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三叔張雲金,四叔張雲銀,竟然背對背綁在一起!


    白馳掃了一眼,兩人嘴裏被塞著白泡沫,新鞋裏裝來撐鞋子的那種。


    看兩人驚喜得救的神色,白馳便確信二人都沒有什麽生命危險。立刻擠進窄小的雜物間,趴在被打爛的窗口,左右查看。


    四叔本來是該在樓下看守紅衣女的,現在卻出現在這裏。白馳明白鬼的能耐,自然不信什麽瞬移、法術,隻能從這窗戶口進來的。


    隻是街道空蕩蕩的,左右都沒人,也沒鬼。


    老鄧驚叫一聲,嘴裏叫著張老板呦,先把張雲金嘴上的泡沫拿去,又給他解繩子。


    “白馳,老鄧,救我,我腿被那瘋女人割了個口子。”張雲金身上的繩子被解開,立刻俯身看自己受傷的腿。


    但他肚子肥大,撐在膝蓋上,看不到還綁在椅子上的小腿後邊。


    老鄧隻心急他的張老板,忽略掉同樣還綁著手,塞著嘴的張老四張雲銀,著急忙慌的半跪在地上查看張雲金的腿傷。


    剛才門外的血,應該就是張雲金腿流出來的。


    “沒事,沒事,皮外傷,縫幾針就好了,我先給你處理下。”


    老鄧在雜物間取來備用藥箱,開始殷勤的給張雲金包紮。


    四叔嗚嗚地叫半天,白馳探出窗口的身子縮迴來,給他解了綁。


    “那女人絕對踏馬的被鬼上身了,剛才拖著我都能爬到二樓來,然後又跳下去。牠嗎的邪門!”張雲銀嘴上自由,氣得罵罵咧咧。


    “估計是魂魄迴身體。”


    白馳看向雜物間門口的薛彩兒,期盼她能知道點什麽。結果薛彩兒捂著嘴巴,眼神躲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知道?”白馳給了個眼神?


    薛彩兒猛烈搖頭,否認。


    剛嚇我的時候挺能說,這會不說了,她肯定知道些隱情。超市鬧鬼已經有一陣子,紅衣女跟薛彩兒和一樓上百隻鬼有沒有聯係,薛彩兒應該是能給出答案的。


    “去泥嗎的,別擋老子道!”


    四叔張雲銀騰地站起來,之前綁著他的椅子帶翻倒地,他踹蹲在門口伺候張雲金的老鄧一腳。


    “老幺!”張雲金叫一聲。


    白馳笑笑,很明顯,剛才老鄧在外邊的話,這雜物間裏綁著的三叔、四叔都聽到了。老鄧說三叔請二伯、四叔來幫忙,是喂索命鬼,替他死的。


    所以,張雲銀才這麽生氣,老鄧才這麽殷勤的對張雲金。


    三叔、四叔去年在自己最傷心,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吞了爺爺的禮金錢,導致他至今還欠著外債。現在兩人鬧翻臉,他當然心情不錯。


    “半個月工資,年底前給我結清。不然,你不把我當親兄弟,我也不認你這個哥。”張雲銀氣衝衝地摔門就走,把薛彩兒嚇的趕緊往一邊閃。


    張雲金也不顧腿傷了,連忙去追,快跑幾步,拽住張雲銀,又迴頭看向白馳。


    “小白,幫我勸勸你四叔,我現在被鬼纏住。還能指望誰,不就指望咱自家人嘛!”


    “這會拿我當你自家人了。”白馳不冷不熱的譏諷。


    張雲金當做沒聽見一樣,肥胖的臉繼續擠出笑來。


    “老幺,幫人幫到底,你就幫哥這一迴。錢少不了你的。這要過年,你們是想多拿點錢過好年?還想是來給我隨份子,看著你親哥哥,你親叔叔死?”


    張雲銀臉色好些,但還是繃著臉不說話。


    白馳走出雜物間,冷哼了下,“隨份子的錢我還是有的,不去隨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看白馳也想走,張雲金又趕忙拽住他。知道白馳還記恨去年老頭喪事那一茬。


    但張雲金現在小命難保,白馳又是高老頭的徒弟,對付妖怪小鬼最不能少的人,沒了白馳,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好說。


    “小白,當年是我錯了,那四萬塊錢我還你,現在就還。你就幫幫三叔吧,那個女鬼想要三叔的命啊!”


    張雲金說來就來,跪地,出眼淚,一臉可憐相,哀求地看向白馳。


    一旁的薛彩兒不知道背後隱情,一個勁地在旁邊嘟囔,幫他啊,你看他多可憐,你為什麽不幫他呀?


    張雲金跪在地上,兩行眼淚曲曲折折的從肥臉上趟下,老鄧在一旁打著光。


    錢的麵子可比你大得到。白馳心裏想。


    “老鄧叔,趕緊把我三叔扶起來。”白馳說。


    老鄧趕忙扶起張雲金,張雲金擦去眼淚,有白馳幫忙,他心裏多少有點底氣。


    “謝謝小白。那個女鬼,是我以前、、、、、、”


    白馳擺擺手,“打住,我們先談好價錢。老鄧叔說你之前請大仙來看過,還給你支的是完全沒用的損招。你給那大仙多少錢?”


    張雲金愣了下,馬上迴答:“兩萬。”


    “那好,加上之前的四萬,一共6萬塊錢,現在轉。”


    白馳拿出手機,晃了晃。


    張雲金見這情形,一點都不猶豫,趕忙掏出手機給白馳轉錢。


    張雲金知道白馳和高老頭的風格,既然收了錢,事情肯定是會辦妥的。不辦妥絕不收錢。


    這說明,白馳有信心解決紅衣女鬼,那自己小命基本算是保住。這兩天好幾次差點沒命,這會兒他倒不在乎錢了。


    6萬塊錢進賬,白馳心情好得多。


    “三叔你慢慢說,不著急。”


    老鄧,薛彩兒,張雲銀都吃驚地看白馳一眼,才把目光挪到張雲金身上。


    張雲金倒沒有真的慢慢說,他做生意厲害,頭腦清楚,很快便把事情說清楚。


    紅衣女鬼叫吳紅,二十年前跟他丈夫要結婚時,他丈夫高興,酒喝多,在建築工地醉倒又中暑,活活曬死。吳紅又哭又鬧一年多,工地該賠償的都賠了,吳紅還是來張雲金這鬧。


    那時這超市還不是張雲金的,張雲金隻是個小工頭。張雲金也沒錢賠吳紅,吳紅鬧來鬧去,反而跟張雲金發-生-關-係。後來吳紅去外地打工,一直沒迴來過。


    前段時間吳紅突然迴來,找到張雲金,說要償他丈夫的命,還說他丈夫就在柱子裏。說話顛三倒四,感覺跟神經一樣。


    “當年活人樁的事情確實傳過一陣,但我作為建築隊隊長,柱子是我帶隊立起來的,根本沒把他丈夫屍體填進去!我一開始沒注意,以為她就是在外邊受到刺-激,記憶混亂了。”


    張雲金講到吳紅外出打工又迴來時,不像之前那麽鎮定,聲音開始微微顫抖。


    “之後經過我多次和你三嬸確認,根本沒有什麽吳紅,uu看書.uukanhu 你三嬸還擔心我整天把自己悶在房間裏。其實我是在偷偷和吳紅聊天,害怕你三嬸誤會,哪知道你三嬸說屋裏就我一個人自言自語。我那時才意識到,吳紅是鬼!就我一個人能看到她!”


    “但跟你三嬸聊過之後,吳紅就沒再出現。我有時候覺得是遇到鬼,有時候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覺得了神經病。直到半個多月前,店裏麵出現老鼠撞柱子這樣邪門的事。我又想到吳紅鬼魂,就請大仙來看。”


    “然後到今天我在家裏休息,吳紅又在我家出現,我以為還是鬼,沒想到她力氣大的出奇,拽著我就走,把我綁到這來,折磨我一整天。再之後就在剛才,她把老幺也綁過來。你們過來時,她跳窗逃跑了。她到底是人是鬼,我現在也搞不清楚。”


    張雲金講完,白馳思索片刻。按張雲金的話來說,吳紅起碼有兩種狀態,人,和鬼,並且還可以隨意切換。


    至少在一樓超市的時候,那絕對是摸得著看得見的身體,雖然神誌癡呆,丟了魂。


    白馳說:“她既然認定柱子有問題,就還會迴來。等她迴來,管她是人是鬼,抓住問問就知道了。”


    老鄧突然身子顫一下,警覺地看向白馳,又看向張老板。


    伴隨著一陣嗡嗡聲,腳下地板開始輕輕震顫。


    幾個人交換下疑惑的眼光。


    “地震?”張雲銀吃驚地問。


    “轟隆!”


    一聲巨響,隨後一股冷風嗖嗖地灌進來,殺到後脖,臉上。


    超市沿街這麵直接開出一個大窟窿,挖掘機的鏟鬥扣在老鄧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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