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神劍出鞘染血迴,反掌滅國隻等閑。


    自南北朝時代起,突厥就是中原王朝最強大的敵人,至隋大業年間,隋文帝楊堅停止向突厥的歲貢。


    突厥趁隋朝立足未穩,從甘肅一帶向隋朝發起大舉進攻,隋文帝楊堅不得不發兵抵禦,並修築長城。於此同時,在右光祿大夫裴矩(邪王石之軒的化身之一)的分化策略下,西突厥達頭可汗拒絕承認東突厥沙缽略可汗名義上的宗主地位,東西突厥正式分裂並內戰。


    突厥雖然分裂,但是無論是東突厥還是西突厥仍然有很強大的軍事實力,對隋朝邊境造成重大壓力。其王庭牙帳下,控弦之士百餘萬,北狄勢力之盛,可謂開前古之未有。高視陰山,有輕中原之誌。


    而今隋廷大廈將傾,中原板蕩,天下分崩,突厥的數十萬鐵騎更是伺機屢屢入寇,其兵鋒所到之處,城郭宮室焚毀殆盡,財帛子女為之一空。


    如今東突厥的武力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呢?


    簡單來說,逐鹿中原的群雄之中,諸如薛舉,劉武周,李軌,梁師都,竇建德,王世充,劉黑闥,高開道等人,都曾依附於東突厥的羽翼之下,便是天下四姓門閥之一的李閥在起兵之前,也不得不向北麵稱臣,將東突厥沙缽略可汗認作“假父”。


    日前,玄機受魔念所控,不得已之下曾將河套地區的突厥部落數萬人全部屠的幹幹淨淨。其中既有東突厥所部,也有西突厥所部,數萬人的死亡不僅沒有嚇唬住他們,反而激起了雙方王庭的憤怒,派兵南下報複。


    沿途行往東突厥王庭的路上,觸目所及,盡是破敗城郭,殘垣斷壁,十室九空。道旁遺骨處處,數不盡的屍骸淹沒於荒草之中。


    矗立一座拔地而起,高達數百丈的斷崖上,玄機眺望著數十裏外一座郡城。


    朔方郡!


    此地位於河套東部地區,郡城雖遠及不上中原大城洛陽,大興,揚州的雄偉繁華,但卻是自先秦時代起,曆代中原王朝與北方遊牧民族的必爭之地。


    由洛陽至朔方,其間之距千數百裏,在這兵荒馬亂的末世裏,對於天下絕大多數人而言猶若天塹,玄機卻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跨越了這段遙遠路程,這份輕功何等之驚人?


    何況這還是他未曾全力施為的情況下!


    自隋朝建立開始,朔方之地名義上歸於隋廷管轄,實則卻是天下八幫十會之中鷹揚派的地盤。


    等到了楊廣三征高麗失敗,天下反王紛起時,有著“鷹揚雙雄”之稱的劉武周,梁師都紛紛與突厥勾結,起兵反隋,割據一地,稱王稱霸!


    梁師都和劉武周如今都已建國稱帝,擺起了皇帝的譜,說來也是可笑,兩人眼下真正控製的範圍也就數縣之地,十數萬人口,麾下可供調遣的兵丁也就萬餘人馬。


    在這亂世諸侯並起的時節,也就比一些草頭王境況好些。


    正因如此,梁師都和劉武周才會死抱突厥大腿,老老實實的做突厥人的狗奴才!


    不過總體來說,梁師都的實力還是要比劉武周強上幾分,兩人本是鷹揚派同門師兄弟,但如今也是貌合神離,梁師都占據了朔方郡後,直接驅逐了劉武周的勢力,而等劉武周打下了雁門後,便是與梁師都對峙起來,互相之間狗咬狗,更爭相向著他們的主子突厥人獻媚。


    “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一己私欲,落得黃河流域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死於非命!與他們比起來,就算是我被魔念所控時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真正的大善就是誅殺這層不出窮的野心家,盡快營造一個太平盛世,讓萬萬同胞有衣禦寒、有食飽腹、有居所遮風擋雨、不用擔心隨時死於天災人禍,乃至更進一步,做到幼有所教,老有所養,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山峰凜冽,拂動衣袍,玄機歎息一聲,心中升起一種明悟,突然明白了郭靖為何畢生困守襄陽,隻因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眼神一凜,黑劍已握在了掌中。


    跨入外景之後玄機,力借和氏璧經曆宇宙奇妙之旅,道心大進,每一天過去玄機都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以前黑劍隻能作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能運用這元嬰期修士法寶構件中用蘊含的莫大威能。


    麵對寧道奇,梵清惠等人時,他並未動用黑劍,因他想要的是同其他武者之間最酣暢淋漓的戰鬥,也因為完全沒有那種必要。也許,彼此之間是對手,但並無仇恨,他心底未嚐沒有為中原武林保留實力的考量。


    在這亂世之中,平民為求自保,都會習練上一兩手拳法,是以武風盛行之極,但凡練了點莊稼把式的都敢自稱“武人”!因此也有人說天下武人之眾多如過江之鯽,然而能躋身高手之列者終究隻是少數人。


    先前洛陽場麵上匯聚了中土正魔兩道高手,域外群雄,聲勢何等之浩大?天下高手之中的精粹起碼雲集了半數以上,可即使如此,滿打滿算當時也就兩千人左右。


    相對於玄機即將在域外所做之事,區區兩千人又算得了什麽?


    拋開梁師都,劉武周這等“小角色”,域外的鐵勒,吐穀渾以及這裏真正的霸主,控弦百萬的東突厥,不比東突厥弱勢多少的西突厥才是玄機此行的真正目標!


    動用黑劍,隻因為這一次不是武者比鬥,不為在戰鬥中明悟武道,隻為殺人!手中有黑劍這樣的利器,殺起人來效率更高!


    縱然武學到了玄機這等超凡脫俗的境地,他可以飛身脫跡,遊神禦氣,以風神步短暫淩空虛度,做到常人眼中仙神之能為,甚至可以借和氏璧心靈周遊虛空,抵達星空的彼岸。


    但心靈可以臻至無限,單純的力量卻仍舊要受限於形體。


    以玄機此時的修為境界,諸如斷脈劍氣這類先天中低階武學已經沒有什麽振幅的功效,隨手發出一道無形劍氣便已經超過了斷脈劍氣能夠達到的極限。


    就算如此,全力一擊也至多能送出五、六十丈外,再遠的話劍氣就已無法凝成實質,隻是單純散溢的勁氣了!


    有了黑劍後,一切頓時不同。


    黑劍乃是元嬰期修士的法寶核心構件,玄機研究了這麽長時間,倒也對它有了不少了解。法寶最主要的功用,自然是作為修士同天地之間的一個“中轉站”,以各種奇特的能力幫助肉搏能力相對脆弱的修真者獲得足以抵禦各種威脅。而黑劍作為兵器累攻擊性法寶的核心構件,其最大的特性便相當於是一個增幅器!


    無論什麽樣的攻擊由著黑劍催發都能威力倍增,譬如玄機使用黑劍時,他催發的劍氣就可抵至百丈開外,甚至傳遞到更為遙遠的距離。


    黑劍足足將玄機的殺傷力振幅數倍,需知無形劍氣越到後麵,每多前進一丈都需要更多更強的真元支撐。從五、六十丈到百餘丈,殺傷力提升最少數倍,而消耗的功力卻不變。


    按照萬界之門的武學秘籍兌換信息中分析,金丹期修士對應先天武者,元嬰期修士對應外景武者。當然,修士和武者的戰力對比當然不能單純以修為境界作為衡量標準,但是也可以作為參考。


    玄機不知道黑劍在法寶中屬於什麽成色、什麽檔次,但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修正者在殺傷力上的可怕。年前,北邙山旱魅地宮之戰,金丹初期的三井泉表現實在太差,以至於玄機心中對於修真者隱隱有一絲輕視,此刻機緣巧合之下終於糾正了這種觀點,再不敢看輕將來要麵對的生死大敵——掌握這姐姐魂魄的元嬰期修士“伊勢神宮之主”。


    收住發散的思維,約束念頭,玄機心念集中到即將要做的事情上麵。至於同元嬰期修士的戰鬥,等迴到真實界之後,再做考量。


    “神劍出鞘,染血方迴,黑劍啊黑劍,我雖不知道你的真名,卻知道你絕非凡物,此番若不讓北狄悲鳴,草原哭泣,那便是白走一趟了!”玄機輕撫劍身,喃喃低語。


    身為法寶,黑劍已然通靈,似也感受到了主人言語間蘊含的殺機,刹那間“嗡嗡”劇顫,無形無質的劍意衝攝蒼穹,風雲頓時為之變色。


    外景武者勾連天地,殺機一發,人心勾動天意,立時有天象響應。


    清風驟然化作狂風怒號,天地間盡是鬼哮一般的聲響,雲層翻卷成了一團,染了墨色,頃刻間黑雲滾滾覆壓而下。貫穿天幕的閃電撕裂昏暗世界,一道震天動地的雷霆劃破蒼穹,疾風驟雨,鋪天蓋地的降了下來。


    此地本來在一日後才會有暴雨降臨,竟然被玄機濃烈的殺機牽引,不僅提前爆發,其酷烈之意更要嚴上三分。


    朔方郡城的巡守士兵戰戰兢兢,目瞪口呆看著一團濃重的黑雲飄來,與他們相距竟似觸手可及。


    城牆在翻滾的雷音瑟瑟發抖,仿佛隨時都要傾塌一樣。


    黑雲壓城城欲摧!


    梁師都手下勉強稱得精銳戰士的也一兩千人,其餘人等都是烏合之眾的賊匪,搶掠尋常百姓還行,在這天地之威下已是兩股顫顫,屎尿齊流,更有人駭破了膽子,直接嚇死了過去。


    “梁師都,該是你授首的時候了!”


    如天威,如煉獄,蒼穹之間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洪流般侵襲,遍及朔方郡城每一個角落,這把聲音仿佛來自於九天之,九地之下的,朝著眾生萬物宣告法意,無可更改。有那眼裏強橫的軍士極目遠望,駭然看見有神人禦風,漂浮於黑雲之間。


    下一刻,一束劍光猛地自黑雲投射下來,摧枯拉朽般將城門一分兩段,砂石碎片炸裂四濺時,城牆的士兵也全都被震得飛了起來。


    梁國“皇宮”內,正沉浸在溫柔鄉,與幾個新納妃子嬉戲的梁師都猛聽得那道天諭般的聲音,心神宛如被無形之手攥緊,直感大禍臨頭,臉色唰的慘白,慌忙躍身至殿外,大聲厲唿道:“什麽人敢來放肆?護駕,護駕!”


    梁師都本也是江湖少見的高手,隻是近年來沉湎酒色肉林,又當慣了突厥人的狗,意氣消沉。此時被玄機蘊含道心種魔大法精神異力的聲音攝住,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整個人驚惶失措,宛如喪假之犬。


    “保護陛下!”


    梁師都極為愛惜小命,手底下千精銳士兵都被他用來拱衛“皇宮”,保護自身的安全,聽得鎧甲兵器不住交擊,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隊隊士兵湧進。並有文武大臣急急趕到,匯報城外情況。


    梁師都聽罷,心中危機感更甚,他像是發瘋了般跳腳大吼:“都圍過來,全部圍來,在我麵前組成人牆,保護我……。”


    話音未落,整座“皇宮”房頂嗡然顫抖起來,四麵宮牆哢嚓碎裂,一座座房屋不住崩塌,一道劍光裹挾著犀利無匹的勁氣自天崩地裂穿透而如。


    梁師都眼睜睜看著勁氣壓下,連一聲慘唿都未發出,整個人已被無窮無盡,散發著無盡神芒的劍光淹沒。而護衛在他身邊的千餘甲士隻覺得身體被無形劍意穿透,雖不致死,心中也恐慌無比。


    “啷當”一聲,在這宛如神罰的一劍之下,不知誰的兵器掉落在地。隨即,無數的兵器掉落聲響成一片,千餘甲士先被道心種魔大法傷及心神,又被無匹劍氣擊毀信心,終於鬥誌全消,跪在地,降了!


    “亂世之中,爾等為虎作倀,賣國求榮。看在同為華夏兒女的份上,給爾等恕罪的機會。若是再有悖逆之舉,梁師都今日下場便是爾等來日之樣。”玄機的聲音巧妙的借助天地之勢,將道心種魔大法運用的淋漓盡致,宛如神人令旨,讓人無法違背。


    千餘甲士並皇宮中的文武大臣皆唯唯應諾,卻無一人膽敢抬頭。


    直到朔方郡城其餘人等趕到時,隻看到梁師都支離破碎的肢體以及劍氣鏤刻於地麵的八個大字。


    “歸附宇文,再造乾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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