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見過死人,少有的幾次,都是在老人的葬禮上,那種生命消亡的感覺,非常微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殺人,這兩個人,看起來簡單,寫起來也很簡單。


    可真要做起來,絕對是一件無比艱難且複雜的事情。


    時計雪不得不承認,就算是麵對惡人,她也沒有取人性命的膽量,她過不去自己內心的那一關。


    她默默望著此時的他,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他與她的不同——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想法和她不一樣,他活了太多太多年了,生命的消亡對他來說,不過彈指飛煙,他可以殺任何人,不需要考慮任何約束。


    歸風帝炎見她滿臉憂思,沉思一瞬後,決定退讓:“如果……雪兒你很有意見的話,我可以讓他們再活過來,但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這兩人,在我眼中,還是死不足惜。”


    時計雪迴過神來,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們可是要害我的人,我又不是笨蛋,他們死了,我其實很高興……”


    她隻是,對他們之間遙遠的差距,感到無比惆悵罷了。


    他隱隱約約猜出了她的心思,雖有心解釋什麽,可當下並不是個好的解釋時機。


    “既然如此,我先送你迴去吧,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時計雪問:“他們會怎麽樣?”


    歸風帝炎說:“再也不會有人見到他們,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們,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才是他殺人的方式。


    在他看來,有些人,從來都不配活著。


    時計雪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雖然說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他們也替別人辦事的,也不知道我哪裏又得罪人了……”


    這座城市雖然是發展迅速的大城市,不是什麽旮旯農村小地方,但她住的地方也不是什麽主城區,安保也不完善,要是有人想要襲擊她,或者給她潑硫酸什麽的,好像也不困難。


    但她,的確想不出來,現在有誰會找人害她。


    歸風帝炎看了她一眼,道:“周涓涓。”


    時計雪微微一怔,隨即便搖了搖頭,說:“不會是她吧?她雖然一直看不慣我,但也不至於特地來找人害我,這種事情到底有些風險,有風險的事情,想要辦好,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她這麽小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我浪費這麽多錢呢?”


    他沒有再說話,似是懶得再與她解釋了。


    她真的是個命途多舛的人,他不過走開幾個小時,她這邊就能出事,如果不是因為鳳華絕代的關係,他這次可能真的趕不上。


    時計雪倒也不繼續問了,不管怎麽說,反正現在有人要害她就是了,她以後必須萬分小心才好。


    “算了,真是周涓涓做的,我也沒有辦法。”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這些事情本就和你無關的,周涓涓隻是滿懷嫉恨之心,未必敢真的把我怎麽樣,你不用找她麻煩的。”


    “好的,我都聽你的。”


    “這一次,我又要對你說謝謝了。”


    “舉手之勞,若是再出事,下次記得提前叫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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