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紫顏的身影消失,令武轉了轉眼珠,暗自想著紫顏知道殿下在央王宮正殿與大家議事,這種時候她從來都不會打擾陛下的,今日是怎麽了?讓陛下去書房找她,她腦中不是就有座叢林界書庫嗎?


    令武沒能想明白紫顏反常行為,搖頭自語道:“神經兮兮的?定是被明浩那家夥『迷』了心竅了,不行,俺得把這事兒告訴陛下去。”


    在令武閃身走出龍晴殿時,紫顏身形又忽悠現出,她抬眸看了眼殿門,眼角餘光微不可查的瞄了下蓮池。


    一隻青『色』碧眼掌大蜻蜓靜靜落在一朵粉蓮之上,在紫顏邁步走向殿門時,蜻蜓無聲飛起,很快遁空消失。


    紫顏隨後轉身,邁步升空。


    一片密林深處。


    一道極其隱蔽,與樹皮無二的木門於一顆巨大的樹幹上緩緩開啟。


    那隻大蜻蜓徑直飛入。


    紫顏身形也於大樹前現出。


    龍晴殿前的那塘蓮花,因著阿萊安東對紫顏的保護,道道防禦陣法屏障之下,甚至連隻小飛蟲都從不曾飛入過。能入龍晴殿的除去清風就是如同令武這般擁有可以進入龍晴殿令牌之人。


    那隻落在蓮花上的蜻蜓早就引起了紫顏的注意,她之所以不動聲『色』的放走了它,皆是因為她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暗處監視著她。


    龍玉嬌對她的潛入刺殺紫顏知道絕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叢林界防衛嚴密,當年就算是明浩偷偷潛入,在界河都付出了極大代價。


    就算龍玉嬌有逆天手段可以潛入叢林界,但她是如何避過央王宮中的層層防衛並在令武眼皮子底下布置結界的?這樣的刺殺行動沒有內應相助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當然,紫顏知道,她能夠想到的事情,阿萊安東應該也早就想到了,隻不過為了安穩人心,阿萊安東並沒有太過聲張而已,那王者定然早已於暗中大力調查這隱藏在他們身邊的『奸』細了。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紫顏神情凜然的邁前一步,之後手中現出龍神劍,提聚體內所有力量,揚手間劍起劍落,霸氣淩厲。之後隻聽了轟然一聲巨響,那顆參天巨樹卡嚓嚓傾倒。


    樹幹內同時飛出一道身披黑袍的矮小身影。


    “你竟能尋到老夫藏身之處?”現身說話的正是自秘境之戰後就失蹤不見了的月奴。


    紫顏看了眼月奴,並未理會他,而是朝著他身後那隻正欲離去的蜻蜓放聲說道:“白海晨,怎麽?這就要走嗎?不想與本上神打個招唿?”


    那隻蜻蜓身形一頓,忽悠轉身,之後煙幻化出實體真身,正是白海晨。


    “你怎知道是我?”白海晨看向紫顏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紫顏上前一步,緩聲反問道:“難道你忘了我與你女兒比過武?你白家月光劍法可是給我留下過極深刻印象的。方才你為了化解我的龍神劍之力,不得已動用了你白家劍法,怎還以為我看不出嗎?”


    “好,很好。今日既被你撞破,那我們就隻能刀劍上見真章了。”白海晨說話於手中現出一把銀『色』光劍,邁步走向紫顏。


    “那是自然。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要聽聽你與月奴勾結,放那龍玉嬌前來加害我到底是為何?”紫顏麵對白海晨與月奴兩大叢林界高手,絲毫未現出懼『色』,而且從始至終她都沒怎麽看月奴。


    “白兄,你切莫與她廢話,我們聯手速速解決了她。”月奴一副心急模樣鼓動白海晨說著。他一直都在逃避叢林精靈的大力追捕,隱身這片密林自然不想暴『露』。現如今被紫顏發現了他的行蹤,他怎能不起殺人滅口就之心?隻不過紫顏實力他在秘境時候就有見識過,所以他必須要拉攏白海晨一起出手。怎奈白海晨心中控製不住對紫顏的義憤,並未聽從月奴說話,而是冷笑了一聲對紫顏恨恨說道:“為何?我月光一族一直對陛下推崇有加,與叢林界的發展更是盡心竭力,可自從你出現後,不止斷送了小女王妃之路,還以一場比武令我白家月光劍在叢林界蒙羞,陛下更是借此打擊我月光一族,不再委以重任……”


    紫顏還不待白海晨說完話,就舉手打斷其說道:“好了。你不必再說了,我都明白了。你們也都聽到了吧?”


    紫顏話音才一落下,白海晨與月奴臉上同時現出驚恐慌『亂』神情。


    與此同時,紫顏身側,阿萊安東、令武、風妹、風一界與戰狼、猿老太、雨無缺、白月兒等人齊齊現身。


    “你、你……你這卑鄙女子,你誘我說這些竟是為了等他們?”白海晨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在眾目睽睽下暴『露』了,尤其是當他看到女兒白月兒時候,眼中才升起的狠戾頹然消失,哆嗦了嘴唇說道:“月兒,你、你怎麽也來了?”


    “父親,你好糊塗啊。”白月兒眼中含淚歎息了一聲。身為女兒她能夠體會父親因著心中不平才會作出這些背叛叢林界之事兒,無比痛心之餘,再不知該說些什麽。


    方才正在央王宮大殿一起議事的眾人,在阿萊安東聽了令武幾句耳語後說要帶大家一起前來捉拿隱藏叢林界已久的『奸』細,白月兒怎都沒能想到這『奸』細會是自己的父親。


    其實她心中對紫顏的嫉妒怨恨自那場比武後就都散去了,因為她意識到了一場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惜的是她白月兒早已明白了的道理,她的父親卻沒能明白,還因此走入歧途。


    一定是月奴,無他在暗中挑唆,父親心中對紫顏上神就是有再多憤懣不滿,也會顧著家族,顧著陛下,不至於做事如此過頭。


    白月兒轉頭目光兇狠看向月奴時候,站於眾人之前的紫顏突然向阿萊安東說道:“阿萊,你也別讓大家看著了,將月奴給我拿下。”


    將月奴給我拿下!


    紫顏這是在命令陛下嗎?


    戰狼與猿老太轉目看向阿萊安東時候,隻見他們的陛下嘴角現出無奈一笑,之後向著眾人微一擺手。


    東小子什麽時候對紫顏上神如此惟命是從了?


    這種僭越言詞他竟也能忍得。


    他可是叢林王君啊。


    竟讓一名女子對其指手畫腳,不成體統。


    戰狼與猿老太相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對紫顏明顯的不滿,越發讓兩位老人生氣的是,紫顏話音才一落下,令武、風一界還有風妹已經率先衝去了迅速選擇轉身想要逃走的月奴身邊。


    戰狼與猿老太自是不知道阿萊安東與紫顏不分彼此到了什麽程度,兩人又默契到了什麽程度。


    阿萊安東隻是因為令武傳給他的紫顏一句話,就知道帶人暗中跟蹤紫顏前來捉拿『奸』細。


    他對紫顏的了解遠勝其他人,與她之間的默契便是明浩也有所不及。


    紫顏身上雖有諸多凡界小女子的劣『性』,但她卻從未因著阿萊安東對其的摯愛而恃寵生驕,更無一次打擾阿萊安東在央王宮大殿與眾人議事兒。


    所以當令武前去與阿萊安東傳話時候,他就知道紫顏說讓他去書房找她其意何在了。


    紫顏腦中有著無數叢林界禁地書閣中的藏書,所以書房不是重點,重點是找紫顏。


    阿萊安東何其智慧,他早在明浩於幻海邊除掉龍家老祖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叢林界高層有『奸』細隱匿了。


    央王宮與央王城的守衛自猿罡前往骨劍山後就一直由白海晨負責,能自由出入王宮各處之人白海晨是其一。不過阿萊安東一直沒能找到確切證據也就沒有追究於他,就算龍玉嬌潛入刺殺紫顏,他亦因著沒有拿到足夠證據而當眾發難白海晨。


    不過讓阿萊安東沒想到的是,白海晨竟然是和月奴在暗中勾結,紫顏此番還真又為叢林界排除了巨大隱患。所以就算那女子當眾指示他做出行動,他都二話不說的給予了執行。


    在眾人將月奴團團圍困之際,阿萊安東看向白海晨說道:“白海晨,本王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戰死在本族人劍下,二、自己前往精靈崖閉門思罪。”話落,阿萊安東轉身拉起紫顏柔聲說道:“下次再有什麽事情,切不可孤身犯險。”


    “知道了。”紫顏點頭一聲。


    一直站於白海晨對麵的白月兒突然跪地對白海晨說道:“父親,為了我月光一族,您便聽從陛下的安排去往精靈崖吧,女兒求您了。”


    “為父,為父……”知道大勢已去的白海晨悔恨了神情的同時,卻還是沒能說出自願領罪的言語。


    紫顏看了眼臉上淚珠兒滾落的白月兒與白海晨,之後又掃了眼正與月奴激烈戰鬥的令武等人,緩聲說道:“我知道白長老是受人挑唆利用才會步入歧途的,不過也未鑄成什麽大錯,此時將功折罪應該還來得及……阿萊,你說呢?”


    阿萊安東立即對紫顏報以讚許的目光,語氣也現溫柔的說道:“白卿若能如此乃是月光族之幸。”


    就算是阿萊安東有些時候也不得不承認,紫顏於收服人心上要高於他一籌。


    這女子看似市儈不具備強者心智,但那都是表象,實際她真真是個目光長遠,心胸寬廣之人。


    待人以善,行事留有餘地,就算是冤家對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落井下石,痛下殺手。


    聽完紫顏與阿萊安東說話,白月兒起身後又以跪地大禮跪拜向兩人說道:“白月兒謝謝陛下與紫顏上神能夠寬佑原諒父親。”


    紫顏很是心安理得的受了白月兒這一禮後說道:“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月姐姐,我與阿萊還有些話要說。”之後用力一拉阿萊安東,兩人一起轉身仙幻離開。


    “紫顏,你這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阿萊,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而且人家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與你說啊。”


    其實相較於追蹤叢林界的『奸』細,紫顏心中更加在意她的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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