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這個寂靜閣。


    她站在已經打掃幹淨的幽閣之中,依靠著特殊的黑金圍欄,望著懸掛在天際的兩個月亮,莫名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這熟悉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就是隱隱覺得,她好像來過這個地方。


    時計雪努力搜索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卻什麽也想不到,直至臉色蒼白。


    莫燼野看著神色瞬息萬變的她,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她死死地擰著眉頭,認真地迴答了他:“我似乎,對這個地方有所印象,但我,又可以確信,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


    豈止是沒有來過這裏,她根本沒有來過九域界。


    莫燼野坐了下來,背對著月光,緩緩說道:“凡魔之夢,必有預兆,我不希望,發生我無法掌控的事情,我必須探究這夢的真相。”


    時計雪問:“莫聽薇以前經常來這裏嗎?”


    他說:“這種久遠且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如何得知?”


    她托著下巴,沉思狀:“說起來,莫聽薇這個名字,與這個寂靜閣一樣,有種特殊的感覺呢……”


    他掃了她一眼,眼眸越發深邃了。


    時計雪突然腦洞大開了起來:“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是你姑奶奶的轉世?”


    他麵無表情:“……”


    “要不,你叫我一聲姑奶奶試試?”


    “……”


    “看看有沒有反應?”


    “……”


    莫燼野周身的氣場逐漸冰冷。


    時計雪悻悻的,連忙擺了擺手說道:“開個玩笑而已,我隨口說的,你不要認真啦……”


    他迴想起了一些古老的記載:“關於姑祖母的事情,魔域各方古籍都能找到一些痕跡,她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她所愛者,是魔域玄中陸,一個能力低微的魔族。”


    時計雪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呢?”


    莫燼野說:“當時的魔域內憂外患,她不僅要處理上一代魔域君主留下的爛攤子,更要應對內部潛藏的危機,而她所愛者,淪為了其中的犧牲品。”


    但凡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便有諸多力所不能及的事。


    莫聽薇是魔域女君,那些人奈何不了她,便衝著她所愛的男人去,隻要她沒法放下整個魔域,就永遠都沒法帶他離開,給不了他自由。


    私情與大義,終難兩全。


    他可以成為慰藉她的暖光,卻沒有與她共同麵對困境的能力,對龐大的魔族來說,他隻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存在。


    魔域女君,與他的差距,豈止是雲泥之別?


    時計雪的胸口一陣發悶,沉重的感覺霎時席卷全身,她顫巍巍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莫燼野的手臂:“我……我突然感覺好虛弱……唿吸不上來了……”


    莫燼野正在迴憶之中,被她一拉,轉頭看了過去,隻見她的麵色已毫無血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更是密密麻麻的細汗,身體仿佛正在承受無解的壓力一般。


    她隻能張著嘴,吐著氣,整個人猶如瀕臨死亡的邊緣。


    她,她好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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