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


    在外打工的,單位上班的,都已放假迴家,準備年貨、聯絡親友同學。或者刷一部劇再一部小說,趕一個聚會再一個聚會。


    高三的學生、老師們,仍在上課。


    虞薇上完今天最後一節物理,嗓子有點冒煙兒。讓課代表黃特銘把卷子抱到辦公室去,自己則直接迴教師宿舍休息。


    她是新來一高的老師,也是第一次當老師,教的班成績很差勁,但高三的氛圍還在,同學們的學習勁頭足,不然她也不會這麽累。


    而且昨天還幫好閨蜜徐瑩做了一天義工,給孤寡老人掃院子、洗衣服。說到昨天,就想到紫薇諱還在那個人手裏……


    做義工,是朋友徐瑩在贖罪。虞薇幫她,也覺得算是幫自己。


    她和徐瑩從大都會逃到這個小城市來,躲避的是一個叫做“靈騙”的組織。


    靈騙,利用製造靈異事件、或者意外,將一些犯罪行為比如兇殺、報複,最後歸咎於難以解釋的靈異現象,或者歸咎於意外。


    組織會接單,幫助那些出大價錢的人,製定非常詳細的靈異、意外劇本。


    比如雷雨天殺人,會經過長期周密的布置,電線被風刮斷了、招牌掉落攔住目標的車,最後將目標人物的死亡引向意外的巧合,天災。


    有些難以製造的意外,就把案件的最終線索引向靈異,鬼神報複之類。畢竟,鬼魂是真實存在的,鬼魂可以被組織利用。


    虞薇參與靈騙隻是巧合,徐瑩不是,徐瑩已經參與過多起秘密事件,是骨幹成員。虞薇不過是一些小劇本中的長期演員,她是想了解靈騙才故意參與。


    徐瑩懷孕之後,便開始痛恨懺悔,覺得一身肮髒罪孽,所以和虞薇逃離靈騙。現在經常做一些義工、慈善,贖罪,也為小寶寶祈福。


    “今晨,再過路一車,一百隻鬼。他們追來了嗎?”


    虞薇把寫好的便簽貼在房間內的小黑板上,黑板中間是靈騙兩字,周圍牽引出許多支線,貼著密密麻麻的紙條、圖片、便簽。


    ——


    白馳迴病房,把兩枚紫薇諱,都給高老頭仔細看過。


    “這兩個是好東西啊,明天就還?可惜了,多點時間的話,能仿造兩個。”


    “仿造的管用嗎?你不是說不知道諱字,照著畫符也沒用的嗎?”白馳知道這高老頭對外人、對小鬼,都是坑蒙鬼騙,現在連紫薇諱都想仿造。


    高老頭又白了他一眼,“仿造的還迴去,不就有用了嗎?”


    白馳仔細摩挲對比兩枚銀幣的花紋,觸感上是有一些細微區別的。


    “有人跟我說,用這個當印章,把花紋印在符紙上,也管用。”


    高老頭眼前一亮,“真的?”


    “沒試過,應該是真的。”


    “那你還不去,把咱店裏的符紙都印上!快快快,快迴去弄。”


    白馳觀察紫幣和薇幣的花紋,總覺得隱隱能看出些門道。符文加簽名的諱字,組成符紙,符文很簡單,如果能識別出夾雜在繁雜符文中的諱字,那便能複製出更多有用的符紙來。


    “想什麽呢?快迴去多搞些符,過段時間少不了!”


    高老頭見白馳發楞,又說。


    白馳迴過神來,“你先說,過段時間怎麽了?”


    “靈騙啊!剛才跟你說的口幹舌燥,你小子沒記住?”


    “你絮絮叨叨的,隻說了符紙諱字之類的東西。我在劉家鎮的事情被人拍成視頻,跟靈騙有關嗎?”


    高老頭青腫的臉板起來。


    “靈騙嘛。協會裏那些家夥想錢想瘋了,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隻要給錢,殺人放火啥都幹,利用鬼魂,做的神神秘秘,還逮不住證據。”


    “以前的詐大戲,隻是騙騙十裏八鄉的鄉鄰,給咱們這些神棍、大仙兒混口飯吃。但仔細想想,這世上明明是有鬼的,詐大戲隻是讓群眾們見到鬼,然後為鬼買單。後來詐大戲演變成靈騙,性質就變了。你給錢要殺人放火,協會那撥人就控製鬼去做這些事,搞成靈異事件。”


    “去鄭都他們沒發現我真實身份的時候,我聽到一些,他們有很嚴密的分工。比如要殺某一個人,製定總體方案的叫設計師,也叫導演,完善計劃細節叫做寫劇本,然後調控小鬼、和人,這叫群演,一套很嚴密的組織來完成這個計劃。”


    “三線城市以下他們多用小鬼,搞得神秘兮兮弄成靈異懸案類。二線、一線城市,靈異事件沒人信了,就弄成意外,走大街上掉塊玻璃砸死,這是意外吧,但玻璃是鬼弄下來還是風吹的。誰能說清楚人咋死的?”


    “真是世風日下,以前在村子裏,隔壁莊抱兩老母雞,你祖師爺都能出門捉兩個小鬼。到老子這一代,生產隊那會兒,頂多騙倆雞蛋吃。uu看書ww.uukashuom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高老頭說著說著,閉上眼,不再吭聲。


    白馳還處於震驚中,導演,劇本,設計師,群演?


    他們倒是把鬼魂的利用價值給開發殆盡。薛彩兒那一百隻鬼是去哪呢?是不是跟靈騙有關?


    “老頭——”,白馳頓了下,沉聲換了個稱唿,“師傅?所以你讓我多準備些符紙,是為了對付誰?”


    “對付誰?自保就好了,你還想對付誰?你看師傅這死樣子。”高老頭眼也不睜,青腫的臉色含著些怒氣。


    白馳又問:“劉家鎮那邊的事情,再加上我今早遇到一輛靈車,載了一百隻鬼,是不是跟靈騙有關?他們似乎要在咱們周邊開展計劃。”


    “你碰到一車鬼?那跑不了了,多半是群演,幹苦力的。今年的詐大戲,靈騙應該就在這豫南一帶了。小地方,信鬼信神的人多,容易開展。幸好老子病了,躺床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馳捏著手裏兩枚紫薇諱,沉默了會兒。


    高老頭睜眼,看看白馳,歎了口氣,說:“你別想著摻和。人家惹咱們,咱們就躲,不惹更好。和氣生財。這段時間,店也別開了,等他們的風頭徹底過去再說。你在劉家鎮上的事,頂多是他們順手拍了個詐大戲的素材,不用想那麽多。”


    “那還要準備紫薇諱的黃符嗎?”白馳問。


    高老頭這次迴答的很痛快,“當然準備,把存貨的黃紙都印上。嘶——疼死老子。”


    他說話牽扯住嘴角上的傷,但口氣卻狠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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