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計雪仍舊心情沮喪,趴在他胸口,還是無法相信,像他這樣的生靈,也會有湮滅的那一天。


    他沒辦法了,隻好一本正經地說道:“龍雲裳的話,未必是真的,我的力量有多強,與九域界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她怔了怔,抬起腦袋,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真的?”


    他無奈:“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她想了想,說:“所以,你不會死?”


    歸風帝炎認真地點頭,連著點了三下:“嗯,嗯,嗯。”


    她不明白:“那龍雲裳為什麽騙我?”


    他說:“龍雲裳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她有一些奇怪的人生信條,那就是她永遠都不會對女人說謊話,而且,以她的『性』格,沒必要誆騙你。”


    她還是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她沒騙我,你也沒騙我的話,這個事情……”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後,說道:“龍雲裳的力量與我至極相對,她又是龍族這麽多年來,最強的女皇,所以能夠感應到的東西會比較多,也許,是我所做的某件事情,誤導了她,讓她以為,我的力量即將崩壞……”


    時計雪正疑『惑』著,突然發現,她還靠在他身上,連忙推開他規規矩矩地做好,並且將視線轉到了一邊去,神情古怪地吸了吸鼻子。


    她略顯尷尬地說:“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懂,總之,你沒事就好……”


    還以為事情多大條呢……


    沒想到,他根本就不會死。


    她差點都要悲傷得不能自已了。


    歸風帝炎說:“也許,是上次的事情,誤導了龍雲裳的判斷,在遇見你之前,我剛出關那陣子,我曾試過徹底羽化,後來半途中止了,那次的力量,她肯定察覺到了……”


    “羽化?”


    “就是最終的悟道,也可以稱為魂解,你可以理解為——『自殺』。”


    “……你為什麽要『自殺』?”


    “魔道大成,重修仙道,仙道又大成,人生寂寞如雪啊。”


    “……”


    “開個玩笑,隻是覺得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而已,那一次出關之後,正好處於空我狀態,生也好,死也罷,對我來說並無差別,到了這種地步,仙靈散盡,與九域融為一體,隻在一念之間。”


    他總是很有耐心給她解釋各種各樣的問題。


    時計雪在他的解釋之中,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他的一生太漫長了,舍棄魔道,重修仙道之後的他,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呢?他仙道大成,仍舊擁有各種各樣的疑『惑』,閉關多次之後,他終於,失去了所有,卻也得到了所有,彼時的他,便是再也什麽可以失去的狀態,也再也沒有什麽能得到的狀態了。


    於是,他選擇了與龐大的世界融為一體。


    用他們的說法,這叫魂解,悟道。


    實則,與『自殺』無異。


    在他做好準備的時候,龍雲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力量波動,正如龍雲裳所言,他的力量很強,並且越來越強,所以,她下意識地以為,他的力量,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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