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道君皇帝南逃後,百官多有逃遁。新皇帝趙桓雖然在李綱諫言下決定親征,卻又在宰相白時中、李邦彥的勸說下想南逃襄陽。被李綱再次諫止後,皇帝趙桓任命李綱為尚書右丞,組織東京軍民防禦。


    完顏宗峻和金兀術的兵馬本就不多,又是被朱武和盧俊義一路追趕而來。他們能打到東京城下已是奇跡,遭到李綱組織軍民抵抗後,頓時難以寸進。


    也就是在這時,郭藥師在得到朱武命令,以效忠宋國的名義,同樣趕來東京。他對東京遠比金國人更熟悉,來到東京之後,首先就奪了天駟監所養的兩萬馬匹和大量草料,把自己的麾下的一萬士卒都轉為一人三馬的騎兵,在東京周圍遊弋。


    有了他的威脅,金兵就更不敢輕易攻打東京了,一時頓兵城下,難以決定進退。


    這樣一個局麵下,宋國君臣不思裏應外合打敗金兵,卻派康王趙構、少宰張邦昌向金兵求和,以割讓太原和繳納歲幣為條件,請求他們退兵。


    完顏宗峻和金兀術在東京進退兩難,心中早已有有退兵之意。眼見宋國求和,兩人向宋國君臣索要錢財,下詔割讓太原。


    宋國君臣對金兵極為懼怕,當即在東京城搜刮了二十萬兩黃金、四百萬兩白銀,逐日給金兵送去。甚至正式下詔,準備割讓太原。幸被李綱扣住,沒有給金兵送去。


    隨著時間推移,各路勤王兵馬,源源不斷趕來。尤其是種師道、姚平仲帶來的西軍,抵達東京城下。皇帝趙桓在接見兩人後,任命種師道為同知樞密院事、京畿河東宣撫使,統領四方勤王兵馬及前後軍。任命姚平仲為都統製,率領西軍精銳。


    一時間,東京城局麵大好,很快轉危為安。甚至按種師道的謀劃,隻要等到他弟弟種師中率領後續兵馬前來,便能把這股金兵擊敗,甚至留下他們。


    然而,東京君臣這時候開始忌憚種師道,擔心他們兄弟立功後,以後難以壓製。同為西軍的姚平仲,也擔心種師道立下大功後姚家被種家壓下,向皇帝提出襲營之策,想要建立功勳。


    皇帝早就聽說過姚平仲的名聲,對他極為信任,認為他驍勇善戰,夜襲必能取勝。派姚平仲帶領精銳兵馬,襲擊金兵營寨。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夜襲的事情,早就被主和派官員悄悄傳給金兵。姚平仲襲營時被金兵伏擊,很快以慘敗告終。此人畏罪潛逃,逃亡山中隱居。


    金兵乘勝進軍,被李綱率軍擊退。在金兵派使者追究責任時,主和派宰相李邦彥把責任歸到李綱、姚平仲身上,罷免李綱官職。同時派使者帶割讓太原的詔書,去金營中謝罪。


    消息傳出,東京軍民盡皆不滿,太學生陳東等人詣闕上書,要求起用李綱和種師道。皇帝無奈將李綱起複,命種師道彈壓太學生。種師道乘車前去,太學生見到他後,向他致敬散去。


    金兵攻打東京不下,又見李綱、種師道等主和派官員受到重用,各路勤王兵馬也源源不斷匯聚。擔心在東京城下被圍,打算率軍北返。


    隻是這個時候,河北早已被朱武率軍占據,他們來時的道路,此時已經斷絕。完顏宗峻和金兀術無奈之下,隻能試著向宋國提出,走河東路返迴。


    宋國君臣巴不得他們退兵,很快達成和議。以親王、宰相為質,讓他們走河東北返。


    此時,種師中率領的兵馬,已經即將到來。種師道滿擬將這支金兵留下,提議在金兵渡過黃河時伏擊。卻不料皇帝趙桓更忌憚他的名聲,不但把他的官職罷免,還降為中太一宮使幽禁。


    主戰派得知此事,頓時群情激奮,許多大臣都請求見到種師道,讓種師道統軍。皇帝對種師道更加忌憚,無奈將種師道放出後,加封他為檢校少師、太尉、河北河東宣撫使,讓他在滑州屯兵,防備黃河北岸的明國軍隊。實際卻調遣種師中北上救援太原,不給種師道派遣一兵一卒跟隨。


    黃河對麵的朱武等人見到宋國這個舉動,都是錯愕不已。若非已經分兵去占據河北山東、東京城此時又匯聚了二十萬大軍,他們說不定真忍不住,直接南下東京。


    “種師道這樣的人都不用,宋國皇帝究竟在想什麽?”


    “隻要按老種經略相公所言,堅壁清野等待金兵糧匱,區區幾萬金兵,有何難打之處?”


    “就是在這時銜尾追擊,金兵也必然損兵折將。宋國皇帝不讓他去追金兵,防備我們幹嘛?”


    不明白宋國皇帝的用意,明軍諸將對此議論紛紛。甚至還憤懣於宋國不去追趕金兵,卻來防備他們。


    朱武雖然沒有那麽多憤懣,但是對宋國君臣的做法,同樣大開眼界。主戰派和主和派為了爭執互相拆台不說,皇帝對種師道的防備,更讓他心有戚戚:


    “宋國皇帝固然懼怕金兵,但是更擔心的卻是種師道。”


    “尤其是姚平仲兵敗後,西軍能打的兵馬大多被種師道等種家將領掌控。他們擔心種師道追擊金兵時立下大功,在天下聲名更盛。寧願看金兵離開,也不願種師道立功。”


    “種師道已經被宋國皇帝視作是皇權的威脅,所以先前才被幽禁。若非主戰派大臣反對,皇帝擔心群臣支持道君皇帝,隻怕這個時候,已經對種師道下手了——”


    “趙宋對武將的防備,真是深入骨髓!”


    歎息一代名將落到這個境地,朱武對自己堅持獨立抗金的做法,更加慶幸不已。如果他沒有一直保持獨立,反而是投靠朝廷抗金,隻怕宋國皇帝此時要防備的,可能就是他了。在這些人的掣肘下,他麾下的兵馬再強,也難抵禦金兵。


    “西軍戰力不強嗎?種師道不是名將嗎?”


    “這樣的人在宋國君臣壓製下都有力氣沒處使,我就更不可能挽救宋國了。”


    “且看他們自敗,我再收拾殘局!”


    存著這個念頭,朱武見宋國君臣沒有圖謀河北山東的念頭,反而怕自己率軍南下進攻東京,便留楊雄帶兩萬兵馬守衛黃河北岸,帶著其餘兵馬前往山東。


    一路過開德府、濮州,順便把兩地占了下來,朱武很快便抵達濟州,和晁蓋、楊春等人匯合。


    離開數年,重新迴到梁山泊,明軍中梁山泊出身的將領都是激動興奮。雖然在燕京他們封爵拜將成為大臣,但是昔年在梁山泊的快活,仍舊讓他們懷念不已。


    朱武和梁山泊眾兄弟在水泊談論昔年趣事,眾人都覺得這幾年的經曆,宛如做夢一般。當年在梁山泊落草為寇時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幾年,他們便由匪變官。甚至還有機會取代宋國,成為開國重臣。


    如今他們再談起宋國,不再像之前存著敬畏,反而還躍躍欲試,打算取而代之。


    “看東京的架勢,宋國真的要亡了。”


    “先前我們派兵接收山東州縣時還有官員反抗,東京保衛戰的消息傳來後,就再沒有多少人反對了。”


    “他們都按照宋國朝廷命令,讓我們接管州縣。”


    向朱武訴說這段時間的變化,晁蓋對這段時間的變化同樣極為感慨。四年前朱武率領大軍離開時,他雖然帶梁山泊兵馬勉強保住了以往地盤,卻因為各地官員的抵製,難以向外擴展。尤其是去年朱武稱王後,宋國朝廷更是調剛剛接受招安的張萬仙、高托山、賈進等人,防備他們造反。


    如今半年過去,不但河北山東被宋國實際割給明國,山東本地的官員,也認為宋國已日薄西山。他們對昔年被視為梁山泊賊寇的明軍再無鄙視,反而爭著投靠,想要保住官位。


    對這些人極為鄙視,晁蓋打算把他們全都換下來,朱武卻搖了搖頭,向晁蓋等人說道:


    “換是需要換的,但是如何撤換,還要有個章程。”


    “把這些人按起義、投誠、投降劃分,起義歸順的官員可以暫且留任,投降的就送到濟州,設立學堂培訓。”


    “馬上就是三月,你們要盡快設立濟州大學堂,和燕京大學堂一樣,招收學子考試。”


    “這次考試稱為山東特科,第一名同樣稱為狀元,授予中書主事。”


    “我們要讓山東的讀書人都知道,他們有機會在明國做官,成為朝中要臣。”


    親自為濟州大學堂題名,朱武讓晁蓋、楊春、史文恭等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設立濟州大學堂招收學子考試。讓山東的讀書人盡快歸心,為明國事業出力。


    為山東的讀書人欣喜,晁蓋、吳用等人,當即向朱武拜謝。晁蓋又請求同樣舉行武試,朱武自然同意。任命晁蓋為武試主考官,史文恭擔任副主考,吳用為文試的主考官,楊春擔任副主考。


    “武試也就罷了,晁蓋的名聲和史文恭的武力已經足夠。文試上吳用和楊春的名氣卻不夠大,需要有人抬一抬。”


    “山東是孔孟故鄉,如果有孔家孟家的後人出麵,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知衍聖公家族,有沒有投靠過來?”


    詢問晁蓋、楊春,朱武從他們那裏這一代的衍聖公孔端友並沒有投靠明國,甚至還心向宋國,準備帶孔子聖像出走。幸而被人告發,沒有讓他走脫。


    聽到孔端友這個名字,朱武皺了皺眉,沒有繼續在孔氏家族上打主意。這個人在曆史上跟隨宋室南逃建立孔氏南宗,是個對宋室極為忠心的人。如果逼得太狠引發事端,朱武在讀書人中的名聲也會受損。


    “孔端友不願投靠,那就暫時罷了。你們讓人丈量曲阜土地,除了留給孔廟的一百頃祭田外,其餘要嚴格按照政策,改為農場和合作社。”


    “孔聖人是萬世師表,他的後人也要成為表率。免得讀書人拿孔家做借口,抵抗土地製度。”


    將針對孔氏家族政策定下來,朱武又詢問還有沒有其他名人。卻得知山東的名人大多在外地任官,其餘人也顧忌名節,沒有投靠明國。


    最終,還是朱武從一串歸順的官員中看到淄州知州趙明誠的名字,點他做了副主考:


    “趙明誠是金石名家,他夫人李清照名聲更大。讓他做副主考,勉強算是足夠了。”


    “可惜李清照是女人,無法出門任官。”


    對李清照的詞作極為欣賞,朱武卻無法任命一個女子做官,隻能用的丈夫趙明誠,借用她的名氣。


    把這件事情定下,朱武又命人傳訊盧俊義、聞煥章在大名府設立大學堂,在河北舉行考試,招攬更多人才,讓他們為明國效力。


    朱武又帶兵前往徐州,巡視利國監等地。


    “利國監是產鐵重地,神宗時就有三四千名工人,每年產鐵一百五十萬斤。”


    “我們煉鐵時請的工人,就有許多來自利國監。”


    陪同朱武南下,楊春向他介紹道。


    朱武在見到利國監的規模後,也知道地方的監級機構,不能輕易撤銷。三四千工人和他們的家人加一起,已經和小縣的戶口相當,如果不設立專門機構管轄,就是地方隱患。


    所以,朱武在思考後,決定把各地的錢鐵監劃歸將作監,作為地方分監,任命主事管轄。


    調整徐州官員,讓利國監增加鐵器生產,朱武繼續南下,前往最南麵的淮陽軍。


    “淮陽軍西麵是宿州,東麵是海州,南麵是泗州、楚州,整個被淮南包圍。”


    “從這裏南下泗州、楚州,就能直達揚州,不知道君皇帝,如今害不害怕!”


    舉目看著南方,朱武在得到山東後,開始覬覦淮南。如果能掌控淮南、江南,宋國就沒有可能用東南錢糧,再撐起一個南宋。


    所以他很快傳信鄧元覺等人,讓他們聯絡方臘餘部,擾亂江南等地。


    鄧元覺在江南苦等數年,得到這個命令後,很快就發動幾千人馬,在太湖一帶起義。對道君皇帝仍舊重用朱勔不滿、而且在金兵南下後看出宋國虛實的人同樣群起響應,整個江南地界,再次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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