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惠民滿眼是光的眨巴眨巴眼睛,爸爸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晨風最想看到的事情。


    晨風很想問,晨衛是他的親生兒子嗎?


    可是,這個時候,他沒法問,也不能問,爸爸現在這個情況,不能情緒激動。


    晨惠民嘴裏嗚嗚的說著什麽,好半天,晨風大概才聽明白,爸爸說了三個字,這三個字,也是晨風一直最想聽到的三個字。


    雖然含糊不清,但是總算是等到了。


    對...不 ...起!


    這個三個字,等了太多年了。


    這些年,一直不願意接受爸爸的道歉,是因為晨風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原諒他。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蘇至柔的畫皮被撕下,晨惠民也算是看清楚了蘇至柔的真麵目了。


    “爸,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爺爺還要給你針灸呢。”晨風看得出來,爺爺針灸的效果非常好,精氣神方麵,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晨風也希望爸爸能夠早點好起來。


    晨風在旁邊的床上睡下,相比之前那家醫院,自己家的醫院,條件好太多了。


    陪護的床,躺著也比小躺椅睡著要舒服很多。


    關了燈,晨惠民看著沉沉睡去的兒子,他的眼窩熱熱的,淚水滑落。


    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看著兒子,跟兒子在一起。


    過去十幾年,父子之間基本沒什麽來往。


    每次想到這些的時候,晨惠民的心裏就特別的難受。


    當年一時糊塗,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毀了。


    為了蘇至柔這樣的一個女人,拋妻棄子,他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呀!


    林萍現在幸福美滿,就算他再後悔,也不可能迴到他的身邊了。


    晨風還是他的兒子,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守護在他的身邊,他也感覺得出來,晨風的心裏,開始在原諒他了。


    晨惠民希望,有一天,等他好起來的時候,父子能夠重歸於好。


    天蒙蒙亮了,晨風起來,用熱毛巾,幫晨惠民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


    翻動他的身體,按摩身體,擦後背。


    這些,沒人教晨風,都是晨風看到特護這麽做的,他也就這麽做了。


    晨惠民發出了嗚嗚的哭聲,晨風笑著說道:“哭什麽呀!這不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應該做的嗎?”


    晨風也不想一輩子都恨這個人,這次晨惠民中風,也拉近了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爺爺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笑了。


    兒子和孫子這十幾年關係差到了冰點,現在看到他們能夠如此相處,爺爺也深感欣慰。


    晨風忙完這一切,爺爺給晨惠民針灸,晨風拿著手機,到了外麵,給大伯打電話去了。


    不是親大伯,算起來,應該叫他表伯吧。


    晨風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大伯,我爺爺迴來了,在惠民醫院特護病房,爺爺讓你馬上過來。”


    沒有說多餘的話,但是他能猜到晨惠忠接到這個電話之後的表情。


    在這個家裏,大伯最怕的人就是爺爺了。


    晨惠忠掛了電話,大伯母朝著他看了過去:“怎麽了?”


    晨惠忠正在吃早餐,放下了手中的半根油條,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爸,迴來了。”


    “應該是知道老二出事了,才趕迴來的吧!”大伯母看著大伯,“你也真是的,老二這樣,你也不去看看,老三這些天,一直守著老二,我說你呀,就是太不會做人了。”


    晨惠忠的心很亂,老爺子迴來,肯定沒什麽好事。


    他已經努力得到了晨氏集團大多數股東的支持,老二一出事,他就有機會上位了。


    本來一切的計劃都很好,等他上位了,老爺子迴來看到他做出了成績,也沒什麽話好說的,他就可以坐穩這個位置了。


    卻沒想到,老爺子突然就迴來了。


    徹底的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晨惠忠起身,朝著外麵走了,身後還傳來大伯母的聲音:“這麽著急幹什麽呀!早餐都不吃了?”


    晨惠忠哪裏還吃得下呀!


    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


    老爺子連家都不迴,肯定沒好事。


    晨惠忠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爺爺剛給晨惠民針灸結束,晨惠忠看到門口還站著幾個人,他認識,這幾個人都是律師,集團的法律顧問。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湧起。


    “爸,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晨惠忠趕忙問候著。


    爺爺看了一眼晨惠忠,目光移向了晨風:“大家都去隔壁房間吧!我有事情要宣布。”


    晨風伸手想要扶爺爺,爺爺輕輕的推開了晨風:“不用扶,我自己沒問題,等我真的走不動了,你再扶我。”


    爺爺拿起了拐杖,拄著拐杖朝著外麵走去。


    到了隔壁,爺爺在沙發上坐下,用拐杖指了指晨惠忠:“逆子,跪下。”


    “爸,我犯什麽錯了,你又要讓我跪下?”晨惠忠不服氣的說道。


    “你把你弟弟害成這個樣子,你還說你沒錯?”爺爺厲聲道。


    “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爺爺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人帶進來。”


    門開了,兩個男人帶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走了進來。


    晨風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女人是家裏廚房做飯的阿姨,在晨家很多年了,家裏的飯菜,基本上都這個阿姨在做,她的廚藝非常好,她老公也是家裏的司機,她有一對兒女,都上大學了,晨家給他們夫妻的工資待遇還是不錯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要不然,他們夫妻也不會在晨家一做久這麽多年。


    晨惠忠看到女人,臉色大變,他知道東窗事發了。


    隻是沒想到,老爺子的速度會這麽快,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晨惠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跪爬到了爺爺的跟前,雙手抱住了爺爺的雙腿:“爸,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爺爺怒火攻心,揚起手中的拐杖,就朝著晨惠忠的身上狠狠的砸去:“畜生,這不是你第一次害你弟弟了,你還是人嗎?”


    剛進來的兩個人,把痛哭流涕的晨惠忠拉開了。


    爺爺看向了瑟瑟發抖的女人,冷冷道:“說吧!”


    女人幾乎不假思索的用手指向了晨惠忠:“是他,他讓我給晨惠民的菜裏放這些藥材的,還說這些藥材,對晨惠民的身體有好處。晨惠民一直在吃藥膳,我也沒多想,還以為這麽做對他身體真有好處。”


    爺爺聽女人說完,看向了晨惠忠:“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爸,我錯了。”晨惠忠連連跪地磕頭。


    爺爺痛苦的閉上眼睛,渾濁的淚水滾落,手抖動的厲害,是時候下定決心了。


    爺爺抬起手,冷冷道:“宣布吧!”


    爺爺旁邊的律師,看向了晨惠忠,從包裏掏出了一份協議書,放在了桌上:“晨惠忠先生,我們受晨老爺子的委托,鄭重的告知你,從此刻開始,晨老爺子跟你斷絕父子關係,請簽字吧!”


    晨惠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斷絕父子關係,掃地出門,從此以後,他就跟晨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破滅了。


    他將變得一無所有,他精心籌劃的一切,僅僅隻是因為老爺子的一句話,就徹底的毀於一旦了。


    完了,全完了。


    晨惠忠徹底的絕望了,簽了字,晨家的萬貫家產,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晨惠忠看向了老爺子,剛才還苦苦哀求的他,瞬間變臉,滿臉怒容,眼神兇狠:“我做了你幾十年兒子,你真的要將我趕盡殺絕嗎?”


    爺爺扭過頭去,不看晨惠忠。


    晨惠忠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水果刀上,惡狠狠的說道:“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晨惠忠暴起,抓起了水果刀,朝著老爺子狠狠的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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