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自問自答,貌似都不太需要她來迴答了。


    而且她也想知道,她“男朋友”是誰。


    “誰啊誰啊?大帥哥?還是顧少他們那群人?”


    那個故作高深的女生看了傅眠一眼,然後歎了口氣,“那個男人不怎麽好,拋棄了眠眠和別人在一起了,昨天晚上還拉著眠眠不讓走…”


    “唉,眠眠你也別太傷心。昨晚那麽晚了,你其實應該讓他們送你迴去的,反正都是他們的錯,你受他們的好也是心安理得嘛。”


    傅眠麵不改色換好製服,把自己的衣服疊好放進儲物櫃裏,然後轉身看著那個女的,上下打量一眼。


    又老又醜,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假睫毛和眼線都要彎出天際了。下巴本來是圓的偏要貼個什麽東西把兩邊臉都提著變成一個尖下巴,顴骨太突出,粉底起碼刷了兩層……


    這時候她就覺得,莫川那小子還是有點可用之處,起碼毒舌評價他人這種技能,也就他比較厲害。遇到這種人,莫川的話估計是滔滔不絕,不像她,評價到這裏就找不到形容詞了。


    那女的被傅眠看得心虛,抱著衣服,“怎,怎麽了?難道那個男人……”


    她心裏不耐煩,不太想聽她說完話,直接說道:“我也挺想知道我男朋友是誰來著,畢竟從未來穿越過來大概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雖然我朋友老想著讓我談戀愛不過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還有,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是我一個學長,雖然他和他女朋友戲都挺多還挺蠢,但顯然我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你應該也看到他們拉我上車了吧?為什麽不出來阻止一下呢?萬一那一車人都是人販子或者混混,你是覺得看著一個同事被人害死了還挺高興是嗎?然後迴去救開始腦洞無限大的想象,編造故事說給別人聽,順便把其他人也影響得和你一樣蠢嗎?”


    她速度極快,幾乎沒有太多的停頓,一場段話就直接說出來了,把更衣室裏的其他幾個女的說得臉色青紅交錯的。


    “最後,”她哢噠一聲把儲物櫃關上,冷眼掃視她們,“七嘴八舌胡亂討論別人的私事,亂傳播不實消息的人真的很讓人討厭,你們不覺得嗎?”


    說完就出了更衣室,把空間留給她們,她一個人去了指定的區域開始上班。


    進去更衣室的時候樂嗬嗬的,出來的時候麵無表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而且很有可能是被更衣室裏麵那幾個人氣的。


    張姐走過來,“把情緒收一收,今天我帶你守包房區。”


    她頓了一下,“我??”


    “對,老大說你口語很好,做事積極,包房裏經常來的客人裏,位置最高的那幾位大概和你認識,這樣的條件已經足夠好的了。不過——”


    張姐看了眼更衣室那邊,“這樣一來你估計就會遇到更多糟心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爬上去,也不是每個掉下去的人都會找自己的不足。”


    人本就是習慣將失敗的原因歸結到別人或者外界因素身上的物種。


    傅眠抿了抿唇,感激的看著張姐,“我知道了張姐,謝謝。”


    張姐笑了笑,“走吧,我帶你進去仔細看看裏麵的環境。”


    晚上,餐廳裏客人多了些。這家西餐廳老板大概沒想過要把餐廳做大做強,說高端吧,也不是特別高端,畢竟好像並沒有滿員就不能預定的規矩,而且這裏麵沒有包場的允許。可是說不高端的,這裏出入的包房客人,還有餐廳的地理位置,都不容小覷。


    她猜這餐廳大概是某個身份很高的人開的,而且應該和靳宴他們身份相近。


    靳宴今天倒是沒來餐廳裏,不過也是,這是西餐廳,誰沒事每頓飯都來這兒吃啊,來的客人大多都是要談事,或者約會的男女。


    她努力忽略掉心裏絲絲縷縷的失落,高跟鞋噠噠噠走在包房走廊上,最後停在其中一個包房外麵。


    推門進去之前,她活動了一下臉頰,重新揚起一個標準的笑容,做好了這些,她才推門進去。


    張姐說這是個有點麻煩的客人,平常基本沒來過,這次來很大可能就是來砸場子的,因為業界傳聞,這位客人和餐廳的老板仇怨不小。


    她推門進去一看才知道,這哪是有點麻煩,是很麻煩啊。


    這才進來一會兒,裏麵就已經煙霧繚繞的了。桌邊上坐著的人吞雲吐霧,腳搭在桌上,門兩邊站著兩個瑟瑟發抖的服務員,嚇得小臉兒蒼白。


    她愣了一下,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淡定的走過去,把點餐平板放在桌上。


    “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嗎?如果可以,請各位不要在室內抽煙。”


    那個男人咬著煙,抬頭斜斜的看她一眼,“這家餐廳不可以抽煙?誰規定的?”


    她笑,“大概是市政委規定的?”


    那人沒想到她在這種場合還能開玩笑,愣了一下,然後低笑一聲,被煙熏過的嗓音沙啞,


    “這家餐廳服務員倒是不錯,有點膽子。不過我就是要抽煙,怎麽辦?”


    “沒關係,反正不會太過分。”她視線從他兜裏露出來的藍色警徽上飄過。


    這是個警察,他們老板和警察有仇……老板犯了事?襲警了?


    那男人眼神都沒變,就像是已經知道她看到什麽了,


    “小姑娘眼神不錯。出去叫你們張主管進來。”


    她麵不改色撒謊:“主管身體不適,恐怕不能為你們點餐了。”


    “身體不適?”那男人咬煙的動作僵了一瞬。


    傅眠沒錯過他的動作,心裏若有所思。


    “是啊,聞不了玩味和酒味,大概有胃病。”


    男人沉默下去。


    他最後也沒有點餐,就幹巴巴的抽煙,還叫了很多酒進去。


    傅眠送了酒,去了外麵,湊到張姐身邊,狀若無意的說了一嘴,


    “張姐,那個3號房裏的客人,什麽都沒點就點了很多酒,我都擔心給喝到胃穿孔了,萬一倒在我們這兒,咱餐廳是不是得負責人,付資料費用啊?”


    張姐那顯得淩厲的眉尾輕挑了一下,臉上表情可以說是徹底的冷漠。


    “沒事,我們不用負責。”


    果真是認識的,很大可能還有過一腿。


    她聳聳肩,心想,裏麵那位警察,她隻能幫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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