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皇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過去想不通的事,今日得問劍聖死訊,又得玄機道音相助,終於除去了心魔。十幾年來的苦修不是白費,將他的基礎打得十分堅實,心魔一去,過去修為上的種種關隘,竟全部迎刃而解。他越說眼神越亮,臉上漸漸浮現出平和、了然的微笑:“古人雲‘朝聞道,夕可死’,我一直嗤之以鼻。今日方知往日虛妄,昨日我是誰,今日誰是我,待到聞道音,方知我是我。”最後,童皇這位曾經的殺手組織首領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蘊含人生哲理的話,震的玄機一愣一愣的。


    他一臉感激的對玄機深深一躬,這個動作他小孩子一般的身體做出來,本來會有幾分滑稽。但此刻童皇的一舉一動卻多了一絲渾然天成的意味,絲毫不會產生滑稽的感覺。童皇鄭重其事的抱拳致謝:“多謝恩公助我破開魔障,埋葬了過去的我,如同獲得新生。我願侍奉在恩公身邊,拜恩公為師,時時聆聽恩公教誨。”


    玄機心裏一萬頭***崩騰而過,心裏狂叫:“這劇本不對啊!這不是西遊記,我也不是唐僧,不需要徒弟侍奉啊!”他本來一聲大吼就能喚醒童心,不過是習慣性的裝逼才吟唱出正本的道德經。說實話自在青城派研讀古本道德經,他也頗有感悟,但絕不至於如童皇這樣如同換了一個人。


    童皇的行為不僅驚呆了玄機,也讓戲寶等人的嘴巴長的有拳頭大。他們記憶裏的童皇雖然還算愛護下屬,但是其手段之毒辣,內心之陰暗才是他的標簽,怎麽可能有這“有道全真”的做派。


    泥菩薩見玄機眼中濃濃的懷疑神色,他對這種情況略知一二,急忙開口:“老夫曾聞天人合一境界武者中有一種被稱為‘偽天人合一’。這類武者在同階武者中是戰鬥力墊底的存在,他們雖然身體突破了,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精神修為遠遠不足。更有甚者因為肉體境界和精神修為的落差太大,使得性情怪異,迷失本性。看童皇的表現,應該是完全掃清了心中魔障,精神和肉體終於和諧統一,恢複了本心。”


    玄機點點頭,既然泥菩薩這樣說,應該確有其事。他想了想,既然童皇心誠,他也沒必要拒絕。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童皇精神修為更上來之後,拋開肉體防禦和渾厚無匹的精神力,童皇的戰力應該還在他之上。未免夜長夢多,玄機施展輕功向劍塚頂部縱躍而上,先把神兵拿到手,到時候就算有什麽差池,也可以選擇完成任務迴歸夢魘空間。


    童皇眼睛一亮,讚了一聲:“恩公俊的身法,這身法熟悉異常,到有幾分雄霸風神腿的樣子。”泥菩薩定定的看了他的麵相好一會,悄悄鬆了一口氣,心裏暗道:“他精神修為突破之後麵相大變,倒是不似反複無常之人。”衡量一翻之後才微笑道:“童皇你有所不知,主上天縱奇才,隻是看見雄霸三弟子聶風施展過風神腿一次,竟然將風神腿之中不少玄妙之處融入自己的輕功。取長補短之下,輕功身法自然更上一層樓。”


    童皇臉色一正,誠摯的說道:“萬物始終,抱殘守缺。恩公此法深得損有餘而補不足之道,合蓋是我輩學習的楷模。我觀恩公武學不拘泥前人框架,多有自出機杼的地方,適才音攻之法內涵一股鋒銳無匹的劍氣,讓我佩服不已。其戰力之強,恐怕平不弱於雄霸,不知是誰有這個本事斷恩公一臂。”


    泥菩薩搖搖頭,眼中露出奇怪而又向往的神色:“這事我也不清楚,之知道敵手之強非我等可以想象。主上偶然間曾說過一句,敵人以至遠超先天大圓滿的非人之境,已經可以和神話傳說中的仙佛妖鬼一流比肩,實在是匪夷所思!”


    童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曾經掌管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遍布天下的情報係統讓他知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結合泥菩薩所言,他倒是隱隱有一些猜測。此刻他突破了困擾多年的魔障,真正成為天人合一的武者,卻更能感受到玄機身上的威脅感——比雄霸還要隱晦和深邃的威脅感!


    他猜測,如果泥菩薩所言不虛,玄機能從非人的敵人手上逃出來,就算丟了一條手臂,其戰力也絕非表現出來這麽簡單。如果一對一生死相搏,他相信包括雄霸在內,天下會沒人是玄機的對手,這也解釋了玄機為什麽一直展現出一種泰然處之的態度。隻要不被圍攻,他就算失敗,也有足夠的把握全身而退。


    ……


    劍長三尺九寸,重約八斤,劍柄為金色。握上劍柄,一股鋒銳之氣混合著霸道的劍意就衝進了玄機的經脈,及是彰顯自身威能,也是在考驗來者是否有資格持有它——曾經在劍聖手上敗盡天下劍客的無雙劍!


    以玄機之修為,又或者是肉體強度,都足以無視無雙劍的試探。更何況他隻是透出無形劍意,無雙劍就如遇到知己一般變的雀躍、興奮。試問那一把神劍不願被擁有劍意的劍客持有?


    火麟劍劍身赤紅,內部如同流動著熾熱的熔岩,劍身鑲嵌著一片火麒麟的鱗甲,正是斷浪的先祖以蝕日劍法從火麒麟身上削下來的那一片靈片。火麟劍真是因為數十年間受火麒麟囂張霸道的神獸異能改造,才能成為淩駕於凡兵之上的神兵。


    玄機一握上劍柄,一股熾熱洶湧的力量就沿著劍柄傳入身體。這力量霸道異常,雖然有暫時提升功力之用,但對持劍之人的經脈的負擔異常沉重。更有一股邪異的魔念偷偷摸摸的畢竟玄機的眉心識海,可惜剛一進去就遇到了金色火焰。這魔念和t病毒泛意識頗為相識,充滿了狂躁和毀滅的意念,區別在於t病毒泛意識來自於億萬病毒的本能集合,龐大而鬆散,在玄機的金色火焰麵前不堪一擊。


    這股魔念來自上古神獸火麒麟的鱗片,雖然細小卻堅韌、凝實,而且因為火麒麟是火屬性的神獸,其身體組織上附著的意念對火焰具備強大的抗性。金色火焰如巨人般大,這一股闖入識海的魔念如螻蟻般小,可是任由金色火焰怎麽蹂躡,這小小的一股魔念自巍然不動。


    十幾個唿吸之後,玄機的意識無奈退出識海。這股魔念被金色火焰圍死在識海裏麵,雖然暫時無法煉化,但也不能直接對玄機的精神世界造成影響。玄機本以為經過冰心訣凝練之後,他的精神力已經很厲害了,但是對比這魔念來看,他的精神力境界還差的遠。火麒麟本體的戰力和玄機本體的戰力其實差距不大,但這魔念的質量層次卻遠勝玄機精神力顯化出來的金色火焰。


    它隻是火麒麟一塊鱗片上附著的一點意識變化而來,而金色火焰是玄機全部精神力量的體現。對比之下很容易看出來,玄機的精神力龐大,如大海的海水;魔念看起來弱小,卻如海邊的礁石,任由海浪千萬年的衝擊,也不損其分毫。這是質量層次的差別,除非玄機的精神境界得到大幅度提升,否則就算他的精神力再龐大十倍,百倍,依然拿這魔念無可奈何。


    由此推彼,火麒麟的實力也許並不如它展現出來那麽簡單,僅憑如此高層次的精神意識,它的戰力也絕對邁入了非人級別的門檻。卻不知為何在淩雲窟時展現出來的戰力,遠沒有推測中的那麽厲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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