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還是看著她的肚子,“你身體怎麽樣?”


    舒暢拍拍他的臉頰,“還行。”目光又在客廳裏掃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找什麽,但沒找著也沒在意,接著就帶著她的人揚長而去。


    李牧的話劇劇本以沒攤到她的麵前。


    所以李牧垂頭喪氣地上樓,陸子勳在敞廳裏瞧見,“怎麽沒提?”


    李牧在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下了,搖了下頭,“還是算了。”


    陸子勳一直走到他跟前,看著有些不忍,在他旁邊蹲下,“為什麽?”


    陸子勳這話的意思是接什麽戲演什麽角色都是李牧自己的事兒,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李牧聽出了另外一番感悟,陸子勳這漢子腦子太直,又常常習慣獨來獨往,所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沒明白其中的人事牽連。


    這麽耿直的男人如今可不多見了,李牧想著有些有心又有些心疼,陸子勳這性子放在社會上太容易吃虧,就算他們不在一起,自己得替他多長一個心眼。


    於是腦子裏想著,話也跟著說了出來,“你以後得多長個心眼。”


    陸子勳認真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心裏頭發軟,忍著沒笑。


    李牧這幾天的負能量,這時候知道話劇演出計劃告吹,感情事業雙項打擊,心情壓抑到了穀底。


    但他還是耐心地跟陸子勳解釋,事實上這些事除了陸子勳他也沒人可講。


    他說:“你看,我工作室上下都為我服務,尤其是表姐和纖纖她們為我付出的更多,事業全都押在我一個人身上,我對她們是有責任的,她們給我的安排其實都無可厚非。”


    陸子勳這下是怎的愣住了,他來的頭幾天,李牧在那次訪談節目上就說過:我是一個,背負塵世責任走在朝聖了的人。


    很快地說:“可《那年冬天》,你自己準備了那麽久。”


    李牧心裏更加難受,強忍著說:“那也沒轍,是我自己估錯了時機,我占了最好的資源,好多人都等著靠我吃飯,我不能那麽任性。”


    像是怕陸子勳為他擔心,又說:“等過幾年,工作室新人混出頭,我就可以隻當演員不當明星了。”


    陸子勳這才明白,背負塵世的責任,走在朝聖路上的人,原來真是這樣。


    李牧說完那番話就長久默然,一雙好看的鳳眼艱難地眯起來,靜靜觀望著樓道盡頭牆麵的那扇窗。


    這是陸子勳第一次看見他金蹙眉頭因為塵世風霜染上愁鬱。


    陸子勳低下頭,垂眸不語。


    很久,笑了下,其實也沒多大男士,李牧能對他許願,他就敢把自己當神,就這麽簡單。


    於是次日下午舒暢的別墅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子勳被人帶著進去書房坐了一會兒,舒暢出來,進他第一句話,“你果然不簡單。”


    陸子勳對著李牧以外的人向來直來直去,見舒暢在他對麵落座,從身後抽出一個文件袋放在茶幾上,手指頭抵著推到舒暢的麵前。


    因為他是聶風介紹過來的客人,舒暢沒敢小看他,拿起紙袋打開邊沿的的封口,裏邊文件抽出來,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鉛字,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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