烈。所有的領舵使對淩修的決定都心存不滿。


    沒有證據,對領舵使用刑——這簡直是荒謬!


    ……


    ……


    張淵迴想著一幕幕。


    張秦,這個石化純大弟子。


    和他、和唐元,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三個人越走越近。


    每次隻要是張淵統領暗樁,便可以輕鬆見麵。


    張秦重金大把大把地花在了這二人身上。拉攏手段,一個個都用在了二人的心坎上。


    今日一大早,張秦火急火燎來到天雲山城中,找到了張淵和唐元。


    定下了一條殺人的妙計。


    “重金之下有勇夫。”


    張秦:“今日之事成了,唐兄會得到白銀二十萬兩。而張兄,你將是石門下一個分堂的堂主。”


    張淵:“下一個分堂?”


    張秦笑笑:“是。”


    張淵:“哪還有石門的位置?”


    張秦:“今日事成之後,哪都有石門的位置。”


    唐元:“到底是何事?”


    張秦停頓一下,開了口:“殺了常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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