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運足目力,看清被淩辱女子的麵容之後,怒火更甚三分。此女是瓦崗寨首領李密的左膀右臂,不僅容貌絕色更女諸葛般的指揮,替李密支撐起半個瓦崗寨,江湖人稱“美女軍師”——沈落雁。因為宋閥的關係,徐子陵也曾和沈落雁有過交集,對其胸中韜略和美貌頗有好感,見到她被人欺辱,自然怒火中燒。


    沈落雁此刻掛著淚珠,雙頰徘紅,秀眸緊閉,俏臉的表情痛苦而矛盾。那人的每一下的撫摸侵犯,都使她渾身抖顫,呻吟喘息,更間雜著痛哼聲。


    “以美女軍師的武功,在此人手上僅無半點反抗之力,我雖因長生訣的緣故練出了先天真氣,但火候尚欠,正麵相對必然不此人對手。如果貿然出手不僅就不了人,更會白白送了性命,需按捺住心神,等待時機!”徐子陵念頭急轉沒有貿然喝止此人對沈落雁進一步的侵犯,反將一口鋼牙緊咬,真氣運轉不疾不徐,整個人猶如融入樹木陰影之中的獵豹,等待獵物露出知名破綻的一刻。


    沈落雁在侵犯之下越發不堪,抵抗越發無力,那人如若狼嗥的難聽聲音淫笑道:“我獨孤霸的手法連烈女都要變成淫婦,何況是你這騷貨。當你試過我的滋味後,保證你這俏軍師永遠都不開我,將李密那反賊忘到腦後,乖乖的效忠與我。”


    沈落雁眼中露出絕望之色,呻吟喘息道:“我絕不會背叛密公,你殺了我吧!”


    獨孤霸“嘖嘖”有聲地怪笑道:“你的身材這麽豐滿,皮膚又這般嫩滑,我怎舍得傷害你。成了我的人後,你自會心甘情願地為我獨孤家辦事。”


    沈落雁忽地發出一聲特別劇烈的呻吟,顯是獨孤霸終於突破放線,侵犯了令她非常難受的部位。


    徐子陵悄無聲息地從樹後閃出來,緩緩朝正在解除兩人衣物的獨孤霸移去,趁對方心神全集中在恣作淫行時,施以偷襲。


    全力運轉長生訣,先天真氣將他整個人牢牢地包裹起來,不露一絲氣息外泄,右手手掌暗運真力對準獨孤霸背心。


    沈落雁的聲音顫抖著道:“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也休想得到我的心。”獨孤霸顯是得意之極,喘息著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說完,他腰部猛地發力。


    “哼!”


    沈落雁和獨孤霸同時發出一聲悶哼,前者是包含屈辱和痛苦,後者是惡行得逞的快意。徐子陵為了不被發現,此時距獨孤霸尚有丈許的距離。心中清楚發生了什麽,縱然早就打定主意要趁獨孤霸最誌得意滿之時偷襲,但自己心中的女神被人當著麵淫辱,他終於還是心神劇烈波動,腳步不禁重了少許。


    獨孤霸武功高強,是在極樂之中竟能生出感應,雄軀一震,似有動作。沈落雁眼中恨色爆發,雙腿死死夾住獨孤霸的健腰。要害之處被鉗製在沈落雁體內,獨孤霸一時間哪裏脫得開身。


    形跡敗露,徐子陵哪敢遲疑,雙腳如兔子搏鷹般死命一蹬,身體向前射出,右掌幻出無數殘影,穩穩的印在獨孤霸背心。


    獨孤霸自從踏入先天以來,從未想過有人能把所有生命的現象,例如唿吸、體溫、心跳等都斂藏起來,在他的感知中“隱形”。加上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沈落雁動人的肉體上,所以注定要吃這個大虧。


    寒冷如冰的長生訣真氣破了護體真氣,侵進體內。獨孤霸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狂吼一聲,本要擊向沈落雁的雙掌,反掌向徐子陵麵門拍來。


    一迴頭,獨孤霸和徐子陵兩人打了個照麵。


    獨孤霸年在三十許間,臉孔窄長,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唇片極薄,使人生出薄情寡義的印象。他全力運轉功力的時候,兩側太陽穴高高鼓起,將眉腳拉的更長,一隻待人而噬的惡鷹。


    徐子陵雙掌翻飛,化為千手如來,硬拚了一記。他不能躲!一旦躲了,獨孤霸迴手就能要了沈落雁的命。


    “蓬!”的一聲,獨孤霸再噴鮮血。又一股寒冷異常的長生訣真氣侵入體內,同背心處那一股聯合作亂,領獨孤霸全身如墜冰窟,唿出的氣息竟然迅速在口鼻之間凝結成霜。


    徐子陵亦給他震得連退數步,全身血氣翻湧,嘴角有血絲湧出。雙手麻木失去知覺,長生真氣更是被反震之力撞的在體內翻騰,半天壓服不了。


    “宇文閥的玄冰勁?”獨孤霸心中暗忖:“不對!玄冰勁固然霸道,但絕沒有如此堅韌。我的真氣數倍於他,全力一擊之下竟然堪堪突破真氣防禦,這小子隻傷不死,我的內傷卻更重,這下麻煩了!”


    趁獨孤霸心神大亂,沈落雁如一隻魚兒般從獨孤霸兩腿之間滑走,衣衫不整的逃到玄機身後。


    拚命站直,將沈落雁擋在身後,一雙眼睛仍然包含殺意的看向獨孤霸,怕獨孤霸看出他已經失去動手的能力。


    徐子陵現在唯有賭獨孤霸比自己更怕死,如果獨孤霸還要動手,唯有一死。


    獨孤霸的感知無法確認徐子陵的傷勢到底有多重,長生訣四大奇功的優異之處在此時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子陵,似要把他的樣子銘刻在靈魂裏。然後不發一言的轉身而逃。


    徐子陵轉過頭來,沈落雁的衣服仍是半敞半閉,可隱見峰巒之處,玉顏紅暈未褪,誘人之極。但神色卻出奇的平靜,明亮的眼睛打量著他。


    他有點手足無措道:“你怎樣了!”


    才經曆了那般事情的沈落雁竟“噗哧”笑起來道:“隻不過給他占了點便宜,有甚麽大不了的,你若有興趣,保證人家絕不抗拒你。”隋朝有唐代遺風,女子多奔放豪邁,沈落雁這樣的江湖奇女子,對肉體的侵辱更是看的極淡。


    徐子陵放下心來,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沈落雁舉起玉手,露出一個小巧的絲帛的冊子,微笑道:“密公在長安早有布置,昨夜有人開啟楊公寶藏,我真好在長安附近辦事。得到線報之後,自然要來看看有無機會火中取栗。”隨著手臂的晃動,白晃晃的物事露出更多。


    徐子陵臉頰發紅,微微側開視線。


    見這害羞的模樣,沈落雁眼中露出笑意,故意不整理衣物,貼到徐子陵得身上:“子陵莫不是個雛?你救了姐姐一會,不如讓姐姐引你嚐一嚐極樂滋味?”


    溫香軟玉在懷,徐子陵反的內心反而平靜下來。心中對沈落雁的好感散去,他徐子陵愛的人,不是這樣。也許江湖兒女多不拘小節,但他不喜歡!


    輕輕的推開沈落雁,徐子陵臉上的表情重新恢複自然,抱拳道:“既然軍師姐姐無礙,子陵就告辭了。”


    沈落雁臉色一變,徐子陵雖然沒有半點失禮,但內心對她的拒絕卻展現的淋漓盡致。沒想到令無數好漢垂涎欲滴的美貌身段,在徐子陵這裏卻撞了牆壁。


    美女軍師不僅貌美如花,更智慧非常,立即想到是自己過於放得開,引起了徐子陵得反感。此時的長安危機四伏,高手四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謀取楊公寶藏的把握。她不動聲色的整理好衣物,故作委屈的低聲泣道:“子陵莫要嫌我淫賤,江湖中強者為尊,落雁出身平凡,沒有半點依靠。一路行來,不知收到多少覬覦的眼光,其中不乏連密公也無法拒絕的強者,要是太過剛烈自愛,落雁早就化為一杯黃土。”


    徐子陵最見不得美人落淚,心中一軟,安慰道:“姐姐誤會,子陵乃是混混出生,怎麽會不知這世間黑暗汙穢之多,早就壓得我們這些出生平凡之人喘不過氣來。軍師姐姐你也是迫於生存,子陵又怎麽會嫌棄。可心中隻做姐姐看待,隻有尊敬,哪有半點風月之念?”


    姐姐?沈落雁瞬間不知道怎麽接話,氣氛變得好尷尬。


    “啊!”


    淒厲的慘叫聲遠遠傳來,沈落雁主動提議道:“子陵,遠處聲音頗為慘厲,不如去探查一番?”她心中暗喜,正好借此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徐子陵點點頭。


    長生訣發掘人體寶庫,自給自足。就對話的片刻時間,被獨孤霸雄厚真氣震出的內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身形忽閃,如一隻獵鷹在雪林的縫隙穿梭。


    ……


    師妃暄昏睡過去,在玄機如山嶽般厚重的臂彎中。


    她本就傷疲不堪,又經曆大悲大喜,一番盤腸大戰之後,帶著淺淺的微笑安心的睡在玄機懷裏。心中安寧平和,彷如在母親懷中入睡的嬰兒一般。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奇妙,有的人相伴數十年,心卻越走越遠;也有人初次相識,便紅鸞星動,緣定三生。玄機和師妃暄不過是數麵之緣,一個是殺戮惡魔,一個是九天謫仙,本該誓不兩立,現在卻已是相愛,相識,相融。


    左手紫色光暈氤氳,濃濃生機不斷滲入師妃暄體內,右手掌刀輕揮,無形刀芒於虛空之中生出,演化千百,麵前的暗門無聲無息見出現一個可容人通過的大洞。


    既然不善機關之道,又不忍心喚醒沉睡的師妃暄,那就隻有暴力拆除。以陰勁破開暗門,既不擔心產生太強震動,也不擔心影響地宮支撐結構。


    一路不停,連續破開九道暗門,終於重見天日。連續不停的施展九次千刀不盡,玄機此前也能做到,絕難以如此風輕雲淡,宛如唿吸般輕鬆。此刻他真氣雖略有損耗,但肉體和精神卻無半點壓力,仍然保持著巔峰戰力。


    此番破繭重生,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邁入已經進入外景境界,隻覺得精氣神三寶勾連有無,聚散不定。魔軀如鋼鑄銅澆,行動間自生毫芒;雙眼神光湛然,顧盼間有若電閃;口鼻吞吐天地元氣,唿吸間彷如風雲齊聚,此身不像凡世人族傳承,倒如遺世血脈。


    因先民血脈之福煉化所得數十倍精神力宛如天生;因九幽魔念之緣所得魔界武學猶如累世所學;因主動入魔受魔化之厄就此煙消雲散。整個人晶瑩剔透,再無半點雜質,一絲它念;更因九幽魔念重塑魔軀之故,邪帝舍利數十代邪帝精元之助,由死而生,重返先天,身體、真氣、精神皆混元如一。


    身周天地法理若隱若現,放佛心中一動,就能建立聯係。可惜他既沒有師父解惑,也沒有參照的對象,實在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踏出那突破凡人極限的一步。


    暫時放下思慮,玄機觀察起身周環境。


    地宮出口設計巧妙,在一處兩丈高的岩壁底下,四周早被樹木占據,絕難從外部發現端倪。此處正好處於周邊環境的視覺盲區,即使現在被玄機無形刀氣絞出一個兩米多高的橢圓形大洞,任然不覺得顯眼。整座楊公寶庫最令人叫絕的地方,是在啟動總樞紐前,所有秘道均被封閉,等若把寶庫隱形。除非把整座長安城的地下掘開,否則斷難強行找出其位置,而要這麽做,說花費的代價隻怕千百倍於寶庫的價值,當然沒有人會這麽做。


    天上正下著微微細雪,借著熹微的晨光,頗有幾分詩情畫意。可惜玄機沒有心情欣賞,四周雪林中隱隱有人影竄動。暗中之人竄高伏低,忽停忽走,不到一盞熱茶的功夫,就形成一個包圍圈,將玄機和師妃暄兩人牢牢圍住。


    ……


    高占道乃是北地成名高手,因其擅使一口長刀,且為人豪邁義氣,被江湖朋友贈了一個諢號“霸王刀”。這諢號聽著霸氣,其實高占道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好,他帶著幾位至交好友在無漏寺附近遊走,距離玄機破開山壁而出位置不到一裏路。趕到時,恰好擠進了包圍圈的第一層。楊公寶藏所代表的的潑天財富將同行之人刺激的熱血沸騰,高占道卻始終能保持心中一絲清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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