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可以殺死另外一個人,但這個人生前的學說,所有的道理,卻依然在影響著很多人。要殺死一個人很容易,要想徹底滅絕這個人的存在,則就很難,這就是為什麽古時候會有誅九族,這是盡可能滅絕這個人存在的影響範圍。人人都能說天大不算大,天高不算高,但又有誰能真正的了解天?不去了解天的存在,也就談不上能從根本上超越。一個道理若比天大,實際上是做天都無法做到,甚至超脫天存在的道理之外的法門,而並不是說這個道理的本身比天道偉大。這樣的法門,一旦到了某一步,不說能將天的存在滅絕,至少也可以獨立存在了。因為一個人若想殺死我,也同樣要徹底滅絕我的存在,跟我想去殺一個人是同樣的道理。要想徹底滅絕一塊莊稼地,則要從根本開始,否則還不如不殺。”高嶽按照這套理論進行推演,然後他的心思,全部去參悟第一代留在武道守護者一脈的那本大綱,對於為什麽明明是寫一套絕世武學,而大綱裏的經文卻是在說去飲茶之類的東西,觸類旁通,果然收獲不小。


    “看來我的路子走對了!”以高嶽的心性,也是略有些激動起來:“這個腳印並不是要我盲目自大,而是教我要先了解天道,在沒有了解天道之前,我若妄圖破滅一切規則,隻是找死!”


    高嶽以這種明悟的狀態再去接觸第一個腳印的時候,這個腳印居然立刻有了反應,化成一個符文,這個符文是一個古字,有些類似於“天”的一個符文,一閃之下,就沒入了高嶽的眉心,消失不見了。


    高嶽麵色一凝,隨即暗道:“果然如此!”


    第一個腳印已經消失了。


    高嶽繼續觀察第二個腳印。


    這個腳印傳播的道理隻有三個字:“地,土也!”


    高嶽暗想:“土,承載萬物,福澤一方,是為地,反之亦然,哪怕是惡土,也為地。如果隻是拆字,狹義上來理解地等於土,則就大錯特錯了。這個腳印是在告訴我,地,不等於土。就好像我是人,但人不是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高嶽看透第一個腳印的真義之後,第二個就不難理解。


    如此一路勢如破竹,居然被他快速的堪破到第八個腳印的真義之所在。每堪破一個腳印,這個腳印都會化成一個符號。八個腳印八個符號,居然組成了八個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不過接下來的第九個腳印,便是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參悟,沒有絲毫頭緒。這第九個腳印高嶽感覺隻是一個普通的腳印罷了,和他之前的想象中不一樣。


    “看來第八個腳印已經是我的極限,要想打破這個極限,並非一朝一夕的事。”高嶽深知一些曠世絕學,哪怕天賦再好,也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因為有些東西,不是靠坐關就能理解的,而是需要去修行一場,與萬物眾生結緣,方才有可能領悟個中精髓,從而一朝得道,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第一代留給後人的九個腳印和尋常的曠世絕學又有所不同,這八個字符,所囊括的東西太多了。因為這就是八個至大之道,高嶽雖然領悟到了一些真義的契機,但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將這幾個字搬入自己的身體裏,若想徹底吸收煉化,完全悟透,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以說,高嶽此刻吸收的八個字符,就好比隻是學會了乘法口訣,最終這八道難題當然可以用乘法口訣來攻破,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到答案?隻能揭開一重迷霧,才能看到一重青山,最終才能看到山外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第九個腳印或許是最為關鍵的東西,所以高嶽就無能為力了。因為這個腳印是一道附加題,似乎和“乘法口訣”沒有直接關聯。


    可以很肯定地說,高嶽哪怕在此枯坐一百年,也未必能徹底領悟“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全部真義,迷霧重重的情況下,還在山中,哪裏能接觸到山外的東西?這第九個字符,自然束手無策。


    高嶽倒也沒有強求,他來觀想這些腳印,目的是為了看那塊石碑上的碑文。本以為會很難,誰知道沒用多久他就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意料之外。


    其實,若是第一代在這裏的話,隻怕也同樣預料不到高嶽會這麽快就破解了他的八個腳印,隻是止步在第九個腳印之前而已。這和天賦沒有直接關聯,武道守護者一脈之外的人,哪怕接觸到這些腳印,那也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因為這是第一代留給後人的傳承,應該說這種傳承才是第一代真正的東西。領悟到契機,還須結合那本大綱,才能形成修行法門,否則就算有人好運從中領悟到了一些道理,那也隻不過是一些道理而已。


    而同門中換成是其他人來這裏,那也是萬萬比不過高嶽的領悟程度和速度,高嶽對於那本大綱至少也還有所領悟,借此還成就了金剛不壞之軀,可見他對一些經文的段落已經造詣頗深才對。但別人卻簡直是在看故事。除了高嶽,其他人充其量也隻是能夠領悟那本大綱最後的那九頁,名為“武道”的拳術心得,當成是真正的傳承精髓,至於大綱本身的所有經文,能夠從中悟出法門的,少之又少。因為那本大綱是用經文的形式記載,所說的全然沒有一招一式,全部是各種大小道理。


    不過,高嶽在觀察腳印的同時,對照那本大綱的經文,居然產生了化學反應,形成了全新的東西,最終才化為那八個文字符號。


    這說明高嶽冥冥之中,和第一代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或者臭味相投,才能有如此神速。除了第一個腳印的領悟頗耗時日,後麵七個腳印,他一共也隻用去了一天的時間。


    此時的高嶽,體型已經比之前大了太多,之前隻是一顆龍眼大小,現在的他,居然成長到一個小孩的拳頭大了,相比那幾個聖人王境界的跪屍體型,也小不了太多。


    “我距離聖人王境界,還有十萬八千裏遠,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看來這裏的跪屍,果然不一定是境界越高,體型就越大,第一代祖師的體型不可能超越聖人王那麽多才對。”高嶽似乎是抓住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不過,我的靈魂意識也不見得就凝練了多少,卻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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