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計雪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是個廢物哥哥!”


    歸風帝炎笑了笑,仿佛聽到了誇獎。


    說的沒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個廢物哥哥。


    正是因為做的不夠好,所以幹脆不去扮演這種角色。


    “雪兒今天,辛苦了。”


    他忽然說。


    時計雪愣了愣:“啊?沒有,還好啦,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工作,而且我很喜歡和你們這些人相處來著,因為他們,讓我覺得,妖魔鬼怪都特別可愛了。”


    什麽頭頂上長角的魔族,臉慘白慘白的妖族,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可愛。


    歸風帝炎沉默一瞬,說:“妖魔鬼怪,與人心相比,的確很可愛。”


    時計雪又是一怔。


    她關掉了水龍頭,擦了擦手。


    歸風帝炎說:“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個很好的哥哥,起初便不是個多有責任心的人,仿佛周圍的所有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一般,這一點,我與龍雲裳完全不同,她會為女性而戰,為龍族而戰,而我隻會為我自己而戰。”


    “……”


    時計雪莫名覺得,話題好像有些沉重。


    他說:“我本該,和龍雲裳一樣,以振興鳳族為責任的,但是我,無能為力,在我的眼中,這個世界太沉重了,自從練嶄玉的事情之後,我便無法打敗這份沉重了……”


    時計雪望著門口的他,無言以對。


    同為天生仙靈,為何鳳族人丁單薄至此?


    都是因為他罷了,因為他心中的沉重,因為他的懦弱,鳳族成為了九域之中,最獨善其身的存在,歸風嫦嬌明白他經曆了什麽,所以也不敢輕易,讓五鳳山變成人來人往的地域,她知道,他在排斥什麽。


    龍雲裳可以為龍族而戰,可以為女人而戰,甚至可以為了整個九域的未來而戰,他卻做不到。


    他永遠,都隻會為他自己而戰。


    為自己,為他所愛的人。


    歸風帝炎伸手,將橙子遞給她:“今天的事情,對不起,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時計雪並沒有去接,隻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


    這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很多很多年以前,人族經曆燃燒的鳳凰火焰時,他眼中的世界——被愚昧無知的恐懼包裹著的人類,麵目猙獰,他們分不清黑白,他們一心隻有排除異己,他們才不管對錯,他們隻要把練嶄玉殺死。


    不僅僅是人,還有犯下罪孽的魔族與妖族。


    他們屠殺人類,隻為了那點資源。


    他們乘人之危,殘害無辜的生命。


    殺戮、爭鬥、自私、殘忍、嫉妒、憎恨、壓迫……


    他早已,深刻地看清楚了這世界的沉重。


    早在他將練嶄玉從火山之中救出來的那一瞬間,他便被這份沉重壓垮了,哪怕鳳凰之火燒盡了大半個人族,也無法改變他如今的無能為力。


    時計雪的眼眶微紅:“好好的,你又道歉做什麽?練嶄玉的事情也好,這個世界也罷,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我明白帝炎的選擇,且如你一樣,我永遠,都會支持你,尊重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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